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至此处,风飘渺似是明白了什么,但是仔细地思考,却又发现自己却又变得更加地糊涂,脑袋之中仿佛成了浆糊一般。无奈之下,只得按下性子,听老者继续说下去。
“世间之人不过氏族之分。
氏者虽众,但是不重视血脉传承,因此血脉之中及其斑驳,但是往往也会平添无数的变数。但是尽管如此次,氏家之人的族群凝聚力往往要小的多。本家有难不一定会挺身而出,原因就是血脉之中少了血脉亲和力。
族者虽寡,但是重视血脉传承,因此血脉非常的纯净,有许多血脉秘法施展起来,比较的得心应手,过后反噬也比较小甚至没有。家族之人的血脉亲和力和凝聚力都无比强大,所以很少有人会去招惹一个属于族群的人。
梅聆醉,卧寒睡,冷艳万里人不归。雪茫茫,天倾颓,杨柳轻扬照祥瑞。
梅族,梅聆醉。冷族,冷艳归。雪族,雪茫茫。杨族,杨柳瑞。这便是我出生的那片空间之中,四大家族和四大族长。冷艳归便是我大哥,冷艳伤、冷***冷艳泪、冷艳谈便是我众兄长,冷艳极是我唯一的弟弟,也是一个天才中的天才。”
冷艳绝顿了一下,看了看风飘渺那迷茫的眼神,微微一笑,自顾自的说道。
“在我们的那方空间,这四大族无疑都是庞然大物,镇守着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统治着自己族群范围内无数星辰。亿万纪元相安无事,其中凡俗虽有厮杀,但也任其发展,只要不是惨绝人寰,我们便不予插手。
就在数亿年前,雪族辖下的星辰之上,便是有数亿修行者,开始毫无预兆的开始侵占我冷族的星辰。一开始我们也没有在意,谁知道这只是开始。雪族看我族没有反应,便开始成批的调遣修行者,侵占我族范围内的星辰。
直到我族的拥戴之力减少,我大哥才意识到出问题了,便派遣我和我二哥七弟三人前去应对。只我三人,还有随行的家族护卫数百人,便将入侵的数十亿人杀退,毙命三十亿有余,逃走的大概也有四五十亿吧。”
虽然冷艳绝的讲述,在风飘渺听来如闻天书,听得是稀里糊涂,满是糊涂。但是听到此处,还是满满的震惊了一下。
不说别的,那三十亿人有多少,风飘渺或许不知道。但是自己风族,风之一脉、风见一脉、风忘一脉,三脉相加也才只有百万人。而眼前这位老者,凭百十人之力便将之屠戮,甚至还吓跑了更多的人,那该是多大的本事!而且看情况,还不是一般人,是修行者,修行者是个什么东西呢?反正感觉应该比平常人厉害,还不止一点。想到此处,风飘渺对冷艳绝更加地佩服了。
本来老者先前说的此处是其一手所造,还有些嗤之以鼻。现在想想或许真有可能。如果所言非虚,那么自己所寻找的东西便是可以说找到了。
此刻虽然心中还有许多的疑惑,但是看向冷艳绝的目光,已不单单是尊敬,更有高山仰止的意味了。
冷艳绝似是对风飘渺的变化不以为意,也是似乎没有察觉,仍旧自顾自的说着,似乎多少年了,没有一个听众,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不吐不快一般。
“那雪族领地内的修行者退去后,我们兄弟三个以为此事会就此结束。谁知道那雪族族长竟然纠集了梅族族长、杨族族长,三人一起来找我大哥,讨要一个说法。理由便是我族大肆厮杀雪族治下修行者。
我大哥据理力争,谁知道他们竟是早有预谋,梅杨二族长颠倒黑白,处处袒护雪茫茫。话至最后吵了起来,我大哥一怒之下,使出了家族秘术——崩灵。将四大家族接壤的空间,直接毁灭。
我大哥只留下四个字:若战,便来。于是便回了族地。而那三族族长似是争执了几句,便也各自离去。
回到族地,我大哥将我等兄弟召集到家族大厅,让我们将治下修行者召集起来备战。而后便是派定区域,各自统领无数的修行者,在与其他三族的接壤处戒备。我大哥居中调遣。
