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忆海跑到校门口的时候,周文佼刚刚醒过来。
校门口站了好多人,那些翘首以盼的家长们从陆陆续续出来的学生中找寻着自己的孩子,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渴望与焦虑让人心酸。
张忆海和周文佼做了同一件事情:不让父母来学校,不想让自己承受那份压力,也不想让父母付出那份辛劳。他们的父母很善解人意的同意了。
“张忆海。”
“忆海,这里。”
好不容易从人群当中挤出去的张忆海听到了两个既熟悉又亲切的声音。循声而去,李晓天,李晓涯堂兄弟两个身穿蓝色球衣站在校外的一隅向他挥手。尤其是李晓天的光头在阳光下程程发亮。
张忆海回头望望,没见到那个怡人的身影,他用手拍拍那颗差一点就跳出胸腔的小心脏,平复了一下情绪,朝着李晓天他们走过去。
“晓天,怎么剃光头了?”张忆海上前笑嘻嘻地摸摸李晓天的脑袋。
“昨天刚剃的,现在毕业了,总算没有那么多校纪校规管我了。”李晓天轻松道。
“只是你脑门上这条蜈蚣太明显了,当心找不到女朋友哦。”
“我又不是小白脸,再说,伤伤疤疤的更有男人味好吧。”李晓天挺挺胸,贴身的球衣下两块胸大肌或隐或现。
“我们兄弟俩球瘾都没过足,就赶过来了,你小子在里面奋斗,我们哥俩在外面蒸桑拿。也算是和你同甘共苦了吧?”边上的李晓涯换过了话题,同时撩起球衣下摆擦了擦额头上密密的汗珠。
“嘿嘿,那是,那是。谁叫我们都是开裆裤朋友啊。”张忆海开心的捶了几下李晓天发达的胸肌。
“看样子,你考得不错哦!”李晓天回到正题。
“还行吧,感觉状态挺好。”张忆海随意的揉了揉脑袋。
“F大学?”李晓天追问。
用手扯了扯李晓天拖到后背的辫子,张忆海满有把握道:“No problem。”
“真的?”虽然李晓天堂兄弟两个对英语的认知局限于二十六个字母,但那些港台剧当中经常出现的鸟语还是知道几个的,“你小子有本事。哈哈,也算给我们社区争脸了。”
嬉笑间,李晓涯看着校门口。“咦?文佼怎么还没有出来?”
“是呀,这家伙怎么回事?平时啥事都挺积极的,关键时候掉链子啊。”李晓天盯着一拨拨涌出的人群嘀咕着。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搭着的时候,张忆海远远看到了周文佼。十多年来的情谊让张忆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弭于无形,因为周文佼蹒跚的脚步,颓废的耷拉着脑袋,让他预感到了什么。
“嘿,你怎么回事?”李晓天先注意到了张忆海的变化,他顺着张忆海的视线看过去。
“文佼,文佼,嗳!”李晓涯也看到了周文佼,“那家伙好像有点不对头啊?”他似乎也瞄出一丝端倪。“忆海,看他的样子好像没考好吧。”回头问道。
紧锁着眉头,摊摊手,张忆海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有可能。”
两人对话间,李晓涯已上前搭着周文佼的肩膀走回来。
“什么样子,垂头丧气的。”李晓涯佯装生气的说道。
“唉……”叹了一口气,周文佼没了下文。仿佛还没从之前的晕眩中回过神来。
来到张忆海他们面前,看到李晓天那显眼的发型,周文佼也没了打趣的兴致,他收敛一下心神,看了看三人,无力道:“不知道怎么回事,考试的时候眼前发黑,晕过去了,几十分的题没做。好了,这下算完了。”
空气中忽然之间有了些许凉意,时间凝固了好几秒。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没有做声。
“怎么会这样?”还是李晓涯率先打破这沉闷的场面。
“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李晓天边问边看着他的脸。
张忆海上前拍拍周文佼的肩膀,关心的问道:“考都考完了,也别多想了,现在你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去检查检查?”
“对对对。”李晓天拨弄着周文佼的脸,好似老中医般观察。
“没什么大碍了,就是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一副失落的表情。
一切落在眼里,张忆海伸出右手环抱住周文佼的肩膀:“文佼,大不了高复一年再来过吧,包袱别那么重。”
“是呀,堂堂男子汉,别一副受委屈的鸟样。再说了,考不上大学怎么了,你看我和晓涯不也过得挺滋润的嘛。”李晓天直截了当。
“走吧,我们去零点放松放松。”李晓涯在边上等不及了。
周文佼怅然道:“你们去玩好拉,我想回家好好休息。等分数出来以后再说吧。”
因为周文佼的考场失利,加上他此刻的虚弱光景,张忆海他们也就取消了原定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