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面对眼前的绝世美女虽然蠢蠢欲动,但是面对贾诩离去的巨大心理压力最终还是没能提起兴致,吓唬了一通董淑便收剑离去。
县府内密密麻麻的铁甲卫士正在清理一片狼藉的战场,残肢断臂、鲜血内脏到现在也没能清洗完。就在杀戮血腥的战场旁,楚墨、徐荣、华雄、胡车儿、解良等一众武将已经披挂全身、手持长槊,肃候军令。
杨玄已经同贾诩有了定策,并不打算现在就去刺杀董卓打草惊蛇,那是董淑这样的天真大小姐才会干的,但迷惑性的手段还是要有的。便走到众将士面前,一脸肃杀的说道:“县府遭此屠戮,仇如何能不报?刺客已经伏诛,凶手何在?即日大索全县,追查元凶!”
一众将士当即称诺,然后浩浩荡荡的铁甲自县府、军营而出,大肆搜索全县豪强之家。轰轰烈烈的的搜索行动很快便有了结果,县内豪强孙氏不满县君,派部曲刺杀未遂,又聚众抵抗县兵搜查,被县尉一鼓而破,查出其家铠甲数十,刀枪上百,证据确凿,斩立决。
事实的真相永远只流传于少数人当中,公众百姓知道的永远是处理过后的消息。所以孙氏谋反的消息一公布,普通民众便为令君的英明果断而拍手称快。而真正的县内豪右,则明显感受到了县府内部的紧张气氛,铁甲环立于外,卫队巡逻于内,一种军事重地,闲人勿进的感觉。
轰轰烈烈的搜索结束时,已过年关,大汉终于进入中平六年,公元183年,这基本算是乱世来临前的最后一个平安年了。所以杨玄便隆重的召集部曲,欢度新年,甚至为此,将姑臧的亲人也接到了勇士县。还好两地距离相近,便是杨玄呆萌的母亲带了许许多多的无用的东西拖累了行进速度,五日后也已经进入勇士县,类似那多这种天生骑士,一昼夜可以在两地之间走个来回。
杨苏氏于后院见到了被捆绑在床的董淑,当即嗔怒的对杨玄说道:“怎如此待人?汝怎不知怜香惜玉?”
母亲大人的话是不会错的,杨玄只好低头认错。等母亲唠叨完了,杨玄方才如蒙大赦,带着楚墨回到前堂。此时前堂酒宴已经设好,杨玄帐下,文臣武将济济一堂。
文臣方面,贾诩领头,身后一排坐着杨玄的绝对心腹、财政大臣李玉,为杨玄打理书院的老者尺秩,本县县丞孙府、主簿尹奉。
武将方面,杨玄的心腹大将祁进为首,身后坐着杨玄爱将楚墨,之后是县尉徐荣,尉佐华雄,练兵大将丑虎,以及一众军侯梁兴、胡车儿、那多、解良等。
这些人当中有已经归心、同自己一脉相连、荣辱与共的祁进、李玉等人,也有为富贵前程投效的像孙府、华雄、解良等人,也有犹豫摇摆的像贾诩、徐荣,更有尹奉这种因汉室屈于自己手下的。
但无论如何,现在眼前诸位都是可以为争雄天下的根基者,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会对他们产生影响,同样他们的才华勇武也将帮助自己达到更高的成就。
杨玄端着酒杯,望向眼前诸君,有感而发:“吾幼年穷苦,以打渔、种粟为生,九岁因言于乡传雄烈之名。后离乡投奔本宗而不得,被迫杀人判流徙千里戍边。于途劝军平叛,幸而不死,得天子厚赏,以为创业之始。转瞬十年已过,而今方坐北,麾下诸君效死,方得偌大家业。这途中有丑虎为吾力战而身残者,亦有楚墨苦战几身死者,更有诸君日夜为吾操劳。吾杨玄在此盟誓,皇天厚土实所共鉴,有吾杨玄日,不使诸君家财有所缺。若有将来日,诸君权贵亦可期,靑绶银印、列土封侯必不缺任一。”
杨玄被人称为雄烈冠凉州,除雄烈之外,杨玄亦有几样名声在凉州广为流传,一是军事才华,二是行善好施,三便是慷慨大方。如今杨玄坦言将来与在场诸位同富贵,诸人没有一丝怀疑,当即举着酒杯站起来回道:“为宗主(令君)贺!”