果然,那三族亡我之心不死。三族族长亲自率领修行者来犯,我们弟兄率领无数修行者拼死相抵,但是仍是节节溃败。最后连不出世的老祖宗都出关抵御,但是我们还是低估了他们的野心,谁知道老祖宗一出,那三族的老祖宗便是也出来了。我冷族老祖宗以一敌三,虽然处于下风,但是也没有什么危险。
家族的长老也是如此,刚一出现,就遭到了那三族的长老。无数的人死去,无数的星辰毁灭,无尽的空间崩塌……
如果只此下去,我冷族必亡。我七弟也真可以称得上是万世之天才,在巨大的压力之下,竟然想到了解救的办法。但是,他想到的办法却也及其残酷,便是要牺牲掉我冷族的血脉之力,以及两千多名血脉最精纯之人。
战斗越来越不容乐观,即便我大哥可以以一敌三,迎战那三族族长,费些时间将之斩杀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回天乏力,就算将之斩杀也如沧海一粟,丝毫没有影响。
无奈之下,只得听我七弟的安排,那样还可以保留一部分人,或许还有希望,重振冷族雄风。
七转七星耀世阵。这便是我七弟想出来的对策。
七人列七星阵为一星,此七星再列七星阵为一转,七转列七星阵为一阵。共列七阵,我们兄弟七人各自把持阵眼。然后此七阵再列七星阵,这便是七转七星阵。然后选族内七名刚出生的,血脉之力尚未觉醒的婴儿,在阵眼处列七星阵。这便是七转七星耀世阵!
我们同时激发血脉之力,然后让其彻底爆发,最后以秘法燃烧生命,再一次催动血脉之力提升。等到到达极限的一瞬间,除了阵眼之外,全部同时自爆,以七名婴儿为引,引动空间能量的爆炸。
之后那七名婴儿会被那片空间所排斥,所以会被遗弃到无尽虚空的不知何处,只能祈求他们平安无事,保我冷族血脉。
我们生活的那方空间爆炸之后,其内生灵亿万而不存一。除了四族的老祖宗外,仅剩了一些修为强横之人,加起来也不过千余人。那三族族长尽皆身亡。
而我冷族最惨不过百余人,且都是伤痕累累。我们兄弟七人虽然因为阵法缘故,没有当场身亡,但是燃烧了生命,却也活不了多少时日。
那三族活下来的人,看着空间归于混沌,却也无可奈何。那三族老祖宗看了看剩余的人,然后对望了一眼,便要带着那些人离开那方空间。
我们看到他们离去,也是松了一口气,谁知那三族老祖宗去而复返,而我冷族老祖宗才归平静又慌忙应对,仓促之间提起的一口气导致气血翻涌,被那三族族长重伤。他们三人又以雷霆之势将我七弟灭杀,便携他们剩余的人远远遁去,不知所踪。
我族老祖宗早先本已消耗殆尽,又受重伤。我们剩下的兄弟六人也不久人世,而剩下的人,个个身受重伤,在混沌的空间之中必然陨落。但是,看他们的状况,是必然找不到合适的疗伤的地方,更何况,那片空间之中还充斥着大量的空间风暴。于是乎我冷族老祖宗决定,以无上神功对我灌顶。集所有人的毕生修为与生命,将我燃烧的生命补回,且修为更进一步。
老祖宗话一出口,没有片刻的犹豫,家族剩余之人竟是一致同意。”
说道此处,冷艳绝苍凉的声音之中,又是多了几份沧桑与心酸之感,当然言语之中更多的是哽咽。
风飘渺默默地看着冷艳绝,不觉的眼中便是湿润了起来。而那冷艳绝回忆着往事,竟是留下了泪来,两行浊泪流下脸颊,就那么肆意流着,冷艳绝毫不掩饰自己的悲伤。
风飘渺非常能体谅冷艳绝此刻的心情,庞然大物一般的家族,说没有就没有了,对谁来说都是撕心裂肺的伤。更何况一起离去的还有朝夕相处的亲人朋友等,无尽空间只剩下了八个族人,一个是自己,剩下的七个还生死不明。
冷艳绝只是稍微的顿了一下,便是接着说道。
“终于最后,老祖宗以无上神功为我灌顶。霎时间剩下的族人,连带着老祖宗,还有我五位兄长,还有我父亲,便是灰飞烟灭。我看到了,最后一刻他们的眼神,竟是那么的安详幸福。
唉~,本来应该是我七弟活下来的,如果我七弟在,我们族人应该尽全力保他,只要有需要,便是让我灰飞烟灭魂飞魄散,我也无怨无悔。
我被称为族中亿万年罕见的天才,那么我七弟便是亿万纪元罕见的天才中的天才。我们的差别何止云泥!
