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身体逐渐透明,像是一个玻璃瓶子,肉眼可见的水力从脚底慢慢上涨.
脚踝,不停,膝盖,不停,腹部,仍不停,一直往上,直涨到棉花般白皙的脖颈,才一点点地停了下来。
冯负喃喃地道:“这……这……”
他同样吞服提水丸,水力只到脚踝,而女孩却一下子漫过脖子,心里怎么着也平衡不起来啊,暗想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酥见了他震惊的表情,笑道:“小小她很久前便提聚出了水力,在最初阶段停留的时间大概有半年之久,一直没能有所突破,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而你刚开始学就已经到了踝部,还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许久,女孩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冯负,嫣然一笑,如一朵绽放开来的白牡丹,听她道:“多谢你的提水丸,我叫苏小小。”
冯负笑道:“你好,我叫冯负。”
苏酥道:“小小,刚开学不久,明天你直接到二年级地阶班学习,我会和各个任课老师打好招呼。”
“好的,姑姑。”女孩乖巧地答应一声。
“好啦,今天是周日,你们赶紧回家去,对了,冯负,你妈妈来找过一次。”
属校规定,每周的最后一天为休息日。
出了校长办公室,冯负回到宿舍,却见江豹垂头丧气,坐在自己的床上,右半边脸高高肿起,冯负明白了几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朱家兄弟干的?”
“是朱粥,他哥哥没插手。”
“挨了几巴掌?”
“二十多。”
“走,先跟我回家,明天帮你报这个仇。”
“算了,冯哥,咱干不过他们。”
“屁话!我冯负的兄弟,也是什么人都能打的?”
冯负江豹到商店买了两把伞,冒雨回到白河村,母子两人五六日没见,遗飘飘问起他在属校的情况,冯负一一和母亲说了。
当遗飘飘听说不过几天时间,儿子不仅提聚出了灵滴,而且成功炼化提水丸,水力漫过踝部,夸赞儿子的同时,又有些隐忧道:“孩子,优秀固然是好事,但容易惹人嫉恨,你记住娘的话,在属校凡事低调,切不可自满张扬。”
“嗯,娘亲,孩儿记住了。”
晚上遗飘飘做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餐,娘俩边吃边聊,气氛十分温馨。
第二天一早,冯负和江豹上学途中,朱粥带了十几个人堵住他俩,拍了拍油光光的肚皮,指着冯负道:“小子,他挨过揍,事已经了了,这下轮到你,识相的话,让老子这些兄弟一人扇两巴掌,我或许可以既往不咎。”
冯负大致扫了一眼他后面的人,大都是一年级的留级生,笑道:“我脸皮薄,麻烦您轻点!”
朱粥得意一笑,说道:“放心,粥哥出手,心里有数!”说着摩拳擦掌,走了上来,看了看冯负两颊,兀自惆怅,笑嘻嘻道:“先打哪边好呢?”
好容易拿定主意,一掌挥出。
“咔嚓”一声响,众人看时,朱粥一条胳膊秋千似的荡在肩上。朱粥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原来冯负趁隙出手,一下将他胳膊拧脱了臼。
朱粥正要招呼手下开打,刚喊出个“给……”字,冯负一只手铁钳一般,扣在他的喉咙,水力涌现,指尖发出阵阵寒芒,沉喝道:“谁敢往前一步!”
朱粥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看到冯负眼中的杀意,登时如坠冰窖,嘶哑着声音大叫道:“都……别过来!”突然仿佛意识到什么,惊道:“你……你……有了水力?”
朱粥之所以一直留级,就是因为他资质太差,至今没能提聚出灵水滴,他哥哥和家族里的一些长辈只能干着急,有的甚至已经放弃,将希望全部寄托在他哥哥朱弼身上。
“九儿,过来,他扇你多少下,还他多少下!”
江豹往手心吐了几口唾沫,抡圆了胳膊,“啪啪啪……”一连抽了十多下,朱粥肥硕的大脸仿佛能滴出油来,牙也掉了一颗,满嘴是血,冯负道:“剩下的十下,踹两脚来抵。”
江豹在朱粥屁股上狠狠踹了两脚,直把他踹出去老远,跌坐在泥地里,手抚着脸,屁也不敢再放一个,看向冯负的眼神充满了畏惧。
冯负冷漠地道:“还想玩下去的话,我不介意奉陪到底,不过你给我听好了,我冯负向来有仇必报,你哥我们打不过,难道还弄不过你?真的把我惹毛了,后果,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说完手插在兜里,若无其事地从人群走过。
朱粥带的十几个人,全是一年级里的留级生,要么一点水力也没有,要么只有一丁点,他们看冯负不过十二三岁年龄,出手却如此果决,一个个吓得小腿发软,不敢上前,只赶紧扶起瘫在地上的老大。
朱粥何曾受过这样委屈,歪着一张嘴,呜呜囔囔地叫道:“去,叫我哥来,就说他弟弟被人打死了。唔……”
……
“冯哥,怪不得前几天不见你人影,原来你一直在琢磨水力。”
“你也赶紧的,本事大了,到时候见了沈三爷、阳仔他们,也好跟他们比一比。”
“得令!”江豹刚刚出了口恶气,整个人振奋无比,突然想到什么,又有些担忧道:“死肥猪被打那么惨,想来不会善罢甘休,要是他哥哥出手,咱俩都得玩完,我听说这座属校里除了朱弼外,还有另外一股势力,要不要……”
“接下来几天你小心些,不要被他们堵到,容我想想对策再说。”
……
消息不胫而走,震惊了整个红沙属校,一条是,老肥条朱粥打人不成,反被人揍成了猪头,另一条是,天阶生冯负,开学一周之内,不仅凝出灵滴,而且水力提升至脚踝!
苏酥并没有说,老师们却从校园听闻了冯负的事,一时间又惊又喜,惊的是六年前从红沙属校毕业的那位天才,刚开始也足足用了八天才凝聚出灵水滴,而今年这位,更是强势,刷新了当年被奉为神话的记录。
如果让他们得知冯负实际上仅仅只用了一天便提聚出灵滴,不知道表情会是怎样的精彩。
喜的是时隔多年,属校终于又出了一位妖孽,若精心培养,将来有幸成为帝国扛鼎级的人物,那红沙属校乃至整个红沙镇的地位,必能由泥到云,实现质的飞升,他们这些曾经的老师,教学期间提起来时,也是大大的有脸面。
冯负和朱粥的矛盾在校园内一传十、十传百,闹得沸沸扬扬,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向来雷厉风行的朱弼并没有很快地去找冯负、为他弟弟找回场子,反而沉寂了下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少原本抱着看好戏心态的人不免有些失望,只是其中却不乏一些有目光独到的人,并不这么认为,相反,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日冯负正和江豹在食堂进餐,一个妙龄少女突然坐到对面,他身后站着一名黑衣健壮男人,那少女十五上下年纪,穿着一身浅蓝校服,胸口处用黄线绣了一颗星。
她笑嘻嘻地道:“冯负学弟,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星衣会?”
她一笑,脸颊顿时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花般的酒窝,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的,像两只扑扇翅膀的蝴蝶,看得江豹口水飞流直下,淌到饭桌,又滴到地板。
冯负抬头瞥了她一眼,也有些被惊艳到,礼貌性地笑笑,道:“对不起,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