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丛里有一个蝴蝶结,这个蝴蝶结是属于一个小女孩的,她穿得像一个雪白的兔子,屏住呼吸,眼睛盯着空地上的动静。】
空地上阳光极为充沛,但气候依旧舒适,身段妖娆的女子抱住双臂站立在一个大石柱上,微眯着眼睛,注视着石柱下的动静。
她的倩影投射下来,泥土上落着树叶和花瓣,空中浮动着微微的香气。
大石柱在缓缓移动,虽然很慢,都是能看见石柱下投射的黑影,粗壮的手臂上尽是汗珠,脏兮兮的脸孔让人不忍直视,但顶着石柱的人目光坚定,倒引人侧目想看。
“谁!”
石柱下的人宛如狮子一般吼叫道,咆哮发出的气浪直接席卷到了草丛,草丛中小女孩暴露了。
小女孩神色紧张,拔腿就跑。
“追!”
石柱上的女人命令道,她早就注意到这个小白兔装扮样的小女孩。
背着大石柱,石柱上又站着一个人,他还必须要跑起来,否则他是追不到这个小女孩的。
“追不到,今天的中饭就免了!”石柱上的人淡然的语气让人心头一紧,这模样绝不像是在开玩笑。
中饭啊!
虽然没有鸡腿,没有鱼肉,也没有荤菜,但白花花的大米饭他便已经知足。
他目露凶光,像一匹扑向猎物的狼,背着大石柱就追了上去,地面也随着他的脚步开始轻微晃动起来,好似一个大巨人从山洞中跑出来了一般。
小女孩回过头,发现一个大石柱挪移着朝自己逼了过来,而地面的晃动简直让自己胆战心惊。
小顾不得那么多,再不跑,被抓住就麻烦大了!
小女孩虽说不是跑得很快,但还是有兔子一半的速度,她的心,突突地跳着。
“小妮子,哪里逃!”
石柱下的人想要被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给威慑住,假如这小女孩能乖乖不跑了,自己也省得这么累,中饭也就不成问题了。
那像兔子的小女孩转过来,做了一个挑衅的鬼脸,奔跑的速度不仅没有慢下来,反而增加了几分。
小腿蹬蹬地跑着,好像装了弹簧一般。
但背着石柱的人也不是好惹的,他都已经苦修了一两个月,现在就是检验成果的最后几天了。
他紧紧地追着,不断拉近着和小女孩的距离。
小女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后面的大石柱还是紧追不放,石柱上岿然不动的身影更是让她更为害怕。
“往山上跑!”
小女孩好像看到了逃生的希望,小山路比较崎岖,狭窄的山路上有不少的树木遮挡,任凭这野蛮的汉子怎么追也不可能追上自己。
她嘴角淡淡一笑,这下自己可得救了!
“糟糕,让他跑到山上,我岂不是死定了,这大石柱又不能扔掉,可不追上,中饭又吃不成,大爷我跟你拼了!”
他提起前所未有的速度,好像打了鸡血一般准备在狭窄的小山路口拦截住对方。
拦住了就不用饿肚子了,没拦住就悲催了!
小女孩小腿正要跨到小山路上,一根巨大的石柱赫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宛如一道恐怖的阴影直接压了过来。
他气喘吁吁地说道
“雪琼,你这下总跑不了了吧!”
雪虹沮丧地耷拉着小脑袋,没想到自己差点成功了就被逮个正着,眼下只能乖乖束手就擒了。
石柱上的人丽影一闪,到了喘粗气的男人旁边,男子五大三粗的,脸上的肥肉上悬坠着无数颗汗珠,他半弯着身子,俯首朝下,手上按着膝盖,好像累得随时能趴下,刚才那一下堵截,险些赔上自己半条命。
“上午过关,下午再继续!”
丽影的声音没有一点赞扬的意思,她伸出玉臂般的手腕,伸向沮丧的小女孩。
“雪虹,有没有吓到你啊!”
“族长,雪琼像是那种胆小鬼吗,不过司崖这个胖哥哥还真厉害,我跑这么快,他背着大石柱都能够追上!”
“这也能叫厉害吗,雪琼,你妈妈今天给你做了什么饭菜啊,雪竹阿姨能去蹭饭吗!”
“雪竹阿姨,我妈妈做的饭菜是雪女族最好吃的,你要是亲自去尝尝,我妈妈估计会高兴得一个月都睡不着觉呢!”
“哈哈,是吗,我们快点去吧!”
雪竹拉着小手,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回过头,对着仍在喘粗气的人说道。
“把这个大石柱挪开,路堵了就不好了!”
“是!族长!”
原本累得快要趴下的人急忙地挺直了腰杆,义正词严地回答道,知道两道身影从自己面前消失时,他才重重地舒了口气。
纵身一跃,他跳到了大石柱上面,石柱上至少还可以躺五个这样的他,可见这石柱有多么重了。
他躺着,山腰上的大树郁郁葱葱,树影覆盖在他的脸上,他闭上了沉重的双眸。
“训练,总算快结束了啊!”
