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第二天的新闻全都是偏向颜挽这边的。
各大报纸都报道了昨天那场记者会,引用了很多顾潇潇在记者会上的发言,但对最后那个小插曲都只字未提。宛炎的照片也没有出现,一切似乎都对他们有益。
早上,顾潇潇嘴里叼着根油条,手里拎着刚买的早饭和报纸,踢上防盗门回了家。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喊道:“放饭,放饭啦……!”
然后自顾自的走到餐桌边,放下早餐,啃着油条急急翻看今天的报纸。
宛炎头发翘的像个天线宝宝,昏昏沉沉的走到了客厅时,远远就看见铺满了餐桌的报纸,不禁觉得有些气儿不顺,转头就想往卫生间走,却被顾潇潇叫住了:“宛炎,你快过来看!”
宛炎转身,不太情愿的走到顾潇潇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份报纸瞧着。
看了会儿,发现居然没自己照片,低声絮叨:“什么报纸,记者这么不称职,居然连照片没拍到,估计是昨天来迟了没挤进会场……”
顾潇潇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把其他几份报纸都打开到娱乐版,送到宛炎面前:“喏,看看吧,别不识好歹了。”然后悠闲的端着豆浆嘬了起来,一边用余光瞄着宛炎的反应。
宛炎接过报纸挨个扫视,都没看见自己的照片,顿时明白了:消息被什么人封锁了。
至于这是个什么人……宛炎和顾潇潇极有默契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言不发的低头吃早饭。
顾潇潇又吃了两肉包子,终于忍不住感叹道:“又欠了他这么大人情,搞得我不以身相许都说不过去呢。”
她看似烦恼的嗟叹,一边又腾出眼睛来观察宛炎的表情。
宛炎转头,疑惑的“哦”了一声,用着双极其无辜的眼睛盯着顾潇潇,温声道:“这不太好吧?”
顾潇潇心中暗喜,两眼放光:“哪里不好?”
“昨天晚上你已经把自己许给我了啊,我没退货,你就不能反悔。”宛炎嘴边噙着笑意,饶有兴味的看着顾潇潇。
顾潇潇扯了扯嘴角,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个无赖……”
早晨的阳光柔柔的洒了满室,宛炎沐浴在其中,浑身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十分养眼。顾潇潇虽然刚吃了早饭,饱的直想打嗝儿,但看见这样温柔无害的宛炎,还是吞了吞口水,然后十分不矜持的扑了上去……
一室阳光,一室温暖。
新视角杂志社,曲水分社内。
“谢编啊,您独家买断了颜挽的照片,却又不准备刊登,这……”秃瓢主编从今早开始就不停的在谢靖尧面前重复唠叨这几句,听得他不胜其烦。
他扶额思考了阵,抬手在桌子上敲了几下,终于开口道:“葛主编你有所不知。我这次花大价钱,费大精力才从那些记者手上买到颜挽的照片,其实……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鱼。”
秃瓢儿葛显然被唬住了,扬眉道:“谢编有何高见?”
谢靖尧从转椅上站了起来,一米八的身高令“娇小”的葛主编有些不舒服,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谢靖尧难得的不苟言笑,双手插在裤兜里,一脸正气的道:“颜挽这次的事件造成了很大的轰动,经过这么一闹,他的文章价值势必会水涨船高,加之其文一贯过硬的质量,未来定是不可限量的。颜挽其人,行事素喜低调,不爱张扬,如果不是这次的绯闻,他是不会在公众面前出现的,他必然是不愿意让公众知道其真容的,而我们这一举动,恰恰迎合他的心理。
——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我们如此费尽心机的帮颜挽保密,他一定对我们好感倍增,我们以后与他的合作一定更加顺利。葛主编,您说,是让读者图一时新鲜为了看颜挽真容来买一期我们的杂志,还是靠着颜挽的专栏长久的吸引读者合算呢?”
谢靖尧说完潇洒转身,身后是锃光瓦亮的一整面玻璃墙。
葛主编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连连道:“谢编您眼光长远,就按您说的办。”说完一刻也不耽误的离开了。
谢靖尧长舒了一口气,心道:总算打发走了……
桌上的手机恰在这是振动了起来,谢靖尧捞过手机看了眼,是徐进打来的。
“哥。”
“靖尧,宛炎那事儿……多谢你了。”徐进和谢靖尧关系一向亲厚,兄弟之间从不提个“谢”字,所以徐进说这话时略有些扭捏。
谢靖尧抬眼望向窗外,今天的阳光有些刺眼啊,他抬手遮在眼前,道:“你消息倒是灵通,一下子就猜到是我了。”
徐进笑了笑:“出了你还有谁有这本事啊?你小子,真的是长大了啊……”
谢靖尧闻言笑了出来,“哥你难道一直还把我当小孩子吗?”
“是啊,以前一直挺担心你的。姨夫摊子铺的那么大,你姐总归是要嫁人的,将来一切都要靠你。可你啊,小时候就傻乎乎的,见谁都咧着张嘴笑,没心机没城府的,可那到底是小时候啊,小时候大人见你长得可爱,疼惜你。长大了就不同了,唉,你看看我,又唠叨了……”
谢靖尧低声叫了句道:“哥。”
“不过啊,我还是再替宛炎谢谢你,你帮了他个天大的忙。”
谢靖尧皱眉:“哥你别说了,我心里其实不好受。”
电话里一时没了声响,不知道徐进在想些什么。过了会又传来声音:“傻小子,你为潇潇做的这些事,她都知道。但感动和喜欢是两码事,不能强求。她的心……始终不在你这。”
谢靖尧扯了扯嘴角,声音中满是苦涩:“哥,你这是在往我心上撒盐啊,你可真是我亲哥。”
“别别别,不是亲哥,表哥而已。”
谢靖尧笑的无奈:“表哥你情场得意,失意的表弟就先挂了。”
收了线后,顿觉心中越发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