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秦毅诧异,眼前这个女人说话起来头头是道的,堵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居然连他瞧不起法官这无厘头的话都搬出来了。
“资金挪用是严重的违法行为,就算你帮得了你弟弟一回,你能保证帮得了他一辈子吗?”欧阳芸晴诚恳的询问,“你若是坐牢了,他继续诈骗,到时他照样会被法律制裁的,那时只是多了你这个无辜的人坐牢而已。”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花秦毅有些恍惚,不明白欧阳芸晴的意思。
“你弟弟那是商业上的经济诈骗,你知道他拿钱去干什么了吗?”欧阳芸晴猜想他不知道。
花秦毅点了点头,“他原先赌博输了好多钱,我替他还了,后来我劝了,他也改了,开始做生意,可是他还年轻,没有经验,难免会亏本,能帮助他的只有我,他真的亏了很多钱,我去向爸爸以前的朋友...”他顿了一下又道:“算是爸爸以前的朋友吧,我向他借了五百万为他还了欠下的债,这次他说想再尝试一下,也做好了十足的准备,不想一直呆在百垣看人脸色。他跟我说了他的规划我觉得很不错,有理想,有奋斗心我都会支持,后来才知道他挪用了百垣一大笔钱,我当时很生气,找到他的时候,他哭着跟我说,他不想坐牢,挪用资金是因为钱被人骗了,他走投无路又不好意思再向我要钱才这样子的,我当时就...”
欧阳芸晴打断了他的话,“你就心软了?你知不知道是你害了他。”她怒不可遏,“若是你当初没有帮他还赌博欠下的钱的话,他可能被要债的人打得半死躺在床上,当然就没有后面的事情了,也有可能他去抢一些路人的钱,被抓去坐牢,也就没有了后面的事情,总归哪一种情况都不会闹到这样子的。”欧阳芸晴叹气,“你被他骗了还不知道。”
花秦毅震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花丽容早已声泪涕下,都是自己造的孽啊,都是她的错,是她缺少对于那个孩子的关爱才会导致他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什么意思?有头脑的人早就听出来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惜了一个帅哥长了一副猪一样的头脑,白白可惜了那张脸。“你不用摇头,也不用说不可能,事实就是那样子,你眼中的乖弟弟好弟弟就是赌鬼,他压根就没有戒掉赌。”
“不可能。”花秦毅看着欧阳芸晴又看着花丽容,他死死的盯着她,“你说。”前后截然不同的两种语气,后来仿佛来自地狱修罗的声音,生生吓得欧阳芸晴毛骨悚然。
“欧阳小姐说的没错,秦超他一点儿都没有变,他还曾经用刀威胁过我叫我不得透露半句给你...”花丽容哪里说得下去,叫她怎么说的出口,自己的儿子不当当拿刀威胁,还用戴垣同其他女子的艳照来胁迫她,她哭得泣不成声。
“你说谎,秦超早就不赌博了,你们只是想从我口中套出话来,我告诉你们,别耍什么把戏,我是不会相信的。”花秦毅满眼通红像疯了的野兽一般狂吼。
“花,花先生,你冷静一点儿。”欧阳芸晴试图着靠近又不敢靠近。
“滚,都给我滚。”震耳欲聋的响声几乎要震破欧阳芸晴的耳膜,她捂着耳朵,被花瑞源一手推向门外,受到同样“待遇”的还有花丽容。
门啪的一声愤力的关上,花丽容已经哭得没了力气,脚下一软摊靠着墙慢慢滑下来,“都是我造的孽啊,都是我...”
“花女士,请您别这样,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有振作勇敢的人,老天才会不遗余力的帮助,你跃是软弱连天都会欺负的。”欧阳芸晴一把扶起她,抽出一张纸巾替她擦去了泪痕,“你既然知道自己错了,知道自己对不起他们,那就从错的,从对不起的地方开始弥补。”
“欧阳小姐,你?”花丽容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忘记了哭泣,她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嘴里说出,她到底经历过什么,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花女士,你无须惊讶,每个人的人生各有不同,就算经历多相同的也会有不同的感悟,我只是悟的跟你不一样,但是我没有你悲惨。”欧阳芸晴实话实说呛得花丽容顿时无语了,她在心里马上肯定了一点,这女子能当律师一张嘴绝对立下了汗马功劳。她哪里知道欧阳芸晴这样子已经是改变了很多的欧阳芸晴了,换是以前恐怕会有撞墙的冲动。
“欧阳小姐,秦毅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花丽容正了正脸色。
“这是我的职业,我很敬业。”欧阳芸晴给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那好,谢谢你欧阳小姐。”花丽容转身准备离开。
欧阳芸晴点点头,“再见。”确实是再见。
屋外暖和的阳光照在欧阳芸晴身上,有一股很安宁的惬意,毫无形象的伸了个懒腰,这种天气该去走走,反正离别了三年H市应该多少有些变化吧。沿着人行道路她从城东一直走到港城游乐园,她记得大学时期经常和谢谨辰来这儿,时过境迁,游乐园变化很大,当年小小的一个游乐场所,如今已经可以算是H市最大的游乐场了。这个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第一次有了陌生的感觉。一对小情侣从她身边走过,看起来年纪很小,应该是学生吧?一股羡慕之情油然而生,如若她还是属于那个年少的年纪该多好?那么最起码那份苦涩的情还在。旋转木马上人们各式各样的表情,看在欧阳芸晴眼里都羡慕不已,因为他们脸上没有像她那样若隐如现的透露出沧桑,这么些年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了四五十岁人身上透露出的沧桑,看着不断旋转的木马,好如时光也悄悄旋动回到从前。
欧阳芸晴在游乐园等的快接近两个小时了,却迟迟不见谢谨辰的影子,那日很冷,冷的她牙齿上下打颤,本来想走开,又怕谢谨辰来了找不到她,固而留在原地一直等着,就好如今日这般看着木马上人们欢快的表情。脚尖不住的点在地板上,她等人的时候习惯性的就会有这么一个动作,那时候觉得脚趾头都麻了,心就像阴冷的天气一般渐渐暗了下去,她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谢谨辰同谢小雪肩并肩走来...欧阳芸晴自嘲的笑了声,为何自己当时会那么镇定的走开,估计是冻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