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粪池？！“噗！”听到小七的话，刚兀自灌了口酒的王齐道，立时把嘴里的酒全喷了出来。
竞技场魔化鬼藤地图的泉水旁边标的名字居然是化粪池？！那且不是说他们在这张地图中，一开始便出生在化粪池中，死后复活也……通过上次探索缝合怪作坊，王齐道已经意识到《盛世》的某些设计师很重口味，恶趣味，但这也太恶趣味了吧！
“等等，你们都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干嘛？”王齐道的思绪还没完全发散开，便注意都周围一群人正用不善的眼神看着自己，“你们不会以为是我教它这样说的吧？”
“难道不是吗？”赵齐眉眉头一挑。
“当然不是，你以为就你知道恶心？”王齐道不爽地说道：“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些字是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骗谁呢？”赵齐眉可不信他的鬼话，同样其他人也不信。毕竟他能看懂精灵文字并不是什么秘密，现在他说自己不知道那些字是什么意思众人显然不可能相信他。
“信不信随你们，反正我是真看不懂。”王齐道说完拉过千里行，“正巧千里也在这儿，他也能看懂精灵文，你们把那段视频放出来让他看看，看他能不能看懂？”
“千万里你懂精灵文？”赵齐眉一脸狐疑的看着千里行，“你不会是想替他开脱吧？”
“他确实懂精灵文，这点我证明。”骄花适时地站出来替自己家的男人说话，道：“有段时间他说要去探索一个和精灵有关的地方，特意向仙人问了学精灵语的方法，之后他在贝洛伦图书馆抱着本精灵语词典翻了一个多星期的精灵典籍。出来后带着我在卡茂城中，指着那些精灵文字和我显摆了一天。”想到当天的情况骄花现在还有些郁闷，平时两人都是各忙各的，原本就聚少离多。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有时间去约个会什么的，却不想千里行发了疯似的拉着她在卡茂城中四处乱窜，非要把每句精灵文都念给她听……结果当然是，窜到一半千里行就被骄花给揍了一顿。
回忆既是如此不堪，骄花自是转了口风，“不过，他能看懂是一回事，但他想不想看懂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某人可是他的好基友来着。”
“骄花童鞋，我没哪儿对不住你吧？”得，经她这么一说千里行的口供算是无效了，王齐道看着骄花有些不满，按说大家都是老熟人，自己还是她和千里行的“红娘”，她不帮自己也就算了，至于反过来拆台吗？
“我家牲口就快要被你拐跑了，你还觉得你对的住我？”骄花冷笑道。
王齐道正待反驳，却发现自己袖子被人拽了拽，眼神一瞄就见千里行在那里正对自己挤眉弄眼。行，为了你们两口子的和睦这锅我背了。王齐道心里想着，干脆也不再说话。
“什么视频？刚刚就听你们在说，正好放出来让我们看看呗。”王齐道不说话，千里行忙站出来说道。
“嗯，之前只是看了个大概，还有些细节的地方需要研究，既然大家都在那就一起看看吧。”陈齐琪拍板道。
有陈齐琪这个团长的发话众人也不再有什么异议，一群人围在一起看起开始看起视频来。
“停！”视频刚开始三十秒，赵齐眉便喊了声停，然后向千里行问道：“千万里，这些精灵文你能看懂吗？”
“这——”千里行努力的辨认了半天，最后摇头说道：“看不懂。”
“真的？”赵齐眉问道。
“真的。”千里行知道她在想什么，解释道：“现实中要学习一门外语很难，以米语来说，学习米语我们要背单词，学语法，没个几年的功夫你根本掌握不了。但在游戏中则不同，你只要捧着一本精灵语字典在图书馆中待上一段时间，当你阅读的精灵族典籍达到一定数量后，系统便会自动认定你已经学会了精灵语。之后当你再看到精灵文字时，系统便会自动帮你翻译成你能看得懂的文字。至于精灵文字中单字的意思或者语法什么的，则完全不需要花心思去记，反正一切都有系统帮你搞定。”
千里行说完，指着视频定格画面中的文字，说道：“但我看着这些文字，系统翻译功能却没有任何的反应，所以我真看不懂这上面的意思。”
“其实这不难理解，假若上面真写的是‘化粪池’，那么为了不引起玩家的不满。设计师自然会在这张地图上加一个无法翻译的设置。”作为最先发现这个情况的人，王齐道自然想得也更多。