杨玄豪强满怀的举起酒杯回道:“诸君,饮胜!”
喝完酒,杨玄开始正式议题,说道:“如今汉室江山外有鲜卑连年入寇,边军非但不能制,反而屡失疆土,退守内郡。内有叛乱不断,烽火连天,流民起于四野。幸赖诸君用命,方得勇士一方安宁。然树欲静而风不止,据刺史、御史言,有巨鹿张角奉事黄、老,号太平道,为害十余载,聚众何止百万,勾结内侍,图谋不轨。天下事若何,诸君可畅言”
尹奉作为主簿主管县内文书,率先回道“吾亦闻司徒杨公已经上书言‘角诳曜百姓,遭赦不悔,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宜切敕刺史、二千石,简别流民,各护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县内已得雒阳令诏简别县内流民,审慎寇乱。”
孙府已经知道天命,便回道:“吾闻朝中诸公论宜下明诏,重募角等,赏以国土,有敢回避,为罪。然张角已拒,叛逆之心昭然若揭。叛乱百万当席八荒而漫四海。”
主旋律已经定下,杨玄便满意的问道:“如今事奈何?”
这就是方针政策性的议题了,这种问题杨玄给足了贾诩的面子,表现出一副私事小节上自己任意妄为,政策大意上谦恭受教的模样。
贾诩见杨玄如此,终于不再计较杨玄私藏一女婢之事,对杨玄坦言:“如今事,张角乱在即,豪杰勇士列土封侯可期。令君当不恤县令之职而赴国难。前者有朱交州(即朱儁,平定黄巾之乱的右中郎将)以家兵五千旬日平定州郡内梁龙之乱,叛军不过数万之众,而得封都亭候,受千七百户,入朝为谏议大夫。如今令君麾下部众何止万千,而黄巾乱军何止百万?万户侯只在马上取,何惜区区一县令?”
与国同休万户侯!除杨玄外所有人都有些心神激荡。在坐诸人当中位置最高的杨玄也只不过是一个区区县令,别说是万户侯这种顶级列侯了,便是小的不能再小,仅仅有号,一户封国也没有的关内侯,那差距也是天壤之别。而万户侯这种生平从来没敢想过的事情,忽然即将出现在自己身边,所以人都有些如梦如幻的感觉。
即便是徐荣、尹奉这种未完全投效的人士,再看杨玄的时候也多了几分亲近。杨玄觉得很有必要再添一把火,对李玉问道:“现在我麾下铁甲如何?”
李玉心潮澎湃,回道:“铁骑七百,重甲千余,弩士千余。”
这可不是朱儁手下那种刚放下锄头的农夫部曲,而是可以笑傲大汉朝最精锐部队北军五校的存在,放眼汉室江山如果杨玄谦虚的说自己部下只能排第二,那么任何一个人都不敢排第一。
杨玄问道:“如今钱粮多少?”
李玉答道:“钱七万万,粮二十三万石。”
虽然还远比不上巨富之家河北甄氏、徐州糜氏,但也已经是天下有数的豪强了。杨玄当即抽出利剑,插在大堂中央,晃动的利剑折射着冬日的阳光,闪耀在诸人眼中。
在场诸人看着场中晃动的剑光以及豪言壮语的杨玄:“即日大散钱财,广纳豪杰!来日提兵五千,入中原平叛,博个列土万户侯!”,一时分不清那人与剑。只感觉大堂中间仿佛爆发出耀眼的剑意,人与剑都是如此锋芒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