若不是那三族嫉妒,若不是那三族来犯,若不是我七弟没有足够的修行,若不是……”
说道此处,冷艳绝忽然激动了起来。霎时间身上杀气纵横,衣袍无风自鼓。脸上的泪也尽皆消失,声音如同野兽的嚎叫一般。
这一刻连带的就是天地也是异变,刚才还是阳光和煦,白云飘飘。这一刻无尽的乌云开始向这片天空堆积,其中还夹杂着电闪雷鸣。原本山上刮的风是呼呼作响,如同细语,这一刻却是如同野兽咆哮一般,风声充斥着整片天地,似乎要将这方天地毁灭一般。
过了许久,冷艳绝的心才稍稍平静,这方天地便也是恢复了刚才那般安详。风飘渺也是松了一口气,刚才生怕冷艳绝一时气愤,将自己灭杀,那恐怕不比碾死一只蚂蚁麻烦多少。
至此,他对冷艳绝的话再无半点怀疑,以冷艳绝那通天彻地的本事,没有理由要骗一个如同蝼蚁一般的自己。想到此处,风飘渺更加地释然,也无半点言语,只是安静地听冷艳绝接着说的话。
冷艳绝看着天崩而不易其色的风飘渺,也是微微点头,捋了捋胡须,接着说道。
“看着我的家乡变成了一片混沌,那方空间也只剩下我一个人。如果慢慢的等待那方空间孕育生命,便是数十纪元也不可行,更不要说向那三族讨还血账。
于是乎,我也离开了那方世界,便是来到了这方世界。还未到这方世界,远远地我便是看到了那三个族长和他们的族人。我知不敌,正欲离去之时,便是看到了变数。原来我们弟兄引动空间之力爆炸时,其能量不仅让那方空间重归混沌,便是这方空间由于离得太近,也受到了波及。
而且这方空间的修行者,由于只注重修行空间之力,所以在打斗时不断地伤害空间稳定。长此以往必定有空间崩塌的危险。
本来这方空间就不稳定,我们那方空间的爆炸便是彻底将其引爆。这方空间便也开始崩塌。
那三族族长看到后,只是摇摇头叹了口气,便带领族人离去。
我也正准备离去之时,便是看到了这方空间竟然凝聚了七道生灵,而且是完整地七道生灵,所以我又留了下来。
只可惜他们为万灵殉天,若非如此,我一定和他们论道,这也是大机缘呀。”
听到此处,风飘渺对冷艳绝的过去,以及这方空间的过去大致了解了。冷艳绝在此也就可以理解了,他要报仇,看他的表情,听他的语气,这里应该是极佳之地,极佳的崛起之地。
“小子,现在可还有疑问?”冷艳绝突然开口问道。
“嗯,啊?哦,有,前辈说的修行者是个什么东西?”冷艳绝的突然一问,让风飘渺措手不及。仓促之间,风飘渺问的不是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而是好奇的问题。
风飘渺的问题让冷艳绝哭笑不得,修行者是什么东西?他也是修行者,这不等于问:你是什么东西?
