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这是我的车,你下车!”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僵持不下。
其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对景叔平的时候,她就是故意想反驳他,想刺他。
姑且可以把这种没事找事的行为称为仇富心理,也可以称之为虚荣心理。
说穿了其实更像是求关注的小孩儿因为逆反心理而与父母顶嘴。
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表达好感,这个女人或多或少都会变得有点儿恃宠而骄,仗着这点儿好感在这个男人面前作威作福。
当好感越来越多,慢慢积累成喜欢,直至成为爱,嚣张指数也就会越来越高。
其真现在完全符合这条“好感——嚣张”曲线。
Oh,****!
其真鄙视自己想起了花心老哥那一套追女孩儿荒谬理论,竟然还对号入座。
其真败下阵来,拉开车门准备下车,却发现车门打不开。
她扭头,也不说话,就瞪着景叔平。
景叔平由着她瞪,好整以暇的解开安全带,打开自己这边的门,慢悠悠的率先下了车。
他走过来,一只手扶着车顶,敲了敲车窗。
“还不下来,难道是要我抱你下来?”
卧槽!
你在耍我吗!
其真怒气冲冲的打开车门,才刚卖出去一只脚,接着就被景叔平扛在了肩膀上,一阵天旋地转。
“诶!你干嘛啊,快点儿放我下来。”喝了酒的沙哑声音在安静的夜里分外尖锐,同时又有一种魅惑人心的性感。
其真这边嘴上不依不饶,景叔平却完全不理她,任她又踢又打,他依然扛着她健步如飞的往前走,进入电梯直接按了14层。
其真黑线,景叔平对自己的事情是门儿清啊,自己住哪个小区,哪栋楼几层,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在电梯里景叔平依然扛着她,其真的身体和心理都极度不舒服。
“你放我下来,咱们好好谈谈。”冷静自持。
一声轻哼,不为所动。
“啊,肚子硌的好疼,你快放我下来!”卖萌撒娇。
只见景叔平调整了一下其真在自己肩膀上的位置,继续不为所动。
“景叔平,你神经病啊,你再不放我下来,我就……”抓狂……
话还没有说完,又是一阵晕头转向。其真好不容易站稳脚步,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家门外。
“开门。”又是命令的口吻!
其真不爽,相当不爽。
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她的小宇宙是彻底爆发了。
“景叔平,你这人!你怎么这么讨厌!你经过我允许了么你就跟上来!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家地址的?半夜三更的,你对我的心理造成了很大负担你知不知道?我可以申请精神赔偿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是侵犯我的隐私你知不知道?我可以让警察来抓你的你知不知道?”
其真将近凌晨自己家门口气儿也没喘的一轱辘说了一串儿的“你知不知道”,也不管对方怎么想,反正自己说的很开心,很过瘾。
说完了之后看景叔平的脸色,嗯,还算正常。但眼睛里却透着一抹精光,再看时又重新回到墨色。
其真早就说过景叔平最摄入人心的就是那一双眼睛。
走廊一时陷入沉默,很静。
感应灯熄灭了,就这样大概又在黑暗中度过了一分钟。
黑暗中景叔平拍了拍手,走廊又亮堂了起来,瞬间亮起的的灯光让其真的眼睛有点儿不太适应。
她揉了揉眼,就看见景叔平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按下了一串数字。
当其真感觉到情况不对的时候,那边已经开口,“张局,这么晚打扰阁下,实在不好意思,在下景叔平。”
其真张大了嘴巴,直接傻眼儿了。这个被景叔平称为张局的人所在的“局”不会是自己所想的那个“局”吧?
景叔平果然有病!
其真扑上去抢电话,却牢牢被景叔平困在怀里没法儿动,她越挣扎,他困得越紧。
景叔平还继续对着电话说,“世纪花园小区这里有人私闯民宅,侵犯他人隐私,给他人精神造成了伤害,您派人过来抓……”
话还没有说完,被其真抓到空子立马抢过手机。
“张局长,对不起,景先生和您开玩笑呢,您早点儿休息……”
但听筒那边只有嘟嘟嘟嘟的忙音。
其真略懂了。
自己……是不是……又……被……耍……了……
“这么耍我好玩儿啊!你快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其真彻底暴躁了。
景叔平依然是一副淡淡的表情,却没有掩掉嘴边的那一丝笑意。
又一个“你知不知道”!
阿真,你又可知道只有外强中干的人才会不断用“你知不知道”这样的句式一遍遍提醒别人自己很强大,来掩盖自己的色厉内荏。
“你还敢笑,警察真的来了要怎么收场!”
