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气凝拳?有什么拳法能将散云掌一击即溃?
众人百思不得其解,三位老神医也是面面相觑,洛家黑衣人抬着担架,不知如何是好。
孤鹤先生这时站起身走到栏前,以气运声,问向姜月歌道:“这位小兄弟,你说的可是二百年前便已经失传的‘鬼气宗’绝学——气凝拳?”
“没错。”姜月歌点头应道,他的声音同样蕴含真气,也使在场之人都可听得清他说的话。
四周立刻有人开始窃窃私语。
“鬼气宗?你听过么?”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没听孤鹤宗主说嘛,这气凝拳在二百多年前就失传了,恐怕这什么鬼气宗也早就消失了吧。”
这时姜月歌继续道:“鬼气宗曾是一个极为隐秘的宗门,其派系武功最独特之处便是对于真气的掌控,鬼魅多变,气凝拳便是其中一门绝学。据说气凝拳伤人之法,是将拳上的气劲全部打入对方体内,在其五脏六腑凝结。若是在此时移动伤者,气劲碎散,便会连带伤者的脏腑一同爆炸,当场毙命!”
“……”
他所说的如此骇人,以致全场都陷入了惊愕之中。
孤鹤先生剑眉紧锁,关于鬼气宗和气凝拳,他也曾听师父九散真人说起过一些,但是却没姜月歌知晓得这般详细。然而此刻叶世风的性命堪虞,他也只能宁可信其有了,当即拱手道:“不知小兄弟可有解救我徒儿之法?”
孤鹤身为扶摇宗一宗之主,何曾像现在一样求助于一个陌生的武林晚辈,但他已是别无选择。
然而,姜月歌却摇了摇头,叹道:“家父只是跟我讲解过鬼气宗一些功法的特点,但是疗治的办法,他也未曾提及。”
此话一出,连同樊星尘在内的扶摇宗弟子皆是如坠冰窖。叶世风还躺在比武台上不省人事,现在动也不是,放置不管更是等死,该怎么办?
孤鹤只能转身看向洛歧渊,希望其家学渊源能知一二,问道:“洛大人……”
“我也不知如何医治此伤。”洛歧渊回道:“不过,我们直接问问那章籐不就可以了吗?”
孤鹤眼睛一亮,方才一时心急竟忘了章籐这个“罪魁祸首”。
“各位大人,在下只是偶然间才得到此拳谱,自行修炼至今。因此也只懂伤人,不懂救人啊。”章籐却知趣地自己从观武台后候场区走了出来,同时打消了孤鹤的念头。
孤鹤脸色阴沉下来,冷冷地注视着他,一言不发。可是一旁的樊星尘却是按捺不住怒气,质问道:“你为何要对我师弟下如此重的手?”
章籐一副惶恐地模样,忙摆着手解释道:“樊兄你可误会小弟了,到了比武台上,哪里有手重手轻的说法。何况我提出一招定胜负,你师弟也是同意了的。”
“你!”樊星尘气极,若不是碍于大局,他非要冲进场去,找这章籐算账。
这时,重伤躺地的叶世风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在他身旁的一位老大夫立即望向高台方向,急道:“他的情况十分糟糕,再拖延下去必死无疑!”
樊星尘再也忍不住,纵身跃下高台,空中连点几步,落在叶世风身旁。
“二师兄!”有几个扶摇宗女弟子已经急得哭了起来。
正当所有人都以为叶世风可能命数已尽之时,场边却又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道并不洪亮却足够明显的声音。
“想救他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
这一次,换作姜月歌无比震惊地看向身边正挠着头发有些羞涩的牧天云,一停一顿地道:“你……有……办法?”
牧天云冲他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爹爹留下的医书中有记载,是说‘凡受气凝功所伤者,可取通心针分刺其体前要穴,由功力深厚之人将伤者体内凝结之气沿针推引而出,可保不死。’”
“……”姜月歌听得瞠目结舌,下意识地问道:“你的父亲……他是?”
“我爹叫牧山河,不过很早就过世了,我都没见过他。”牧天云苦笑着答道。
“牧山河……”姜月歌已将这个名字牢牢记下,回头他可要向自己的父亲好好打听一番。
牧天云将视线转回比武台处,因为不会武功,他只能尽量提高嗓门,向樊星尘喊道:“樊大哥,你还记得我么,我是昨晚在江上花……”
樊星尘立刻焦急打断他道:“我当然记得你,天云老弟!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师弟他还在生死边缘,你刚刚是说有办法的吧?!”
昨晚因为醉酒,牧天云可不知道樊星尘后来找过自己,而且还跟洛玉鲤交了手。这会儿听他还记得自己,心里也很是欣喜,浅笑着把才与姜月歌讲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通心针?!”樊星尘自然完全不懂,便看向了身旁三位洛都名医。
“他说的是空心针吧,我带来了!”
空心针,便是牧天云父亲书上所说的通心针。是一种类似针灸的刺针,平时几乎使用不到。好在谢天谢地的是,还真地有一人此时携带着此针。这人从怀中取出一个手掌大的布包,打开来后露出一排密密麻麻的细长银针。
“太好了!”樊星尘大喜过望,急忙朝牧天云抱拳道:“通心针已有,还请天云老弟,能亲自疗治我的师弟!”
“啊?!”牧天云脸上顿时一个大写的尴尬,刚想解释说他只知原理不懂刺穴,忽然瞥道了姜月歌,便问道:“听你之前说的话,你是不是懂得医术?”
姜月歌颔首道:“我家世代从医。”
牧天云一拍手道:“这就行了!你同我一起过去,我来指导,你负责插针!”
“你自己干嘛不插?”姜月歌好奇问道。
牧天云斜眼瞪了一下他,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我要是会还用你!”
“原来你只会说不会做啊……”姜月歌意味深长地笑道:“那三个老神医肯定会,你找他们就好了。”
“我不喜欢跟岁数大的人沟通!”牧天云连拉带拽地把姜月歌从座位上弄起来,“我还欠你两顿饭,你还想不想吃了?”
姜月歌勾着他的肩,笑道:“唉?咱们可先说好,我这是为了帮你,可不是冲着那两顿饭去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咱快下去吧,这么多人盯着看,真叫人难受……”
于是就这样,万众瞩目下,牧天云拽着姜月歌,往场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