冷艳绝干咳了一声说道:“修行者不是东西,咳咳”冷艳绝又被自己的话呛了一下。
“修行者是一种人的统称,区别于平常人的称呼。当然有时候也会指一些别的族群,像一些非人族修炼的修行者。”
“哦?他们很厉害吗?”风飘渺听后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问错了。看样子冷艳绝也是修行者,刚才那通天彻地的本事,现在还历历在目,那么修行者必定是极其厉害的。
十二个时辰为一天,三十天为一月,三月为一季,四季为一年,三百万亿年为一纪元,百万纪元为一混沌。像你等常人可寿五百年,修行者只要入门,懂得吐纳之法,便可寿千年。之后便是不断修行,以增长修为,修为的增长也可提升寿命的增长,像我如果此刻起修为不再寸进,便也可以寿三百混沌,此其一。
常人互搏或以拳脚击之,或以寻常兵刃击之,以拳脚击之很难取人性命,以兵械击之或可以夺人性命,但是时长则力穷。我五岁那年,在我们那方空间的青崖星,见过两个修行者切磋,他们根本就不用兵刃,就是抡起山峰朝对方砸去,期间还可以谈笑风生,这么说你可懂?此其二。
常人生于天地之中,凡是灾害便可以毁其心血,甚至伤其生命。修行者则不同,修行者可以容身于阵法之中,引天地共鸣,生灾害,降祥瑞,代兵戈,化生死……此其三。
当然修行者也不是一样的,其中有正有邪,有善有恶,有的修行一辈子也只是比常人强一点,有的修行者却是天生的无比强大,这以后你便会慢慢知晓。”
“哦,原来这就是修行者,感觉挺厉害的。那么我能成为修行者吗?”风飘渺激动地问道,在他看来,如果自己成为了修行者,那么自己的目的便基本上可以说达到了。
“当然,任何人都可以成为修行者,只要悟性好就行,当然特殊体质除外,但是那种体质亿万而不存一,少之又少。况且这方空间刚形成没多久,还没有一个修行者,灵气还未被染指,道力未被激醒。如果这方空间出现了修行者,那么道之力便会觉醒,那么我在这里引天地之力造出十三峰,是会遭到反噬的,轻则伤及根本,重则灰飞烟灭。所以你可以成为修行者,而你成为修行者以后,我便不能再在这方空间引动天地之力了。”
风飘渺闻言,激动地站起身来,却又急身下跪。连叩三首,对冷艳绝说道:“万望前辈指点修行之道。他日若有所成,必为前辈鞍前马后!”
冷艳绝捋须颔首,说道:“指点可以,但是你要拜我为师,而且你也不要奢望你能拯救天下苍生,改变这弱肉强食的世道。”
“为什么?我就是为了这个,才循着冥冥之中的感应,不辞千山万水赶来这里。如果不能改变什么,那么我纵然有通天的修为又有何用?如果前辈只授我一身功夫,而不让我有所作为,那么我便告辞,另寻出路去也!”风飘渺激动地说道。
“你激动什么?要重订这方天地秩序,不过是挥手之间的事。至于制定秩序的事,便是已经有人了,不过是要等些时日罢了。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潜心修行,提升自己的修为,而后离开这里去游历,招揽大陆上适合修行的天才,集中起来予以培养。而后等这方世界有了新秩序后,培养出可以维持秩序的力量。”冷艳绝意味深长的看着风飘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道:“这么说你可明白?”
“是,我明白了,我定当不负前辈嘱咐!”风飘渺躬身施礼,对冷艳绝说道。“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修行?”
“先行拜师礼,等你我有了师徒名分,我便先传你吐纳之法,你便自行领悟三月,期间我会将你的两个师弟带回,然后对你们一起授道。”冷艳绝淡淡的说道,但是语气之中分明有了一丝激动,还有一丝怀念。
午时将过,冷艳绝便是要求进行拜师礼,虽无旁物外人,但是冷艳绝还是一板一眼的要求按规矩办,还不到短短的一个时辰,拜师礼便是完毕。
冷艳绝只是留下了一本书,便是身体慢慢地变淡,直至最后消失,也许便是去将那两个徒弟带回来吧。
风飘渺手里捧着泛黄的古书,心中却是疑惑起来。只是脑海之中还回荡着师傅消失之前说的话。“我虽为冷族族人,却也是天机门掌门,你是我的大弟子,今后便是天机门的少长门。”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让风飘渺摸不着头脑。也没想太多,于是乎便开始翻起了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