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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言磊遇见叶莞是在很久以前,久到……叶莞刚出生。

那时,言母尚在。

刚刚过完两岁生日的言磊还是一个萌萌哒小朋友,不是后来那个满身清冷气质的男子。

不过早在那时候言磊小朋友和叶文智就是如同穿一条开裆裤的铁哥儿们。所以那时叶文智见到言磊就不停地向他炫耀。

自家新生了一个小妹妹,爷爷起名叫叶莞,他自己翻了字典,字典上写:莞尔是夫子笑的意思。另外妈妈还顺便给小妹妹起了个小名,叫小丸子。

小丸子很可爱,白净白净的,一点都不像伯伯家的小八,整天脏兮兮的像只皮猴子。小丸子爱笑,软乎乎地一笑还有两个小酒窝,红扑扑的脸蛋特别招人疼。小丸子还是个香喷喷的小妹妹,身上有淡淡地奶香,小身子特别软和,所以爸爸都不敢让他抱,生怕他把妹妹给摔了。

今天不能和你踢球,身上脏了就不能和妹妹玩了。

今天不能去你家打游戏,我要去看我妹妹了。

巴拉巴拉……全是他的小妹妹。

言磊小朋友每次都盯着叶文智那巴拉巴拉个不停地嘴巴,呆呆地看着他一张一合地说话,总是不接话。

其实他心里在吐槽:不就是个小奶娃嘛,至于那么宝贝嘛,还天天挂嘴边。

然后他就一个人非常郁闷地走回家,关上房门,自己玩游戏去了。

那时候,言磊不喜欢叶莞。

因为她抢走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还因为自家的美妈妈也去看她不回来和他玩了。

所以言磊记住了叶莞这个名字,它意味着——讨厌。

后来有一天,妈妈又在厨房里给刚刚生过宝宝的叶阿姨煲汤,言磊小脸臭臭地望着他妈:“妈妈,姨姨家不是有保姆吗?为嘛还给姨姨送?姨姨吃不了这么多的。”

言妈妈不明其意,耐心地回答他:“石头,这是妈妈的心意,你记住,想对一个人好呢,就不要想太多,人家有没有是人家的事,你该送要送就得送。知道吗?”

言磊更加不开心,摇摇头,他闷声道:“我不明白。”

言妈妈终于发现自家儿子不开心。

她收拾好锅里的高汤,定好时间,转身拉着言磊走出厨房。

来到客厅里,言妈妈顺手打开一瓶哇哈哈插上吸管,递给儿子,见儿子喝得舒坦了,才抱起他,坐在沙发上,悠悠地讲:“小石头,人和人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但是妈妈希望你可以做一个内心简单的人,妈妈和姨姨,就好像石头你和阿智啊,石头你会因为阿智自己的玩具有很多就不和他分享你的玩具吗?”

言磊想了想,这么不仗义的事情绝不是他的风格!所以他特别坚定地摇了摇头,并且大声地喊道:“我不会!”

言妈妈看着儿子可爱又较真的小脸,觉得分外高兴,抱着言磊那个圆圆的脑袋就亲了两口。

亲完了,继续说:“那妈妈能因为姨姨家也送补品就不去给姨姨送自己煲的汤了吗?”

小言磊这次明白的很快,他乖巧地点点头,可是心里还是不舒服,又觉得说出来怕妈妈笑话他不是小男子汉,一张小脸顿时纠结成了一团。

言妈妈一瞬不瞬地盯着儿子的表情,刚刚还明朗的小脸分分钟纠结成了包子脸,她表示很不解:“石头,你怎么还不开心呢?告诉妈妈呀?”

言磊抬起头,认真地看了看妈妈的脸,然后实在忍不住:“妈妈,可是我不喜欢那个小妹妹,她一出生,姨姨就不来咱家了,阿智也不和我玩了,天天就是小妹妹巴拉巴拉的,烦死人,你也是,总是去看她,也不陪我了。”

言妈妈没听完儿子的“委屈”,便笑嗨了,合着这小子这么郁闷是“争宠吃醋”啊。

她想了想,决定不能助长儿子这种唯我独尊的“歪风”,见他喝完了手里的哇哈哈便接过来空瓶放在桌子上,柔声地说:“你怎么会不喜欢小妹妹呢?是羡慕阿智有小妹妹吧?那妈妈下午带你去看看小妹妹好不好?”

言磊听了妈妈的话,心里舒坦多了,浑身都顺畅了,他其实就是很想去看看这个小妹妹,可惜一直没人带他去。

可他还是嘴硬道:“我羡慕他做什么,阿智有小妹妹,我也可以有,妈妈你也给我生个小妹妹,看阿智还和我显摆什么!”

