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大地在阳光的照射下苏醒过来。南越王赵邪一大早已经派出侍从在南越城门口等着华如墨一行了。因为车队行进的慢,他们直到午时许分才到达南越城门口。
侍从一见马车出现在他们眼前,立刻俯身跪地“参见墨王殿下,玳王妃。”
华如墨跳下马车“起来吧,南越王呢?”华如墨毕竟是珉帝的儿子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叫赵邪义父,只能私下里叫一叫。
侍从们恭敬的回答到 “禀殿下,大王与世子前几日外出打猎还未归来,特命我等来接殿下。”
华如墨眨了眨眼睛“南越王何时归来?” 华如墨知道此次他们的目的是为何,心中着急。
“禀殿下,最晚后日。”
华如墨点了点头,转身走进了马车“外婆,咋们还是回自己府上住吗?”
此时正在闭目养神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睛“我从小在这长大,如今老了回来当然想住到自己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只是这次来的还有玳王妃,她身为皇妃还是住到南越王府较为妥当吧。”
华如墨递了一杯茶给老人“这个七弟妹可不是那么拘礼的人,那咋们就去自己府上吧。”说着便让正在赶车的车夫朝周府而去。
华如墨的生母也就是当朝贵妃王氏,其父为凤轻九卿之首太常,其母就是华如墨的外婆南越周氏,周氏家族在南越也算是大户了。王太常几年因病辞世了,所以王贵妃如今母家在朝中的地位逐渐没落,珉帝才敢放心的立华如墨为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周府,虽然许久没人居住、陈设也比较简谱,但偏偏是这样的屋子却让倾歌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华如墨与周外婆先进了屋子,倾歌跟随其后一直环视着院子的构造。
华玳上前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倾歌笑了笑“没事。”
“师兄呢?”倾歌疑惑的问道。
华玳拉过倾歌的手扶着她缓缓向屋子里走去“师兄命人搬动千年寒冰床呢,他说待会过来给你把脉。”
倾歌无力的点点头,她如今是越来越容易犯困了,看来怀孕真不是她最初想象的那样简单。
华玳自然看出了倾歌的状态,他直接把倾歌横抱起来走进了内室。只是这一幕都被假山后面的那双眼睛看的清清楚楚。
倾歌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傍晚,起来之时正好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因为华如墨的外婆信佛,此刻已经在佛堂里跪拜了,所以晚膳只有倾歌几人。
待到众人落座,斩月才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歌儿,师兄给你把脉。”
倾歌摇了摇头,示意斩月坐下“师兄先歇会吧,把脉也不急于一时。”说着笑盈盈的夹了一筷子菜。
倾歌一动,众人都开始吃了起来。酒足饭饱之后,只有斩月一人还站在刚才的地方。
倾歌抿了一口茶“师傅,大师兄这是怎么了?”
山巅道人摇摇头“为师哪懂他在想什么!”说罢还很生气的偏过了头。
倾歌又似笑非笑的看着华玳“师兄啊,明日咋们就能去南越王府了,你又何苦如此呢?”
东方斩月苦笑两声“你我都知晓希望渺茫,如今到了这里我真的害怕要是…”
斩月话还没说完,山巅道人忽然拍桌而“为师真是瞎了眼!所有徒弟整天只知道情情爱爱!如今就当为师与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吧!”说完生气的走了出去。
倾歌愣在了原地“师兄…师傅他?”
东方斩月也不明所以的看着倾歌“放心,我去看看。”
这边屋子里剩下的三个人皆手足无措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华如墨咳了两声“义父派人来信说明日午时就能回来要我们去南越王府用午膳”
倾歌啄了一口茶“帝都那边呢?”
华如墨支走了下人,悄声的说到“父皇还不知道七弟的消息不过最近却很着急的大肆寻找七弟,也不知为何意。”
倾歌看了一眼华玳冷声说到“他若是不急才怪了,咱们姑且等着吧。”
倾歌说完这话,华如墨与华玳皆是面面相觑,不知为何。
倾歌看着两人的模样笑了笑“如今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到南越王回来,其余的事情都是后话了,只是今天师傅是怎么了?”
华玳也不明所以的摇了摇头“还是去看看吧。”
于是三人朝着山巅道人住的厢房的走去,去就见着东方斩月跪在门口。
倾歌松开握住华玳的手走上前去跪在了斩月身边“师傅今日不出来,倾歌也一同跪在这里。”
斩月无奈的看着倾歌“你跟着胡闹什么!师傅今日这通气全是对着我发的,你快起来!”
倾歌固执的看着眼前那扇紧闭的门,又朝华玳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一言不发的跪在那里。
倾歌决定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华玳纵然担心也只有作罢。
此时山巅道人一个人静默的看着外面两个他最得意的徒弟,可能真的对他们太过苛刻。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山巅道人就走出了房门,扶起了他们两人“你还是知道为师的弱点。”
倾歌咧开嘴笑了笑“就知道师父舍不得歌儿和您的徒孙。”
山巅道人看着倾歌的模样突然觉得,他所追求的精神境界从来都是这两个徒弟所不屑的,他们所想要的只是和身边人相守一生“罢了,罢了,为师明白了。”
第二日一早,倾歌还躺在华玳怀里做着美梦就被一阵敲门声给吵醒了。倾歌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华玳心疼的给倾歌拉了拉被子“再睡会。”说着下了床。
一打开门,斩月立即窜进屋子里“歌儿啊,都什么时辰了你还在睡!”
