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守利被两名差人押到公堂,他对着阎大人磕了个头,说道:“大人,草民要翻供。”
阎大人明知故问道:“哦?之前你不是一口咬定这是你和一个波斯人干的吗?怎么如今要翻供了?”
听到这里,李守利大呼冤枉:“老爷,草民之前是受了贼人的胁迫。那贼人说要是草民不承担下所有罪名他就要杀了草民全家!草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之后,蒙老爷开恩,准许犬子来探望,草民铭感五内。所以,草民准备向老爷交待事实。”
“李守利!你之前在堂上说假话本官不与你计较了,若是你此次再胡诌一番,弄出什么波斯人的,本官可不饶你!”惊堂木一响,这是阎大人施展官威唬着李守利,让他老实交待,切莫再满口假话了。
“是是是。事情是这样的,犬子和人赌钱,不想却被诈了。草民用了大笔银子帮他还了赌债,因此布庄的资金就周转不开了。恰巧这时有个老主顾提起江南织造局需要些料子,好上交内务府充充数。草民想着,这是个好机会,便和江南织造局的人渐渐搭上了线。这个人就是江南织造局的管事周大人,也就是草民账上写的那个方里。因为涉及官府,他才用了假名。”李守利说道,“当时草民布庄的银子吃紧,急需银子来救急,也没有过多考虑就把布庄的货出给了江南织造局。那周大人与草民订了合同,名字虽假可字迹假不了。”
“来人,去江南织造局请周管事来回话。”阎大人从竹筒里抽了一张捕签交给铁班头,“若是他顽强抵抗,就用这签子捉拿。”
“是!”
铁班头带着手下的弟兄们来到江南织造局,进去问了才知道管事周大人今天请了病假。铁班头感到有些不对劲,立刻又带着弟兄们去了周管事家里。“门子,请你们家老爷出来。我们抚台大人请他去一趟。”
那门子起先不让,铁班头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拿出捕签推开那门子就冲了进去。院子里静悄悄的,铁班头细问之下,才知道周管事的家眷在前天就已经回老家探亲了,只有周管事本人还住在府中,这会子大概是在书房。
铁班头带领弟兄悄悄包围了周管事的书房,铁班头身先士卒,一脚踢开门却顿时愣住了,身后的弟兄一阵奇怪班头怎么了?“别进来!”铁班头叫过身边一个年轻人:“小虎,去把丁仵作请来。”
周管事的尸身悬挂在梁上,四周狼藉一片,在书桌的前有个炭盆,看来他在死前把一些账本书信都化为了灰烬。
“什么?周管事自缢了?”阎大人在听完铁班头和丁仵作的汇报后拍案而起,这幕后之人威胁李守利不成竟让周管事成了替罪羊。哼,以为随随便便死个管事就能将这件事情盖住吗?
“阎大人。”赵瞳渊的声音从帘幕后面传来,“周管事自缢了根本不重要,反而可以用他的死大做文章。”
“郡君,您的这些手段恕阎某不能从命了。周管事的死与谁有关现在还难以下定论。奉劝郡君一句,这些后宅中的伎俩郡君还是少沾染为妙。”阎大人看不惯赵瞳渊使的这些手段,要不是看在世子和江桓老先生的面上他早就将她轰出去了。
“大人有大人的定夺,我一个小小女子自然不敢干涉。至于大人口中的小伎俩,呵,那可是在后宅中保命的绝招啊。”赵瞳渊不怒反笑,阎大人这条路子走不通,她自有别的路子可走。世道艰难,任谁活着都是不容易的,阎大人堂堂男子,不理解其中缘由也怪不得他。
“这衙门不是郡君该来的地方,请回吧。”阎大人背过身去,长袖轻扫,这是要送客了。
赵瞳渊也不生气,给阎大人的背影行了个礼便就此离去。
在江南呆了好些日子,也该是到了回去的时候了。临行前,赵瞳渊又去见了冯语棠。
“你现在可轻松了?”
“是啊。妹妹的婚期定下来了,这或许是我想看到的结果,也是她想要的结果。”冯语棠低下了头,她骨子里是个善良的人。即使冯语晨和姨娘曾经想要害她这事,最终也是被她烂在肚里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些日子你就在府中好好拾掇拾掇,我们京城见。”赵瞳渊说这话时苦笑了一下,害人之心她存了十分,又有什么资格去给他人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