他身体虽然累着,但心里还是喜悦的,一两个月的时间,他在非人的魔鬼式训练中寻找到力量上涌的快感,这样的快感是人和痛苦都无法取代的,他就是为了一瞬间的快感而心甘情愿地承受这一切的。
山风习习地吹来,汗湿的衣衫上随即落满了叶片。
躺了十来分钟后,他也恢复得差不多了,他撇撇嘴,饭点到了。
他弓下身子,扎稳下盘,双手环抱着这个巨大的石柱。
“起!”
石柱被抬起,然后被挪移到另一边,他舒了一口气,显然搬动这大石头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轻松的小事了。
他拍拍手上的灰尘,提步像那个房子走去。
饭点到了,他虽然想吃白花花的大米饭,但更想在这个时候见上她一眼,她会在医庐把饭菜都准备妥当,然后等自己回来。
一股汗臭味,她轻轻掩鼻。
“快把臭衣服脱了,不然不准吃中饭,族长用雪雁告诉我你今天表现不错,赏你一个大鸡腿!”
“鸡腿!”
他迫不及待地冲到房间,揭开盘子上的罩子,这罩子自然是为了防止热菜变凉的。
他拿起鸡腿,饿虎扑食一般地乱啃起来,享受的姿态,让她淡然一笑。
“快把脏衣服脱了,我好洗洗!”
“谢谢娘子!”他嘴里塞着鸡腿,还不忘油腔滑调。
俏脸随即一红,耳根子上有一股娇羞的灼热,像被夕阳熏蒸后的红霞。
“谁是你娘子!”
她粗暴地扯下他的衣服,汗涔涔的衣服上堆满了灰尘,见了的人都会以为这个男人是在开山凿石去了。
“不就是雪汝吗!”他笑嘻嘻地,准备伸出那一只咸猪手。
但被一个饭瓢硬生生地逼了回去。
“司崖,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你再乱来我以后就不给你做饭洗衣了!”
这苦修的男子正是司崖,现在他暂时住在雪汝的医庐中,雪汝早上去族中探望病人,中午回来帮这个男人做饭洗衣,还将早上拿出来的药草翻动晾晒,下午会再出去,但也会按时赶回来。
日复一日的过着,司崖享受着这种静谧的时光,他郑重地在心底对自己说道
“还有一个半月,雪汝,等我砍掉那只冰渊龙龟就带着你离开!这是我们的约定!”
司崖快速地吃完饭,穿好在桌子上叠放整齐的衣物,大踏步地朝着训练场地走去。
衣服上依旧有好闻的药草味,这种药草不仅不刺鼻,反而让司崖感到极度地享受,他享受这样的味道。
“等我回来!”
司崖在院落的篱笆门回头望去,笑着说道,雪汝想挥手向这个男人告别,却发现自己没有勇气做到这点。
她知道,就算司崖打败了冰渊龙龟,族长也不可能让他随着一个男人走出冰渊,雪女族没有这样的规矩,在族长心中法理凌驾在一切人情上。
司崖看去,雪女族的族长——雪竹——已经到了,她今天又换了新花样来整他,一个金光熠熠的鳞甲和一把大得出奇的刀放在了空地上,而雪竹端坐在大榕树下的绿茵中,端着茶,闭着眼睛。
眼睛转到了司崖身上,司崖恭敬地朝雪竹走去。
“开始训练吧!”雪竹的话向来冰冷,省去客气的寒暄,单刀直入。
“嗯!”司崖点点头,这大刀在日光下折射出一道狭长的影子,刀身又宽又厚,看上去起码有好几百斤重。
而挂在大刀上的铠甲看起来便有种沉甸甸的感觉,甲衣上后面是银白色的薄膜,司崖揣度这薄膜估计特别柔软。
一硬一软,一大一小的搭配让司崖摸不着头脑,他正欲开口问,雪竹挥挥手,依旧是冰冷的语气。
“你去把那把大刀拿起来!”
这样的一把大刀,司崖怀疑会不会比上午的大石柱还要重,大刀上冷冷地放着寒光,司崖靠近一份,心之轴的温度就会降低一分,血液也会随之凝固一分。
“这刀···太可怕了!”
司崖咽了下口水,望着大刀把自己整个人都覆盖的阴影,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一时不知道从哪里下手,从刀刃这儿拿,恐怕傻子才会做,只是刀柄看起来,也太高了点吧。
“我还给你三分钟,你举不起这把大刀,我看你今晚又不用休息了!”
司崖眼睛一直,这族长看来是把自己往死里面整啊,都一两个月了,不教自己脉吸和脉放,偏偏在这里坑爹地举重。
这么多天,筋骨都快断了!
司崖心一横,只有上了,反正一个多月的训练也不是白搭的。
他飞到这柄大刀上,大刀上足足可以站一个人,而且高度和那大石柱也差不到哪里去。
“咕噜!”