倾歌掀开被子把脸露出来“师兄,南越王要午膳时才能回来。”
东方斩月依旧急躁的说到“现在离午膳也不久了,你快些起来!咋们去南越王府等着!”
此时华玳悠悠的走了过来“你这幅样子真是没有一点帝王之气!”
倾歌叹息了一声“师兄你先出去吧,我这就起。”
于是一大早倾歌无精打采的走上了马车,而华玳的眼神早就把斩月给瞄了个遍。
驱车不久就到了南越王府,与其说是南越王府倒不如说是宫殿。
汉白玉修筑而成的屋顶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面积之大绝不比帝都皇宫小。倾歌不解的看着华玳“南越只是凤凉一个附属地为何这南越王府会如此的富丽堂皇?”
华玳摇摇头也表示不解,按理说如果这样珉帝一定会大怒,可是这南越王毫不掩饰的修筑宫殿珉帝不可能不知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着侍从走进了花厅,一进花厅倾歌立刻坐了下来闭目养神,华玳站在身后替倾歌捏着肩膀。这一屋子的人仿佛只有他俩最悠然自得。山巅道人自顾自的饮着茶不理会左右踱步的斩月。
“南越王到,世子到。”随着侍从的一声通传,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五官充满帝王之气,给人君临天下之感。他身后的男子嘴角噙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让倾歌有莫名的熟悉感。
“元之啊,义父可终于把你盼来了!”元之就是六皇子的字号。
还不等华如墨答话,南越王赵邪把头一转就看到了倾歌。
时间仿佛静止一样,赵邪呆愣的看着倾歌,他身后的世子赵殇也是同样的表情“初儿…”
倾歌不明所以的看着南越王,到是华如墨最先反应过来“义父她是我的七弟妹,帝都苏相的女儿倾歌,不是南越王妃。”
“孩子,你肯定是我的孩子。你和初儿那么像,不可能是别人的孩子。”南越王激动的说着。
此时赵殇上前扶住自己的父亲“父王,您太想母妃了。”
倾歌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说什么,我不是苏瑞的女儿?我是…你的女儿?”颤抖的声音彰显着倾歌此时复杂的心情。
赵邪放开赵殇的手“是,你与你娘亲是如此的相像,我不会认错的,你肯定是我的女儿。肯定是…我找了近二十年的女儿。”说着还激动地留下眼泪。
倾歌有些不知所措,她多希望自己的爹不是帝都的苏相,却又害怕南越王认错人,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
华玳安慰的拍了拍倾歌的肩膀“世子,您可否讲讲这是怎样一回事?”
赵殇看了一眼华玳,把南越王扶到主位坐下然后点了点头“十六年前,我的母后也就是南越王妃诞下一女婴后因为血崩离开了我们,那年我六岁。后来我的妹妹被府里珉帝的奸细抱走了,这十六年我与父王一直在寻找,可是却一直没有消息。今日见到玳王妃我与父王都震惊了,因为她是如此的像母妃。”赵殇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止不住的悲伤。
南越王适时的开了口“当年我的女儿被抱走之时,身上有一块玉佩,不知玳王妃可有?”说完期望的看着倾歌。
倾歌摇了摇头“没有…”
南越王失望的放下了手“罢了罢了,那么多年了。本王现在只希望她过得…”
“等一下。”倾歌打断了赵邪的话“我去别院之前有一块玉佩,后来被父亲拿走了。我记得那玉佩后面有两个字…”倾歌皱了皱眉“‘芸珉’。”
南越王站起来一把抱住倾歌“对对…没错了,你就是我的女儿…”说着还哭了起来,好半天才放开倾歌“你娘叫芸初,那块玉佩是她毕生所爱,还好还好,我把自己的女儿找回来了…”
赵殇也笑着走了过来“真好,我妹妹回家了。”
“家…”倾歌迷茫的对着华玳说“云哥哥,我有家人了。”
这一句说的华玳满眼心疼,他上前轻轻拥住倾歌“歌儿从此多了疼你的父亲和哥哥,多好,以后不只有我一个人照顾你了。”倾歌趴在华玳肩上,泪一滴两滴的滚落下来。她也是有人爱的,她的有疼她的父亲和哥哥,有一个绝对不会把她送到别院的父亲“云哥哥…”倾歌放声大哭起来“我有爹了,有哥哥了。”
华玳拍着倾歌的背“好歌儿,别哭了。”
这边的南越王与赵殇也是满目心疼。
倾歌哭够了怯怯的离开华玳的怀抱,走到南越王身前“爹…”
南越王一把揽过倾歌“好孩子,好孩子。”
赵殇在一旁笑着“没想到妹妹已经嫁人了,还是赫赫有名的战士玳王。”
南越王顺了顺倾歌的头发“是啊,你小子要是敢欺负我的宝贝女儿,咋们南越上下可都会杀到你府门前去。”这话活脱脱像一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倾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真好这就是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