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紫东辰终于重见天日,不对,黑森林一般见不到日光,应该说是紫东辰跑出了囚笼,这只饿得瘦骨嶙峋的老虎,眼睛绿幽幽地冒着光,好像只要出现一只活物,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扑上去。
紫东辰胸口的魔魂碎玉散出的幽蓝色冷光帮自己照清楚了前面的路,黑森林潮湿的气息和腐朽的味道是让紫东辰非常难受的,这样阴冷的环境难道真的会有奇珍异兽,假如真有奇珍异兽,会不会也是全身散发腐尸味的那种?那还能吃吗?
这一月中紫东辰丝毫不敢懈怠,在努力破阶,但在艮印四轴这个地方止步,破轴顺序一般是“土、木、火、水、金”,前四轴都还好,但果然如师傅所言,等到自己想要破金轴,却发现周围的金元素已经少得可怜,他一方面是要找吃的,另一方面是要在林中寻找金元素密集的地方修炼魔轴。
行进了很久,紫东辰既没见到任何奇珍异兽,又没看到金元素的影子,但此时却出现了一头长着獠牙的黑色野猪,这头野猪和紫东辰差不多的高度,白色的獠牙上沾满了泥土,黑色的皮毛让它隐藏得很好。
这野猪并非灵兽,况且紫东辰的魔轴因为一路使用过度而被迫关闭。他不像以前那样能随心所欲地开轴,魔轴好像处处在和自己作对,脉气时常处于不听使唤地奔突状态,在魔轴的使用时间上,紫东辰也发觉不及以前的人轴的一半,倘若使用过度,体内的血液会突然翻滚,直抵经脉的重要穴位。
这时,他对脉气的感知也大打折扣,若非借着魔魂碎玉残留的光芒,紫东辰还不一定能够安然躲开这野猪的偷袭。
野猪的嚎叫声震破耳膜,没想到自己还没有扑食,就被野猪当成猎物扑了,紫东辰这一月体力消耗极大,一条鱼吃完,半个时辰不到就饿了,面对自己不想吃的鱼,他还得计划着吃。
野猪回身扑过来时,他也只能选择用强开魔轴的办法来还击了,但他却无法做到全开。
“艮印一轴,开!”
紫东辰周身突然升起的光芒却没有吓退这头野猪,这野猪反而叫得更欢,嚎叫声此起彼伏,地面被他踏得轰轰响起,它径直拱了过来,森然的白色獠牙格外吓人,凌厉的气势如风席卷一般。
“土遁,三千流!破!”
土龙第一条被这野猪攻破后只见土石横飞,第二条奋力缠绕,却被强行挣脱,紫东辰没想到这野猪能如此生猛,好在第三条土龙从侧面撞向野猪的腹部,野猪惨叫一声,被土龙顶到了大树上,可这黑色野猪猛地挣开,土龙撞在了大树上,野猪反戈一击,土龙被撞成两截,野猪如同那怒气冲冲的野牛,血红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冒出,鼻孔粗重的喘息声也颇大。
紫东辰可不想被一头野猪给撞死,这样的死法太过窝囊,阎王爷知道了估计也不屑于派鬼差来索魂。
但紫东辰越是想使上力气,却发现魔轴越是和自己作对地完全关闭了,那头野猪猛然扑来,紫东辰以命相搏,抓住了野猪的两个大獠牙,脚死死地抵在了树桩上,野猪力气极大,几次差点被紫东辰甩起来,紫东辰情急之下,开始踏着破神三式中的第一式步法。
“破神三式,第一式,灭神弑天!”
精疲力竭的紫东辰只剩下最后一分力了,但因为他丝毫不差地记住了所有的步伐以及经脉走位,这头大野猪就这样被他扯成两半,两只獠牙还握在紫东辰手上,野猪最后的哀鸣声还在耳畔经久不绝地回响。
他好歹也是打过很多场恶战的人,但像今日这样差点小命不保的情形倒是第一次经历,背后的寒毛仍然倒竖,冷风吹来,背脊凉了大半,他瘫软地躺在湿润的地面,粗气猛喘的而紫东辰突然被自己的鲁莽害死,明知体力弱,脉气不受控制还跑出来寻食,寻食差点变成寻死,最后竟是师傅教的破神三式救了自己。
紫东辰恢复体力后将半边野猪拖回了地下室,这半边也足够他吃七天了,他拖起来都显得精神抖擞,想起刚才的一战虽心有余悸,但想到坐在火堆前啃猪蹄子的场景更让他斗志满怀。
紫东辰去掉了野猪的内脏,皮毛等吃不了的都被他扔到火堆中烧掉,正当紫东辰准备美滋滋地烤野猪肉时,胸口的魔魂碎玉寒光四起,幽蓝色光芒瞬间变成了血红色的光芒,野猪身上的所有血滴都被这碎玉吸纳,紫东辰骇然地想要取下这碎玉,碎玉周围却围着血红色的光晕,光晕让紫东辰的手弹了回来,紫东辰被玉佩拖拽着。
紧接着,魔魂碎玉升到空中,紫东辰也跟着被提起,血红色的光芒最盛的时候,紫东辰窒息地晕了过去。
紫东辰睁开双眼时,自己正处在水潭中,水潭中的那双眼睛离自己仅有一厘米的距离,银白色的头发,六芒星的战袍,依然是那个不明身份的自己。
“这样,是远远不够的!”
