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办公室后,我并不想在没有安溪的陪伴下回到舞池去,便一个人悄悄离开大厅,到了前面的小广场上。这里静谧很多,除了侍者外看不到其他人,偶有音乐的曲调传来,提醒我自己跟他们正保持着距离。
我看着远处大门到广场的道路旁有巨大的玫瑰花从,便走了进去。虽然已经十月底,但花丛依然花开艳丽,厚实的叶子形成荆棘,像是一面面墙壁似的,我向前走着,顺便记住自己拐弯的次数,免得待会儿走不出来。
几分钟后,我好像已经走进了花墙迷宫的中央,静默之中听到里面传来阅读声:“格洛桑走到伊萨克面前,说:‘光明之后必有黑暗,快乐之后必有悲伤,出生之后必有死亡,而我们度尽的年岁,好像一声叹息。’”
我听过这个故事,这一段截取自《圣人传》,鲁诺教父在我小时候曾经朗读过,那一篇讲的是两恶魔兄弟反目成仇的故事,而引发战争的是一个女人。
“你好,夏琳,我们又见面了。”
我正听得沉默,忽然听到花墙后面有声音叫我的名字,我走出来,看到坐在迷宫中央长椅上的是安慈。他手里正拿着一本有着硬皮封面的书籍,看我出现后,他把书籍扣在一起,抬起脸来贪婪地望着我。
那就是安溪的孪生弟弟,看上去年龄稍小些,不足十五岁的样子,可全身上下却透露着一股邪魅的神经质,让人想要过去宠爱他,想要紧紧地抱在怀中,可又不敢靠近。不知怎么的,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我心底深处油然而生,而且这股感觉来得毫无缘由:面前的少年会毁掉一切跟他亲近的事物。
“我不记得以前见过你。”我这才回答他的问候道。
“这可难说,我倒是记得你,很久之前。”他眯着眼睛瞧着我,手指揉着一个儿童的红色头发。
这小子说话真是让人浑身不舒服。
与此同时,我的注意力被一旁的红发小孩儿吸引,他依偎在安慈的怀里,面无表情,从刚刚我走过来到现在,他一直没有看我。看他平淡如水的模样,似乎五感对外界封闭了似的。
这个小吸血鬼本来很可爱的,天哪,如果我有这么可爱的小弟弟或儿子,真是天天看都看不够,恨不得永远宠着长不大的他。可他脸上的伤疤触目惊心,从右眼一直延伸到左腮,鼻梁都断掉了一块。
安慈捧着小吸血鬼的脸,让他自己坐好,然后站了起来,对我说道:“哥哥呢,想生活在普通人中间,过着跟我们不一样的生活。”
这我多少有些感觉,因为我在安溪身上发现了很多凡人特质,他作为吸血鬼,就很喜欢校园生活,跟很多年轻人呆在一起。“这我知道!”我对安慈回应道,以免显得我对安溪一无所知。
“可是呢,”安慈挑起眉毛,“他却不知道怎么变回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