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布！”
“你醒了！”老布点头道。
近距离看你这张老脸，差点心脏停跳，夏树心想，不过他还是问怎么回事。
“小路回来找我，我去接的你。”老布解释，“我说过，你不够格。不光是战斗，还有行事方式。抛弃搭档，单独行动的那一刻，就决定了你不够格了。”
夏树用胳膊支撑住身体，慢慢坐起来，把腿从床上耷拉下来。而那张床根本不是床，更像一个杀猪的手术台。
“你会把此事写进我的试用期记录里吗？”
老布点燃一支红塔山，“毫无疑问，”吸了一口，“当然会写进一些事实。”
夏树低着头，满怀心事。
几分钟后，老布灭掉那只烟，“你只是皮肉被抓破了，我给你缝了几针，还算好，你没让吸血鬼的獠牙咬到你，”他把烟蒂扔进垃圾桶，“否则我得帮你准备一颗银弹了。”
夏树不知道老布是不是在说笑，毕竟猎魔人私自处理受感染的正常人也不是合法举动。话说回来，可真够幸运。一想到如果会变成吸血鬼，那自己都恨不得切腹自杀呢。
“等等，”一个恐怖的念头出现了，“那个男孩儿，他脖子流血了。”
老布点点头，“得在他变异前找到他。虽然他十有八九会因感染而在转变过程中痛苦死去，但也会有十分之一的机会挺过来成为吸血鬼，这么小的吸血鬼，没人培训，他会开始毫无顾忌地吞噬周围人的。”
“然后呢？”夏树发现自己关心起了小男孩的命运。
“如果他任意杀人，就会被协会或吸血鬼家族杀死；如果他还未杀人，协会或许会考虑他受害者身份而给他注册印章，可前提得有吸血鬼家族愿意收留他，培养他。”
这是一个矛盾，夏树想，如果他是吸血鬼，我应该消灭他，可他也是受害者，我为什么不能给他一个活下来的机会呢？
“从以前的经验来看，恐怕没有家族会收养他。”老布分析说，“他没有家长，这是其一，其二，他只是个儿童，永远无法长大，智力被固定，家族也是利益至上者，干嘛花时间保护和培养这种东西。我倒是期望男孩儿未转变成功，直接死掉。”
夏树的心疼了一下，像被一枚绣花针扎了一下。他从床上溜下来，缓缓地拿起衣服往身上塞。
“你就躺着，别动，”老布命令道，“虽然止了血，也打了吗啡，不会特别痛，但想要恢复伤口，总需要静养的。”
“小男孩的事，拜托你去找！”夏树像个得了关节炎的老者一样，弓着背慢腾腾地向前走着，“我妹妹，我说好每天去接她的，我不出现，她一定还等在那里。”
“七点了都，”老布摇头，“她一定回家了。”
“我去看看。”他继续慢慢移动着。
“还是我带你过去吧！”老布拗不过他，“不过今晚一定要躺在家里休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