时间向前推七个小时,下午五点。
华夏西部c省k市双河镇上河村,一间三十多平米的房间里。
阳光从向西的窗户照进房间,照在靠窗的红木案台上。一只粗糙的大手从案台上拂过,指尖上沾了少许的灰尘。
“这么多年了,这里的一切还是没变。”大手的主人看着周围的一切,感叹道。
“这是自然,老爷子在的时候轻易不会动,他不在了就更没人动了。”在一张红木茶桌前,一个中年人正一边泡制着茶一边回答他道。
大手的主人走到他的对面坐下,端起已经满上了的一杯茶。
茶到嘴边却又停了下来,“要说不同还是有的。”
“看来大哥你也发现了!”原来二人是一对兄弟,而此时二人正坐在已故父亲的房间里,“这套紫砂茶具确是少了一个杯子。”盏茶人解释道:“被你大侄子给摔了。”
“我那大侄子为此没少挨揍吧,毕竟这套东西老头子可是看得紧的很。”
“那可不,老头子提着扫帚追着他将整个村子都跑了个遍。”
“看来我这大侄子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想到那画面大手的主人会心一笑,“对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呢?他人呢?”
“王齐道!老爷子给取的。至于人,我也不知道去哪了?对于他现在我是不想管也不敢管了。”
“王齐道,好名字!怎么听你这口气闹矛盾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小的时候虽然挺调皮的,但也还挺听话的,学习成绩也好,后来还考上了k市一中。本来以为考个大学没什么问题,但谁曾想他却在高考时睡着了。让他在镇上复读一年,结果每天都在家睡觉,说他下,他居然还离家出走了,一走一年多,直到半年前才回来。就因为这我那婆娘一年都没给过我好脸色看。反正现在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也不想管了。”对着自己的亲大哥盏茶人大倒苦水。
“年轻人嘛!总会有叛逆期。”
“算了,不说他了,说起来就有气。”说道着话题一转,“大哥你这次回来,恐怕不是会来看看这么简单吧?和你一起回来的那两个女孩是那两家的人吧?”
“陈家出事了,目前的情况比起当年还要严重。”
。。。。。。。。
而就在此时,距离房间几十米外,他们口中的王齐道正站在自己家的大门前。
与村庄中其他人家铮亮的铁门不同,王齐道家的门则是厚实的木门,门的下半部分还雕刻了一幅画,虽然因为年代久远有些模糊了,但依然能分辨出门上刻着的是一颗树,树下睡了一个古人,在古人与松树间有一只蝴蝶在飞舞,而在蝴蝶的翅膀上则是一个太极的图案,显然这副雕刻正是取自庄周梦蝶的典故。王齐道以前翻看家里的老照片时,发现原本在门的两侧其实还有一对石狮,其中一只的鼻子上有一只石蝶,石蝶的翅膀上同样有太极的图案,后来从爷爷的口中得知,石狮被送给了省城的一家公园。
王齐道在门前也不停留,走上前去直接推门而入。入眼的是一片还算宽敞的天井,天井中用水泥柱撑起一片紫藤萝。在紫藤花的下放着一张方形的石桌,透过倒悬而下的紫藤花帘,可见到向东的主屋和坐南北的厢房,房子并不是村中常见的砖混房,而是石墙、青瓦,墙壁上的青苔、快被抹平的凿刻痕迹都在彰显着房屋的悠久。
王齐道走进园中,一旁拴着的黄狗,抬起头看了他眼又倒头继续无精打采地爬在那儿。在花帘中,一条花道被乱七八糟的修剪了出来。王齐道直接用手挡开身前的花序笔直的向前走去。
“王齐道!说过多少次了,不要直接从中间走过来,花都被你弄掉了。”正巧此时三个女人从堂屋里走了出来,其中年龄最大的——一个中年的妇女,对王齐道不满地说道。
“这可不能怪我,谁让你把花剪成那样,出门上个厕所都要七拐八绕。”王齐道说着脚下不停继续向走去。
“你给我停下。”妇女见他兀自向前,气恼的叫住他。“过来!”
“我这不是正在过去吗?”事实上王齐道走的方向正对着她们。
“我让你从旁边剪好的地方过来。”
“李霜琴童鞋,召唤小的什么事?”说话间王齐道都已经走出了花帘。
看着走到近前的王齐道,李霜琴走上前去抬手拧住他的耳朵。“臭小子,老娘的话都敢不听!”
“妈,我知道错了,快放手!”王齐道一边赶忙求饶,一边小声提醒道:“有人看着呢。”
“哼!今天有客人在我就饶了你。”经他提醒李霜琴才想起身后还跟着的两个人。“来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儿子王齐道,皮猴一个。”随后又介绍起身后的二女,“这是赵齐眉,这位是陈齐琪,她们是跟你大伯一起回来的。说起来你们的名字中都有个齐字呢!”
王齐道撇了撇嘴,有个字相同算什么,华夏这么多人名字一样的都海了去了。王齐道这边不在意,那个叫陈齐琪的却颇有深意的看了眼他。
“可惜太漂亮,不是我的菜。”打量了下二女,王齐道心中下了结论。固然二女的样貌都是难得的美女,甚至超过了很多所谓的美女明星,只是王齐道向来很有自知之明,所以他只是不咸不淡的和她们打了声招呼,就将注意力放到了别处。
“我大伯?”王齐道突然想到了什么,“不会是传说中我那位离家三十多年的亲大伯吧?”