“那小七怎么能看懂？”安然问道。
“因为小七本身就是‘精灵’。”江一龙淡淡地说了一句。
“只有辅助精灵能看懂吗？”洛依德若有所思，“按你的意思只要辅助精灵学习了精灵语便能看懂这段文字了？”
“是，也不是。”江一龙看着坐在王齐道肩头上的小七，很有深意地说道：“或许学习了精灵语的辅助精灵能读出这段文字的意思是‘有机原料综合处理池’，但它们应该不会告诉你它通俗的叫法是‘化粪池’。”
“小七，你是怎么知道化粪池的？”作为《盛世》中江一龙所收的大弟子，夜月寒自然明白自己师傅话里的意思，开口问道。
“小七在论坛上查的啊！”小七脆声道。
“吸！”人群中传来一阵吸气的声响，小七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但其中包含的信息却超乎很多人的意料。
“怎么了？你们这是什么表情？”一直在看热闹心思单纯的宋佳妍，看着洛依德等人脸色异常不明就里地问道。
“小七，你怎么会把有机原料综合处理池和化粪池对等到一起的？”洛依德没有管宋佳妍的问题，向小七问道。
“读取论坛上所有数据，分析、推断有机原料综合处理池可能的工作原理、形式，对比论坛上提到已存在设施及其特征、作用，判定最符合条件且最常见的设施为化粪池。”小七眼中闪着莹莹蓝光将它整个“思维”的过程说了一遍。
“好厉害！小七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超级ai吧！？”暮雨橙橙惊呼道。
“应该不是。”安得广厦千万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人工智能现在发展的很火，各国、各大公司都在研究。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人工智能研发方面最厉害的GL公司不久前发布的最新成果中，类似的小七这种能力已经存在了，甚至他们开发的程序比小七做的更好。”
“这则新闻我也看过，GL公布出来的最新研究成果确实很牛，但——”洛依德话锋一转，“你真的认为他们的成果比小七更厉害吗？”
似乎是为了验证他的话，小七拍着它的“小”胸脯颇为骄傲地道：“小七，很厉害的。”
“看到了吗？小七的不同之处？”洛依德看了眼安得广厦千万间，然后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看法，“虽然我与小七接触的时间不多，但从种种接触过小七的人反馈回来到信息中可以总结出：小七喜欢金币，且一毛不拔；它会哭会笑会撒娇甚至会骗人会挣钱；而且它很护食。
小七的这些特性让我想起了我今年刚满十岁的侄子，他平时的表现便和小七一般无二。”
“你是说小七相当于有人类十岁左右的智商！？”夜月寒顺着他的话说道。
“不！”洛依德摇了摇头，“不是相当于十岁左右的智商，而是十岁左右的‘人性’！”
“人性？”听到这个词众人默然，都在回味着这个词中所承载着的义意，
“没错就是‘人性’。通常我们都会用智商差距来标明，人类与其他动物之间的差别。比如说我们认为最笨的猪，但其实它们的智商很高，能达到人类三、四岁的水准，而动物界中智商最高的是大猩猩能达到人类七、八岁的智商水平。
但这种标注却无法套用到人工智能上，因为人工智能本就是人类最高智慧的结晶，它代表着人类‘智商’的巅峰。所以……”话说到这份上众人已经都明白了他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所以用‘人性’来对人工智能的能力来进行等级划分，那你们说小七会不会通过不断的接触人类来提升它的‘人性’等级呢？”暮雨橙橙继续问道。
“这得要看它的核心算法能不能自主的不断更新、进化，如果能那么小七未来很可能就会长成一个‘大姑娘’；不能那它便只能是‘小七’。”洛依德看了眼小七，此时它正坐在王齐道肩上听着他们的谈话，只是它显然对于谈话的内容并不上心，只见它不时捋一捋自己的翅膀，亦或朝其他人扮个鬼脸，那模样就想一个多动的小学生在课堂上。
“你是说小七会长大吗？但这有什么区别吗？小七变成了大姑娘，还不照样是小七？”宋佳妍听得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听不懂就别瞎插嘴。”王齐道轻斥一句。