独自沉浸在自己欢乐中的小石头,没有发现母亲在听到他这句话时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那是他还小,还不懂得妈妈心里的悲伤。

那天下午,小言磊终于如愿以偿地拉着妈妈的手,走进叶阿姨的专人病房,见到了放在摇篮里,全身裹着粉色小被子的小姑娘——叶莞。

小叶莞正在睡觉,小小的一团,全身都是粉粉的,只留着一张丁点儿的小脸在外面。

这让见惯了大院里一个个泥猴一样小子的言磊,顿时就浑身泛起了粉红色的泡泡。

这就是小妹妹啊,真好看啊,小脸蛋红扑扑的,阿智诚不欺我,小鼻头也是粉红的,还有小嘴巴小耳朵,都粉嫩嫩的真是好看。

阿智说她笑起来有小酒窝,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

言磊心里一时间九转十八弯。

说来也巧。

不知是叶莞小姑娘真的睡够了,还是言磊小朋友盯着人家小姑娘的眼睛瓦数太高,反正小姑娘忽然就睡醒了。

这可把言磊小朋友给激动坏了!

他挥舞着短小有力的小胳膊,张开小手,对着摇篮里刚刚睁开眼睛的叶莞小朋友,比划了一个自认为特别萌特别帅气的手势,说了一句:“嗨……”

叶莞笑了。言磊呆了。

温暖的小病房里,到处都是小姑娘娇滴滴的笑声,银铃儿一般,特别好听。

言磊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他想着,虽然这个姿势不太好受,但是小妹妹如果真的喜欢我还可以坚持得更久一点。

可是叶文智小朋友不开心了。

自家妹妹还从来没有一睡醒就对着自己笑得这么甜过呢。

他走上前去,一把拍开言磊,眼神凶凶的。

言磊也不示弱。

俩人摩拳擦掌就要动手。

平日里打打闹闹惯了的小孩子,大人们几乎没有在意过,可这里是医院。

男士们都出去了,此时房间里只有叶妈妈和言妈妈两个大人。

言妈妈看着叶妈妈满满地喝了一碗汤,收拾好了东西,才慢慢地走过来,一手拉过一个。

柔声对他们讲:“这是妹妹,是你们的妹妹,你们都要好好保护的小妹妹。哪有你们这样在妹妹面前动武的,不害臊,还小哥们儿呢。”

言磊和叶文智看了看摇篮里正懵懂而好奇地望着他们动作的叶莞,又互相对看了一眼,脸蛋红了红,都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随后叶文智乖巧地去妈妈身边吃水果去了,他觉得言妈妈说的对,他是小男子汉,妹妹是他家的,言磊才抢不走,他现在就让给他,让他多看两眼,以后少惦记。

不得不说,在十八年后,叶文智每次回想起这一段傻傻的脑回路,都觉得自己蠢的可以!

原来防狼是要从小抓起的!

谁说妹妹长在自家里人家就抢不走的!是谁!

而言磊,一个人趴在小摇篮旁边,笑得特别得意,他终于摆脱了阿智那个傻小子,可以一个人独自欣赏小妹妹的笑脸了,真萌,真好看啊,粉嫩嫩的。

言妈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自家儿子笑得如此“骚包”的样子,都不好意思打扰他。

言磊很多年后都记得那个下午,妈妈和叶家妈妈在一起笑谈一般的对话。

言妈妈说:“看我家小子对你家姑娘多喜欢啊,打一见面到现在,嘴巴就合不上,看得我都要起鸡皮疙瘩了,呵呵……”

叶妈妈也高兴:“好呀,以后我家小丸子又多了一个哥哥疼,小石头,以后你可要保护好我家小丸子啊,阿智太皮,我不信他,阿姨信你的。”

言磊很开心,拍着自己的胸脯满口答应:“嗯嗯!我一定保护好小丸子,一定不让她受欺负!姨姨放心吧!”

言妈妈笑得特别美:“你放心?那敢情好,以后小丸子长大了就给我家小石头做小媳妇儿好了。”

叶妈妈也高兴,顺口就答应:“好呀,只要我家小丸子愿意,我都没有意见的,反正小石头一直是我眼里的半个儿子,要是真的娶了我家小丸子,那就是我的亲儿子了,我不赔!哈哈哈。”

“我也不赔呀?儿子愿意吗?让小丸子一辈子和你在一起?”

言磊小朋友难得仔细思考了一番,久到叶文智都不开心了:“你不愿意就直接说,我妹妹还不稀罕你呢!多的是人保护她!”

言磊没搭理叶文智的挑衅,他转过身,认真地望着摇篮里的叶莞,摸了摸她伸出被子外的小手,特别认真地问她:“你愿意做我小媳妇儿吗?就是咱俩一辈子在一起玩嘛?”

叶莞小姑娘听不懂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对她一直傻笑的小哥哥在说什么,但是小姑娘特别给面子地笑了。

然后言磊笑了,叶文智哭了。

言磊:“我愿意了,小丸子也愿意了,我等着小丸子长大了就要她做我小媳妇儿!”

叶文智:“妈妈妹妹做石头小媳妇儿,谁做我小媳妇儿?”

两位妈妈笑了,差点笑岔气。

谁知那一天,竟然一语中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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