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农民都知道,农田最是娇贵,煤矸石一堆上去,天上下雨一浇,煤水浸透了农田,田里就再也长不起禾苗了!农田就等于是毁了!能是清理了煤矸石就没事了的么?来来回回地闹到最后,人家钱也没给,煤矸石也没清理,竟然就这样作罢了!就为了这事,林家旺没少埋怨这个爹!
最近这段时间李德义在煤窑里头被砸死,影响有些不好,镇上又搞小煤窑整顿,村里的煤矿就都停了工,挖煤的都各自回家了,只留下了守矿的人,今天来做贼的这人就是林运婆娘的娘家堂弟,请了在这里帮忙守矿的。
这下爷爷有些下不得台了,看了看黑漆漆的马路,又看了看自家女婿血淋淋的膝盖,沉声问:“你看清真的是那个人了?”
“哪里没看清?这哈人也是慌乱到家了,我一路追过去,他竟然直接冲进了山里,那声势就和牛冲进了山里一样。下了那个小山坡就是林运家的煤矿,这大半夜的不是他还有谁?除了在附近住的,哪个晓得那样跑?我是不敢往山里追了才停了脚。”林家旺当先就往家走去,德玉叔和两个自家周围的邻居汉子也打着电筒过来看情况了。当下一干人等都闹哄哄地进了林晓晓屋里。
人一多,主意就多,乱哄哄地你一句我一句,李冬梅惊魂未定,也没去顾及倒水待客的事情,只是寻出了白酒和棉花,给自家男人处理膝盖上的伤口。
只听德玉叔说道:“先看看损失了什么东西咯!”
林家旺膝盖上的伤口和两处擦伤涂上了白酒之后,龇牙咧嘴了一番也已经起身去到处查看了,林晓晓也进屋看了看,自己屋里却什么都没少。
林家旺盘点了一番出来,更是气愤:“我枕头边的一块手表丢了!是上海表呢!”
“钱呢?钱丢了没有?每天卖菜那么多的钱,要是被人偷了可就麻烦了!”秋菊嫂子的男人病怏怏的,却也赶了过来,林晓晓估摸着是秋菊嫂子让他过来看看的。他最关注钱的事情。林晓晓摇头否定了,让家里人安心,却谨慎地没有说钱在哪儿,只说自己一直是清醒的,那人没有往放钱的地方去。
一家人都检查了一番,别的倒是真没有丢什么东西。
“这件事肯定不能就这样算了!那块上海表我戴了十年了,贵着呢!走得很准的!”林家旺气哼哼地说着。
“贼不走空,不然他要倒霉一整年的,人家只摸了你的手表去你都要烧高香了,至少你家的钱还没让他摸了去嘛!”讲话的是五十多岁的正德伯伯,他家是林晓晓家左边半里路远近的房子,因为也是招郎入赘的男人,以前跟林家旺有些同气连枝的味道,如今林家旺过得好起来,他却在家没多少地位,这不赶过来听到丢了一块上海表,竟有些幸灾乐祸的口气。
“莫心痛了,人没大事就行,回头我给你去城里买一块好的。”林晓晓挥挥手,对这种酸葡萄吃多了的人,林晓晓向来是不喜欢的,当下安慰了老爸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