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宾把所有的情况都说了,而且也给个指点了一些路,他要想开展工作,就要先有自己的人,有人支持他。
他以前到是听说过县政府的风风云云的,但是完全没有料到会这么复杂,这让他有些茫然了。
他给马县长打电话,毕竟他当过县长,他会知道得更多,虽然他和马静离婚了。但是,马县长一直拿他当兄弟一样,这是难得的,马县长的这个人心很宽,是一个错的好人,虽然在位的时候,没有做出什么大的成绩出来,但是也没有犯什么错误,这已经是十分难得的了。
人在高处不胜寒,能保持到一个清醒已经是不容易的事情了。
马县长接到他的电话。
“肇大县长,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你还能想起我来,也实属是不容易了,这个面子我说什么都得给。”
肇庆则约他到了小红的饭店,马县长当时就反对了。
“去村上。”
肇庆则到了村上的时候,马县长还没有到,他进去找了一个包间坐下,等着马县长。
他坐了半个小时,马县长还没有到,他觉得奇怪。他再次打电话,马县长说马上就到。
又过了几分钟,他就出来了,这马县长是一个风风火火的人,从来没有这样过,他出来就看到马县被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来了。
他一下就愣住了,然后跑过去。
“爸,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左腿的骨头出了点毛病。”
马县长的精神头却还是那样的好,丝毫看不出来什么痛苦来。他的心到里难受起来。
那个人把马县长背进了包间。
“你出去吧,我吃完了给你打电话。”
那个人出去了。
“县里给我派的人,说来说去的还是挺讲究的,我也没有白拼那几年命。”
“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左腿长了一个东西,要不了命,不过过几天要去医院,把这条腿给割了,这到是让我有点心痛。”
马县长说完还笑了起来。
肇庆则心里这个难受。
“没事,别告诉马静,他不知道。”
“我妈呢?”
“她呀,看我出这病,早就跑了,这样也清静了。”
肇庆则一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想哭,一个人拼到最后,闹到这个地步,也许也就是马县长,换一个人,能不能活下去,都很难讲了。
他不去小红那儿,他是一个要面子的男人,现在成这样了,他断然是不会去的。
那天他没有心情请教马县长,坐在那儿,闲聊了一些其它的,马县长说。
“我知道你今天请我来是什么事,那我得可跟你好好说说。”
肇庆则很感动,马县长已经这样了,他还有心情给你讲他的官经,这已经是十分的难得了。
“谢谢爸。”
“谢什么?你虽然和马静离婚了,但是你还是我儿子。”
马县长说到这儿有些伤感,眼泪要掉下来。
“我给你说说,当县长,一县之长,你得知道这县长是什么,是一县的父母,父母就要为百姓着想,水可载舟,也可覆舟,这是一个浅显的道理,但是在高位上,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做到,这点你一定要做到,确保你县长位置的长久。再有就是不可锋芒毕露,那样会招来祸害,软对硬,长对空,满对空,这是为官的道理,记住了,这两点就可以保你长久安宁。”
“可是,我想做出点成绩来。”
“这个想法是对的,每一个县长都是这样想的,上来的时候都是雄心大志,可是没过多少日子,只求一个平安了。我知道你是做事业的人,那杂志让你弄得风声水起的,你当了县长也不会安宁的,这点我来之前就想到过了,所以我还给我第三条,把根扎深,越深越好,盘根错结,不到这个时候你千万不要动,不要有大人举动,甚至小的举动,你也要三思而行。其它的,以后我跟你说。”
马县长的话让肇庆则一下就明朗了许多,看来为官之道并没有那么轻松,并没有那么简单。
那天,马县长回去后,肇庆则就坐到河边,想着很多的事情,周宾是白婉给介绍的,那肯定是没有问题了,马县长并没有提到过一个人,他问他了,他说,人心是可以变的,你在位的时候又是一个样子,不在位又是一个样子,所以说,人是维下来的,就是一个坏人,你维下来了,他也是你的人,所以说,指定某个人是好人,那是绝对不对的,你也不能指着两三个人成就大业,而且百分之八十的人在支持你,看到了你的强大,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也就会靠拢过来,就是不靠拢过来,他们也只有看得份,不敢有什么动作。
马县长的官经让肇庆则茅塞顿开的同时,也感觉了一股寒意,他后悔来当个这县长了。
星期一开会,到位的人数一半多点,他的秘书,就是麻县长的秘书过来小声说。
“请假的人不少,县里平时上班都这样,文齐武不齐的,您先忍着,别生气,没来的名单我都给你记下了。”