嘶嘶吐出的絮语在心灵深处回响,紫东辰从水底奋力挣脱,却发现水潭已经变成血红色,血红色的潭水上浮着一层薄冰。冰晶落在上面,没有一点回响。
魔魂碎玉贴近魔轴的位置,魔轴竟自动开启,紫东辰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浮空,他闭目凝神,忽见阴脉中的脉气都聚拢在魔魂碎玉中,碎玉中的那一线红色愈发炽烈,寒澈线吐出的寒气让魔轴的转动减缓,但此时的紫东辰隐隐感觉到即将破艮印,体内的血液汇拢在魔轴左右,紫东辰体内的脉气忽地稳定住,他凭空一喝,巨大的树根几番颤动后才停住,紫东辰坐在那薄冰之上,金元素自魔魂碎玉涌到魔轴,魔轴感应般快速转动,紫东辰意念忽地飞出这地下室,到了外面,星星点点的金元素朝地下室汇聚,越聚越多,像滚雪球一般。
紫东辰猛地睁眼,自己破印终于完成!
到达离印后紫东辰发觉自己能感知到的范围更为广阔,方圆三里的动静他都能听得清楚,好像意念出窍,在外巡游。而当紫东辰的意念到达黑森林南部边缘时,一股迎面而来的金元素当时便让他诧异不已,金元素从地底的一个地方涌来,纯度达,含量高,而紫东辰的意念却无法再前进一步。
意念收回,紫东辰产生了很多疑问,胸口的魔魂碎玉究竟是什么,它里面为什么储存着金元素,而且还能代替魔轴吸纳金元素,这魔魂碎玉和寒澈线好像存在相克关系,寒澈线在减缓魔轴的转速,而碎玉却不断地提高魔轴的转速,碎玉中央透出的红色是什么,为何他能吸食血液。
紫东辰的问题不仅仅是关于魔魂碎玉的,他还在考虑游走出去的意念是否就是元婴体,但元婴体根本就毫无出窍的迹象;金元素何以在一个地方大量涌出?
紫东辰脑海中的问题一个接连一个,他多想师傅在眼前帮他解决这个问题。
“不想了!”紫东辰大脑被一团杂絮塞满后已经心身俱疲,腹中咕咕的叫声更是搅得他不能思考。
紫东辰再度升起了火,用木遁轻松搭起了架子,接着用金遁变幻出一把长剑,长剑穿过野猪,紫东辰细细地烤着,看着野猪吱吱作响,他的肚子也随着咕咕乱叫,烤猪的香味把紫东辰肚里的馋虫全部勾了出来,涎水硬是流了三尺。
这并不算可怕的,可怕的是紫东辰将原本需要七天才能吃完的野猪肉一下子就啃完了,饿虎扑食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夜晚,紫东辰把手放在滚圆的肚子上悠然入眠,他为了进阶已经连续一个多月没休息了,这样的辛苦只有他心里明白,紫东辰不应该讨厌鱼的,洛水族是美人鱼之乡,他挚爱的鱼惠儿更是一条倾国倾城的美人鱼。
这条美人鱼游入了紫东辰的梦乡。
紫东辰已经许久没有回到洛水,就算在梦中回去也是种奢望,梦中的水晶宫依旧摇曳生姿,师娘还是喜欢坐在琉璃井前,鱼炎鸿吹胡子瞪眼地骂着偷懒的一群弟子,惠儿也在呢,鱼惠儿保护着紫东辰,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地教自己关于修真的知识,紫东辰这个装傻的骗子,几次惹得鱼惠儿抱头顿脚地离开,眉头皱起的模样却成了紫东辰心中挥不去的烙印。
紫东辰第二日醒来又去将另一半野猪搬回,他吸取了教训,一是暂时将魔魂碎玉放到了树下,二是没有轻易去那个金元素颇多的地方。他必须要养足体力,并且抓紧时间破阶,他对力量的渴求一刻也没有停过。
七日的时间内,紫东辰破阶的速度很快,一来是伙食改善了,二来是魔魂碎玉极大地稳定了体内的脉气,阴脉被引入魔轴时不像先前那么费力。
他似乎找出了两个问题的答案,一是他发觉魔魂碎玉内部本身就储存着一些元素,或者说,这块碎玉本身也在吸收外界的阴脉;二是那个金元素汇聚的地方并非是意念无法到达,而是有人在那儿设置了结界,这个结界透明无形,是属于防御结界中的一种。
根据紫东辰以前学到的内容,结界可以分为六种,第一种是星位结界,这种结界是占星族的拿手好戏,他们会利用繁星的位置制造出各种结界;第二种是精灵结界,这样的结界是利用自然的阳脉汇聚成某种形态,或攻或防,精灵族对这样的结界可以称得上信手拈来,他们对阳脉的利用几乎称得上是天赋;第三种结界是幽灵结界,夜行族以半兽人居多,这些半兽人能够利用幽冥九界的力量去设置结界;第四种是卦位结界,九黎族的体术衍生出来的一种,对于五行八卦的踏位要求颇高;第五种是魔位结界,魔族人利用阴脉的力量进行的结界让人间六大族闻风丧胆;第六种则是佛位结界,人间六大族的西部边界是西方佛国,这里的人信仰释迦摩尼,结界一般呈现出“卍”字。六种结界中仅有后两种能够做到透明。
紫东辰必须要尽早恢复体力,前往查看,究竟是何人在黑森林南侧设立了这样的结界,黑森林金元素的稀少想必也和设结界的人关系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