“不要让我说第三遍,开门,我们已经耗了很长时间了。”
景叔平的气场实在太强,其真老老实实的开门,竟然还递了双拖鞋给他!
“你要喝点儿什么?”
“你先去把你身上的酒气去掉,换件儿衣服,喝点儿蜂蜜水,咱们聊聊。”说完似有想到什么,“你家有蜂蜜吗?”
第一次听景叔平一次性说了这么多话,其真颇不习惯,愣愣的点了点头,见景叔平在看她,又迅速的又摇了摇头。
“到底有没有!”
“本来是有的,现在没了。”
景叔平掏出电话,“阮秘书,你去沃尔玛买一箱蜂蜜送来世纪花园这边,C座14层1402,给何其真小姐。”
“不用这么麻烦,我已经醒酒了,你要聊什么,开始吧。”
景叔平挂了电话就斜靠在其真的布艺沙发上。
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在在翘着的二郎腿上一下下敲着。可能是身板坐得直的原因,这个动作他做起来并不显轻浮。
反观其真,抱膝缩在另一头的单人沙发里。她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不是自己家,而是景叔平他们家,自己更像是一个客人。
“你想要的是什么?”景叔平问。
“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其真不答反问。
景叔平的目的是其真,其真的目的是利用景叔平达到自己的目的。
两个各怀目的的人相互揣测、相互试探,都知道自己给出的答案可能会预示着不同的结果,所以谨慎小心,仔细琢磨。
在良久的沉默后,景叔平率先做出回答。
“我想要祖母长寿,父母健康,星辉国际再屹立数十年而不颓败。”
景叔平说这些的时候眼睛里泛着明亮的光,祖母、父母和星辉国际占据景叔平内心最重要的部分,然后他的眼眸更加亮了。
“但我最想要的是你。”
其真震惊了,但更多的是奇怪,一个只见了自己两面的人——事实上是一面,其真并不认为三年前的会面可以对一个人产生什么影响——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一个人对你产生了多大的好感才会说出“我最想要你这句话”。她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景叔平真是一个怪人。
“如你所愿。”
其真从衣领开始,一颗颗解开自己衣服的纽扣,小西装顺着她的身体落到木地板上,然后是暗紫色的衬衣,然后是裤子,转眼间其真就只穿着内衣裤站在了景叔平的面前。
不知是空调太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一粒一粒的鸡皮疙瘩在其真身上鳞次栉比的排列起来。这又不是自己第一次****的站在一个男人面前,应该熟能生巧了吧。
景叔平就这么看着她,眼睛眯起来,像一只将要捕食的猎豹。
果然他一个箭步冲到其真面前,右手揽上其真光裸的肩,左手扣着她的下巴,状似凶狠的吻了下去,不是浅尝辄止,也不是强烈深入。
他轻咬她的下唇,将自己的舌头慢慢的伸到对方口中,慢慢吸吮,慢慢品鉴。
这个吻维持了很久,直到其真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阿真,告诉我,你要什么?”
其真渐渐从意乱情迷的混乱中跳脱出来。
只见景叔平捡起地上的衬衫,轻轻的穿在她身上,一颗一颗的纽扣扣好,一切就绪的时候,其真说,“我要沈懿壹。”
景叔平思考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这个人是谁,然后轻笑了一下,“好。”
其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容易就解决了,完全不用勾引,景叔平就自己送上了门。
“叮咚,叮咚”,为了掩饰尴尬,其真主动起身去开门。
“你好,何小姐,我是阮少清,景总让我来送蜂蜜。”
这就是景叔平口中的阮秘书啊,职业操守很高嘛,随叫随到。
“景总打电话时沃尔玛已经关门了,找的其他超市买的,所以来晚了,您看合不合心意,我可以再去换。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屋里传来一声,“阮秘书,拿进来吧。”
秘书直接受到了惊吓,这是神马情况!
景先生和何小姐?
怎么可能!
星辉国际总经理半夜三更不回家陪老婆,反而在竞争对手的职员家里,这是要逆天么?
“阮秘书,你开车来的?”
“是的,总经理。”
“送我回家。”
“好的。”
当景叔平走到门口,附耳悄声对跟来的其真说,“我会处理好我的问题,等我。”
“走吧,阮秘书。”
“好的。”
秘书守则第三条,你以为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吗?
总经理那么完美的人难道要抛家包小三儿?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