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剑气”是武当道家上乘绝学,以剑御气,气集八卦,八卦锁敌,杀伤力极大。
冷无为在道家弟子中也勉强算是一位好手。当下抖擞精神,剑气纵横,招招击中外院总管。外院总管一连受击,狂性大发,手中的铁剑连连砍剁,却都砍剁在身前的大石狮上,击得石屑纷飞。
外院总管被冷无为的剑气锁在原地,空有一身力气,却只有挨打的份。不消片刻,外院总管已被冷无为打得奄奄一息,眼看就要毙命门前。
“无为,使劲咯!外院总管这就要趴下了!”乌大风打气道。
“我来帮你一把!”
一直袖手旁观的茅小台突然窜到外院总管身旁,竹棍一插,却不动手,只是虎视眈眈地盯着命悬一线的外院总管。
“茅小台,你做什么?走开!”冷无为威严地一喝,抖手挥出一剑,这一剑正正击中外院总管,外院总管偌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哗”的一声,身旁爆出许多东西,诸人立刻轰然捡取。
“唉……都是些垃圾!”
冷无为见爆出的不过是些“菩提木”之类近似垃圾的东西,懒得过去捡。猛然瞧见一包“陨铁碎片”,惊喜之下便狂奔到外院总管身旁捡取。却不料还是慢了一步,眼看着这包“陨铁碎片”被茅小台顺手捡起。
“茅小台!”冷无为厉声一喝,怒道,“我就料定你刚才站到这里是不怀好意,果然不假!那包陨铁碎片呢?拿出来!”
“什么陨铁碎片?我没见!”茅小台一脸的懵然。
“还装!刚才我可是眼看着你把那包陨铁碎片捡起来了,你敢抵赖?”
“你看错了!”茅小台坚决道,“我也看见那包陨铁碎片了,不过确实不是我捡起来的。要是我捡起来的,我是小狗!要不是我捡起来的,你是小狗!行么?”
“你——”冷无为怒气勃勃,真想不到茅小台貌似沉默寡言,说起话来却如此硬朗,恨恨道,“我师兄常说,不要轻易和陌生人组队来藏剑山庄闯关。为什么?因为,咱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狼一样的队友!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嗨嗨嗨,无为啊无为,你也是一位高手,何必对这区区一包陨铁碎片斤斤计较呢?”白歌对冷无为略无好感,便想打个圆场,顺便讥讽一下,“这包陨铁碎片,算起来也就值个八百来金,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茅小台已经骂了誓,想来确实不是他捡的。再说了,不管被谁捡了去,总没让外人捡去,你就不要耿耿于怀了!高手嘛,总要有点高手的风范和胸襟!”
“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冷无为被白歌一番数说,更是怒火中烧,恶狠狠地瞪了茅小台一眼,仗剑奋然进入庄门。
武心蝶见队友们都络绎入庄,也紧紧尾随其后,心里很是不爽,暗骂道:“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些人动起手来斯斯文文,抢起东西来真比狼还猛!尤其是那个茅小台,那包陨铁碎片明明是被他捡了,还死不承认!看来我也得眼疾手快些,总不能入宝庄空手而回!”
藏剑山庄第二关的关卡设于庄内大院。大院是山庄弟子修炼剑法、演练剑阵之地,中间有一座御剑台。台上插着一把极大的剑,剑身深埋,只露剑柄在外,以五条粗链锁于台上,看上去神秘莫测。
几人刚刚进入大院场心,忽听“哐啷”一声响,御剑台上插的那把游龙剑倏尔不见,忽然四面八方涌现出无数人影——数之不尽的护院家丁、山庄教头纷纷操戈席卷过来。
“无为兄,老规矩!还是像第一关一样,我们清理这些家丁和教头,你稍后单挑内院总管,如何?”白歌见事态紧急,边打杀教头边朗声协商。
“那可不中!”冷无为仗剑游走于场心,冷笑道,“本人费了好大气力,苦苦和外院总管周旋才大功告成,想不到到头来居然白忙一场!这次要是再单挑内院总管,难保哪个快手贼不会像刚才那样顺手牵羊,不劳而获!本人不是活雷锋,这样的买卖本人不干!”
“无为,你练的是道家功夫,咱八个人里就你自己可以单挑内院总管。你要不打,咱这一关还怎么过?”乌大风好言劝解道。
“大风,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清楚兄弟的身价,兄弟也不会袖手旁观!”冷无为愤愤不平,“至于怎么过?各安天命吧!”