“你猜对了。”李霜琴嘴上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王齐道小心藏在身后的盒子。
“你们这是要去哪?我爸呢?”反正被看到了,王齐道便大方的把盒子拿了出来,他是真怕自己老妈抢去把里面的东西给拆了。
李霜琴看清盒子是什么后眼睛就挪开了,显然对它并不感兴趣。“我带她们出去转转,你爸在屋里和你大伯说事情。”又对二女说道:“走了!姑娘们,我带你们去转转,第一站‘动物园’。”完了还不忘转过身来对王齐道说道:“不就是《盛世》的游戏头盔吗,看把你小气的,我自己有!不会抢你的。”说完带着二女去看她的“动物园”去了。
李霜琴所谓的动物园其实就是她养东西的地方,别人养鸡,她也养鸡,不过养的是微型的元宝鸡,最大的才一斤五,鸡蛋比鹌鹑蛋大不了多少。别人养兔子,她也养兔子,不过是长毛兔,除了毛就没多少肉了,而养这两种动物当然不是为了吃,而是因为它们好看好玩。她还养过一天鸵鸟,第一天拿来第二天就被王齐道老爸偷偷处理掉了,为此王父还被她埋怨了好久。
听到她不抢王齐道松了口气,其他的也没在意。看到她们离开,自己也朝堂屋走去,传说中的大伯回来自己总得去见上一见,不管是出于好奇,还是出于礼貌。
王齐道走进堂屋,屋里电视是开着的,正在放着新闻。沙发上只坐着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此时正喝着茶看着电视,感觉有人进屋,向门口看来。
“江一龙!怎么是你?你怎么在我家?”王齐道看到男人的样子惊讶的问道。
“怎么不能是我,再说我就不能来你家吗?”男人看到来人是王齐道,并放松下来,舒服的向后靠去,脚也翘了起来,继续看着电视。
王齐道把手上的东西放下,看着他。“说吧,找我什么事?”
“那么紧张干嘛!我又不是来找你的,我只是陪别人来的。而且我之前也不知道这是你家。”男人懒散地道。
“陪别人?谁?对了我家老头呢?”王齐道想到了一种可能,“你不会是陪我大伯来的吧?”
“假如你大伯叫王忠的话,那就是了。至于他们,在那里面谈事。”说着手指向一道房门。
王齐道印象中自己大伯应该不叫‘王忠’,不过既然自己母亲都说了来人是自己大伯,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跟我大伯扯上关系的?”王齐道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问道。
江一龙喝着茶淡然地说道:“我的一身本事是他教的,而且他还救过我的命。”
“据本台消息,将于明天凌晨开放的全息网络游戏《盛世》头盔在全球范围内已经卖出2亿份。。。。。。”,王齐道没有再追问,电视里此时正好在说关于《盛世》的内容。
“那里面装的是《盛世》的头盔吧?”江一龙指着王齐道提回的盒子问道。
“刚从市里拿回来的。”
“那正好,你大伯给你们全家都带了头盔,既然你有了,你的那个我就收下了。”江一龙理所当然地说道。
“你自己不是有。”王齐道当然不愿就这样便宜了他。
“我那是军用的,不能接入网络你又不是不知道。”
“想要也行,给你打个八折。”王齐道紧咬不放。
“你。。。。。”江一龙止住了刚到嘴边的话,因为书房的门开了。
率先走出的是一个六十左右的男人,身材不高,一米七上下,精神奕奕,虎步龙行,仔细看之眉宇间与王齐道有几分相似。顺后的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人,比前面的老人略高,面容相似,但却多了几分书卷气,此人与王齐道的相似度就更高了,差不多就是二十年后的王齐道。不用说来人正是王齐道的大伯王忠和父亲王怀秀。
“爸!”看到二人走出来,王齐道和江一龙站了起来。
“回来啦。”王怀秀看了他一眼,向他介绍道:“这是你大伯。”
“大伯好!”
“你叫王齐道吧,不错!长得跟你真像,就是瘦了点。”大伯边对身边的王怀秀说着,边走上前拍了拍王齐道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然后就势坐在了他的旁边。
王怀秀走到另一边,然后指着江一龙给王齐道介绍道:“这位是你江叔。”
王齐道听了一阵白眼,自己老爹这辈分给自己排的,“江。。。。大哥。”那声江叔王齐道终还是没叫出口,开玩笑让他叫眼前的这个正揶揄地看着他的无良男人为叔叔鬼才愿意,而且他又不是不知道江一龙今年才二十九而已。
“你。。。。。。”听王齐道擅自改了称呼,王怀秀刚想呵斥他。
还好王忠出来圆场,“算了,齐道这样叫也对,小江也一直叫我王叔。而且他们俩好像早就认识了。”王怀秀让王齐道喊江一龙叔叔时,两人脸上的表情被他全看在了眼里,以他的阅历自然能看出二人之间有猫腻。
“对啊!我们刚刚已经认识过了。”看到王怀秀怀疑的看向自己,王齐道忙解释道。
“是吗?”王怀秀看了他一会儿,所谓知子莫若父,心里有了答案。“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去做饭去吧。”
“那大伯你们聊着我先去做饭,马上就好。”王齐道如蒙大赦,起身去做饭去了。
随着王齐道的离去,王氏兄弟的目光转向了江一龙。
“我。。。。。。”江一龙被看的浑身不舒服,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里面说。”王怀秀打断了他,说着起身走进了之前才刚出来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