司崖再咽了几口水,手握着刀柄,刀身迅速涌上来一股寒流,寒流如一道闪电,轰地击中自己的轴门,轴门中的火元素挡了一下,好在没造成重伤。
“你要抓紧时间啊!”雪竹在阴凉的榕树下不痛不痒地淡然道。
“老巫婆,又不是你扛,说得轻巧,这么大的刀,你让我怎么举啊!”
司崖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他现在好像对着一个大刺猬,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才能把这个刺猬抓到手中。
“拼了!”
司崖气沉丹田,气海随之泛起狂涛,这些天的训练还是有成效的,他已经能够让强劲的脉气能够聚到手端,虽然他还不清楚原理,但这样的进步对他还是很受用的。
大刀开始动了!
司崖也没想到自己能有这么大的力气,接着再加一把力,两只粗壮的手臂紧紧地握住朝上的刀柄,刀柄上的凹槽还是非常便于自己捏紧的。
他胸腔里的脉能以奔涌的呼啸姿态再度狂涌上来,这人有劲,做什么事都倍爽。
整个大刀被司崖猛地拔了出来,这回拔的不是萝卜,而是一柄实实在在的几百斤大刀,而且刀柄上还有着源源不断地寒气在冲击自己的脉能防护。
“轰!”
大刀被整个掀起来的时候,发出了与空气相摩擦的响声,司崖也随着这股声音吼地一声叫了出来,山谷中开始回荡着他气势雄浑的怒吼,山林中的鸟一哄而散。
榕树下的人目光深沉,轻轻地覆上茶盖,从容地走了过来。
雪竹训练司崖,精髓在于一个字——狠!
没日没夜地狠心训练一个胖子,不让他吃,不让他睡,达不成目标就有另外的重罚,背着重物做数不清的俯卧撑,围着山脚跑多少圈。
这样的训练,司崖奇迹般地生存了下来!
司崖肩上扛着的刀体积突然变小了不少,只不过比他的身高依然要多出那么小半截。
扛在司崖的肩膀上,还算搭调,毕竟司崖的体型配这么一把刀也不算太过分。
“到怎么变小了!?”司崖有点惊讶,这武器难道有了灵性,可以自己缩大缩小。
武器都能成精,司崖吐吐舌头,不过有一点颇让人不爽,那就是这把大刀的重量还是一丁点没减少。
司崖挪动几步都会觉得异常的困难,喘气喘了半天。
望着落下地上的金色甲衣,司崖想要弯身去拿,却无法完成,这肩上的大刀倘若压下来,自己恐怕得变成半个残疾人。
“这把刀叫冰傲狂刀,一旦被扛起来,他会根据主人的身形调整出合适的大小比例!”
我擦!这也叫合适的大小比例!
司崖忍住自己狂躁的心情,扛着这样的大东西,他要尽量少说话,免得真气外泄,这柄饥渴难耐的大刀逼自己的脊柱压弯。
“这把···大刀,什么来头?”
“雪域现在分成三块,冰渊,雪谷,寒泉,但以前雪域是统一在一个人的领导下的!”
“谁!”司崖惜字如金,说太多话对他的身体压力太多。
“这个人叫北轩,是北海之王的大儿子,这北海之王北阁是北方子神共工的结拜兄弟,在人间被称作雪皇,他的儿子北轩创建雪域,自立为王,后来在地二次阪泉大战中被黄帝的玄孙颛顼打死,这柄冰傲狂刀也就留在了雪域,作为我们雪女族的镇族之宝,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拿出来借给你用!”
司崖的小心脏多少还是有点受损,自己好不容易举起来,没想到这柄刀只是暂时借给自己用用,他快被这柄大刀的寒气冻成冰棍了,身子骨不自觉地打着哆嗦。
“你是雪女族第二个举起这把大刀的人!”雪竹淡然道。
司崖吸口冷气,哆嗦着问。
“第一个人是谁?”
“我!”雪竹的手指指着自己,目光直视着寒武,寒武心里发毛,看得好像自己不应该举起这把大刀一样。
“很好,很好!”
雪竹拍着司崖的肩膀,一股似笑非笑的脸孔让司崖心里发毛,果然,这雪竹气量完全和胸前的两团肉不匹配,她在拍司崖肩膀的时候使出了几分脉气,脉能像压了上来,司崖脚底陷入几分,这柄刀也直接把自己压在了下面,冰凉的气息之前站着还可以抵挡,倒下去后寒气就肆无忌惮地贴了上来,好比一座小冰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从今天开始,你要在半个月的时间内学会冰傲狂刀三式!”
“哪三式?”
“一千流——雪舞;二千流——雪崩;三千流——狂冰”
雪竹嘴角淡然一笑,被压着的司崖终于抽身出来,恰好与她邪恶的眼神相遇。
“司崖,在冰渊龙龟没来前,你别死掉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