肇庆则心里确实是不痛快,他上星期四就通知今天开会。
他把情绪稳定了一下说。
“今天开会我肇庆则也不想多讲,也不想多说,有的人认识我,有的人听说过我,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不过到我这儿,我不会这样,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我不会动任何一个人,大家还是各司其职,把自己的工作做好。”
肇庆则就这么两句话,会开完了,所有的人都呆住了,他走出会议室,身后传来了议论声,他不想听。
那回到办倒室,县长的办公室他到是没少来,很熟悉,空大,装修也算是可以,他不太喜欢这样的办公室,给人一种空的感觉。但是,他现在不能有动作。
他现在考虑得很多,他把周宾叫上来说。
“你这段时间多做点工作,也听取一下面的意见,然后告诉我,我是新上任的,他们恐怕有些话不敢跟我说。”
这就是眼钱,话说得冠冕堂皇的,实际上这活儿跟特务是一样的。
周宾走后,肇庆则就把自己的计划拿出来。
这个计划肇庆则其它早就有了,就在他当副县长的第一天,就开始了,只是没有形成文字,现在形成了文字。
他看着计划,自己的雄心大志,现在想想都有点泄气了。
计划的第一条,把县城变成一个古香古色的县城,因为这里是努尔哈赤起兵之地,发展古代文,把所有的楼房,平房都变成古代的建筑,这个需要大量的资金,然后由县带到乡村,完全形成一个古城。
第二条,县城通公交车,六条公交行,就是等车的车站,也是完全仿古的建筑,他把开关都设计出来了。
第三条,把苏子河弄成一个全国,甚至是世界性的漂流之河。
第四条,在郝家村,建设一个中国最大的山货集散基地,这里的山货很丰富。
第五条,建设一条通往东南西北的一个大的高速公路,打通这里唯一的一条国道的历史。
肇庆则就看到第五条就不看了,下面还有十几条,他想想,就是实现一条,恐怕现在都没有条件。
现在主要的是钱,杂志社的那点钱肯定是不够,这个就要招商引资,他需要的是先投入收益快的项目,他的计划需要调整。
他把计划锁进了抽屉里,他现在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包括白婉。
县政府在他来之后,似乎更散乱了,他们没有看到他肇县长的厉害,所以都伸出了试探性的触角来,一点一点的试探你,得一寸进一尺,他知道这是中国人的一种奴性。
晚上他回到家,刚吃完饭,就有人敲门,白婉小声说。
“送礼的。”
肇庆则到是接到过送礼的,当总编的时候就有,不过很少,有事在单位就办了。
打开门,进来的是县文教部的丁部长,四十多岁,这个人他不了解。
“肇县长发了,打扰您了。”
丁部长没有拎东西,他的心放下了。
“快坐,快坐,小婉给泡茶。”
“不用,不用,我说两句就走。”
茶泡上来了,丁部长说。
“肇县长,我原来一直跟着麻县长,是他的人,现在麻县长一走,就像没有娘的孩子,您一来,我特别的就兴,我知道您是干事业的人,不像其它的县长,无罪无责就满足了……”
肇庆则知道,这是投奔自己来了,也是来表决心的,他一定要收留,现在他不管是什么人都要收留。
丁部长呆了二十分钟就走了,他送到门口就被推了回来,显然丁部长是不想让其它人的看到。
他回到沙发上坐下,白婉说。
“看来我们家以后就不得安静了。”
“不会的。”
肇庆则起身的时候,看到坐垫面有一个信封,他一愣,拿起来,一掂,还挺重的,打开一看,两万块钱。白婉说。
“我说对了吧?送礼来了。”
肇庆则有些发呆,半天才说。
“不行,我得送回去。”
“那你就傻了。”
“你想让我进监狱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送回去,就是表示,你不接受丁部长,那就树立起一个敌人来。”
“那怎么办?不送回去,那就是犯罪。”
“当然,我不会让你进监狱的,我们家也不缺钱。”
“那怎么办?”
“你可以把县纪委书记叫来,我些钱你存在一个卡里,一笔一笔的有一个账目,到时候怎么还给丁部长,我再告诉你。”
“那不是把丁部长给卖了吗?”
“当然,县纪委龙书记跟我父亲关系不错,其实就是让他给做一个证明,钱你就存在卡里,其它的事你不用管。”
肇庆则闹不明白,这到底要干什么。这种情况他左右不是,只能听白婉的。
白婉说得没错,第三天,县纪委龙书记就来了。
“哈哈,老肇,我早就看你是一条龙,今天来拜访。”
“谢谢龙书记。”
那天他们聊了县里的情况,不是太乐观。龙书记走后,白婉说。
“这个龙书记比较正直,有什么事,可能跟他说。”
肇庆则知道,白婉在给自己摆平道理,就是他当总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做的,他娶了一个好老婆,这让他心里非常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