“就是听不懂才要问啊？‘不耻下问’你不知道吗？”宋佳妍像被踩了尾巴般对王齐道怼道：“而且说的你好像很听懂了似的。”
“很不巧，我确实听懂了。老洛所说的‘大姑娘’并不是说小七会‘长大’。准确的说，小七会长大，但是在心智方面，而并非个子上。就像电脑上的一款软件，它不断是升级、更新，功能增多了，操作流畅了，但它在桌面上的快捷键却没什么变化。”说完王齐道看向宋佳妍，却看到她还是一脸的懵逼，只能无奈继续解释道：“换个说法，小七这三寸钉的身材其实就是个容器，现在里面住着个十岁左右小屁孩的灵魂。但未来，里面住的可能换成二十岁、三十岁甚至是一百岁的灵魂。小七的外形不会变，但里面住的却会发生变化。”
“懂了，所以小七就是个‘出租屋’！”宋佳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
“额——算了，以你的智商能想到出租屋便已经很不错了。”王齐道已经无力吐槽了，于是便不再理会呲牙咧嘴的宋佳妍，转而看向暮雨橙橙说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在担心小七便是传说中的超级ai，然后它像电影或小说中所描述的那样不断进化最终变成一个不可控的单位，反过来奴役、毁灭人类。不怪你会这么想，说实话在得到小七时我的想法其实和你是一样的。”王齐道回想起当初的情况问道：“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在辅助精灵，或者说小七出现之前游戏中的npc是什么样的？”
“嗯？Npc是什么样的？”众人相互看了看不明白他如此问的意思是什么。
“你是说在小七出现前后，npc出现了变化？”夜月寒从他的问题中分析出了些什么。
“没什么变化吧？！”安得广厦千万间看看其他人，“反正我是没什么感觉，你们呢？”
“哥，你平时就知道找人打架，接触最多npc也就法师公会的传送师，你能有什么感觉。”安然吐槽完自己老哥，转而向王齐道说道：“师傅你就别买关子了，时间都过去了这么久，大家哪还记得！再说了谁没事会去注意那些npc的变化？”
“这可不一定。”王齐道一笑，对着赵齐眉和宋佳妍两人提示道：“你们还记得当初你们在卡茂城中是如何调戏莫特白的吗？”
听到他这一提醒，当初与他一起去卡茂城的众人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我明白了，是ai！”作为当事人的赵齐眉一拍大腿说道：“小七没出现前游戏里的npc完全没有什么ai可言，翻来覆去就那几句台词。但在小七出现后，npc的台词不仅变多了，而且还会根据对话的内容作出实时的反应，感觉和一个真实的人差不多。”
“不错，你还记得，不枉当初调戏莫特白一场。”王齐道点头称是却换回赵齐眉的怒视，不过他也不在意，“小七出现前后，游戏中所有npc可谓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有的npc就像是打开了ai开关一样，从原本呆滞、木讷的重复几句台词变成了如今几与常人无异的情况。”
说道这王齐道看了小七一眼，沉声说道：“从那一刻开始我便意识到了小七的特殊——整个《盛世》似乎都因为它的出现而‘活’了起来，同时它又有着比其他npc，或者其他辅助精灵都更高一个层次的智能，因此最开始我也怀疑它便是传说中的超级智能。”
王齐道停顿了下，然后才悠悠地继续说道：“最开始我也是各种防备，生怕小七接触的越多，学习的越多，它便会进化的越快，最终变成一个不可控的单位。但后来我再仔细一想，如果盛世公司真的开发出了一个超级ai程序，那么他们会如此随意的就把它扔到我手上吗？
我可不认为我是什么传说中的‘猪脚’，什么好事都轮到我的头上。”
“不错，假如盛世公司弄出了超级ai程序，他们多半会自己进行‘培养’，断然不会将它轻易的交给其他人。这就像自己的孩子，除非万不得已谁都不会将它交给其他人抚养一般。”洛依德颔首说道：“不过，话虽如此，但我其实倒希望小七便是那传说中的超级ai。”
“为何？”众人不解，问道。
“这还不明摆着，一个差不多已经被某人调教成了逗逼的超级ai，你们觉得它还能对人类有什么威胁吗？”
众人看向小七一阵无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