“好,那就各安天命!谁出力多谁出力少,问心无愧就行!”白歌恼恨冷无为不给面子,将一腔怒气尽数发泄在席卷而来的护院家丁和山庄教头身上。当下痛鞭战马,挥舞着“大豪雷枪”在场心猛烈驰骋冲杀,顷刻杀出一条血路。
“咱不当孬种,咱杀啊!”巴毙级别虽不甚高,却十分好斗,拎着双刃,配合着白歌奋勇砍剁教头。武心蝶见两人越战越勇,豪气顿生,奋不顾身加入战团,逢怪便杀。三人相互配合,浴血奋战一番,场心的家丁和教头已渐渐消亡殆尽。三人刚刚得以喘息,猛发现内院总管提着长剑缓缓走来。
内院总管年近四旬,一身杏黄色道袍,气度雍容。看其武学修为,显然比外院总管更为精深。
白歌见内院总管手提长剑赳赳而来,先后撤数步占住阵脚,向队友大喝道:“冷无为既然袖手旁观,这内院总管就靠咱爷几个摆平了!我跟总管正面周旋,你们站好方位,紧密配合我!”
白歌说完便勒紧马缰,舞动手中“大豪雷枪”,挽起两朵枪花。马缰猛地一放,马嘶声中,整个人如离弦的箭一般射向内院总管。
内院总管猝不及防,被白歌这一记“倒海枪”刺个正着,后仰丈余。白歌一招得手,抖擞精神近身刺击。不料内院总管身形陡然弹起,抖手劈出一剑。
这一剑正是内院总管成名剑法“锁元剑法”五式中的第一式,一剑劈出,以剑气将敌手锁在原地,令其动弹不得,后面的四式便足以了结任何高手。
白歌被内院总管的“锁元剑法”锁在原地,大惊失色,情知自己凶多吉少,急声道:“苏冉冉,快救我!救我!”
“救你是救你,就怕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啊!”苏冉冉边说边以佛法“观音诀”为白歌回复受损的血气,但见回复数次,却不及内院总管一剑劈去的多,知道白歌九死一生,便懒得多费气力。不紧不慢地施展佛法,聊尽人事而已。
“看我来救你!”乌大风见事急,数丈之外便挽起手中的宝雕弓,拉满弓,拽紧弦,以“流光绝影箭法”尽力射击内院总管。
“流光绝影箭法”威力虽不甚巨大,但却是用来扰敌的绝招。内院总管连中数箭,筋脉不畅,挥剑速度变得大为缓慢。
武心蝶见白歌被锁在原地,站以待毙,心里盘算道:“不如救他一命,一来可以在这些人面前显显自己本事,二来可以结交一位朋友!”主意打定,悄悄溜到内院总管身旁,猛然踢出三记“无影脚”。最后一脚竟将内院总管踹飞在地。
内院总管一旦趴下,锁元剑的功法便随之消失。白歌死里逃生,迅速奔出老远,连连吞服“白云散”以回复血气。
武心蝶三脚救人于虎口,正自洋洋得意,猛见内院总管抖手向自己劈出一剑,手法与适才一模一样,正是令人色变的“锁元剑法”。
“我擦!”
武心蝶何等机灵,才见内院总管挥剑便拔腿飞奔,但还是被“锁元剑法”的剑气缠住,身法顿时变得十分迟滞。武心蝶大惊,眼见内院总管提着长剑在身后紧追不舍,顾不得装模作样,只顾逃奔,急叫道:“你们快把他引开,把他引开啊!”
“大哥别慌,看小弟的!”
茅小台突然挺身而出,提起竹棍,在头顶舞得呼呼作响。突然飞步追上内院总管,兜头以一记“揆天大阖棍”抡出。
“揆天大阖棍”是丐帮污衣棍法中的妙招,以极大的怒气抡出一棍,随棍抡出的强劲气流可将敌手崩倒在地——内院总管果然被茅小台一棍抡倒。
武心蝶得以喘息,远远躲开内院总管,惊魂稍定,心道:“看这茅小台打杀家丁和教头时畏首畏尾,不多出力,想不到紧要关头居然奋不顾身地救我一命。—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事求我?”心中纳闷,向茅小台友好地一笑,聊表谢意。
茅小台宠辱不惊,抖擞精神。情知内院总管此次必然会追击自己,忙施展“泥鳅功”溜开数步。茅小台借助“泥鳅功”,身法轻灵无比,内院总管的剑气锁不住他,提着长剑在后追击。两人如猫捉老鼠般,围着场心中间的御剑台团团转。
佛家弟子苏冉冉看在眼里,心里郁闷:“像这样打法,要打到什么时候才能打死内院总管?哪位一不小心有个闪失,还要害我浪费舍利金丹去施救!”思忖片刻,向身旁袖手旁观的冷无为笑道,“无为大帅哥,你看他们像唱大戏似的,一人打一下就再不出手,要打到什么时候嘛!我看呀,还是无为大帅哥出手——”
“你跟哪个陌生男人说话都是这么嗲么?”
冷无为语气冰冷,心里对苏冉冉的装乖卖嗲十分不屑,生平最痛恨的就是这种以甜言蜜语役使男人出苦力的奸猾女人。却又眼看着队友与内院总管周旋得十分辛苦,心里终是不忍,提起“画影”,以气御剑,剑尖疾指,一道剑墙横阻在内院总管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