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胤真人感到很疑惑“怎么可能,陵端明明被我废去了修为,竟还能活的如此之久,难道他背后有高人相助?”
陵端冷冷道:“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名字,那我们是不是该开始了。”
聂微笑道:“很好,很好。”说完便准备出手,怎知陵端却忽然问道:“不急不急,既要交手又怎能让阁下两手空空来和我打呢?这自然是不妥,请阁下取你的兵刃。”
只见聂从他那银色腰带的环扣上抽出一蓬银针银线,他横针线当胸,示礼道:“陵兄您先请。”陵端皱眉道:“这就是你的兵器?”
聂道:“正是。”
陵端怒道:“好轻狂的人,竟以这些针线来作为兵器,你是看不起我吗?”
聂微微一笑道:“只要运用得当,大地万物,莫不是伤人的利器,若是运用不当,纵是上古神兵,也难伤人毫发。你这个天墉城弟子又怎会不解此意?”这两句话他淡淡说来,其中却充满了逼人的锋芒。
陵端纵声而笑,笑声一发即止厉声道:“好,你准备用你的绣花针吧。”说罢剑光已如闪电般亮起,刹那之间便已刺向聂的双眼间。
幸好聂的身形已先展动,才堪堪避过。
聂微笑道:“所有人都退后十尺,要是被我伤到一分一毫,那可不要来找我。”就在他开始微笑的时,他随即射出一蓬银线,身子也跟着扑起,以左掌反切陵端的咽喉,以右拳猛击陵端的软肋。
这三招都是致命的杀手,几乎都是在同一刹那间发动的。
一个人只有在对付自己势难两立的强仇大敌时,出手才会如此狠毒。
但是他跟陵端并没有这么深的仇恨,为什么忽然变得非要让陵端死在这里不可?
陵端忽然轻啸一声冲天而起,十三枝只比绣花针大一点的银箭都打空了,聂的拳掌双杀手也打空了。
聂忽然解开了他腰带上的环扣,从腰带里拔出一柄银光闪闪的软剑银光闪动间,这柄剑已毒蛇般噬向咽喉。
陵端的咽喉。
只听“嗤”的一声响,他的这条手臂就软了下去。急风破空声响起,已经有一粒石子打在他这条手臂的关节上。
然后他就听见有人在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他就那么该死?”
这人一开口,陵端立即就知道了救他的人是谁,心中不禁又增添了几分感激。
“他本不该死,但是他既然想要与我决斗,我自然就不能让他活着回去。等到下次再见面时,性命不保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了!”聂的声音还是那么冷漠、那么骄傲!
他的右臂已经不能动了,可是他还有另外一只手。这只手里居然也有件致命的武器——一根三寸三分长的毒针。
他的左手握紧时,这根毒针就从他无名指上戴着的一个白银戒指里弹了出来,就像是杀人蜂的毒刺。
“你要救人,去救别人吧,他的性命我是要定了,跟他说再见吧!”
他的手一抬起,这根毒刺就已到了陵端眉心前三分处。可是到了这里之后,他的手就再也没法子移动半分,因为他这只手的脉门忽然又被扣住。
聂吃惊地看着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人,全身都已弓弦般绷紧,厉声问:“你是谁,他既不是你的亲人,也不是你的朋友,你为何要救他?”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些什么。”那个人淡淡地说:“大概是因为我已经开始有点喜欢他了吧!”
“你是不是一定不会让他死在你的面前?”“大概是的。”聂忽然叹了口气,用一种非常奇怪的声调说:“那么你自己大概就快要死了。”
就在他开始叹气的时候,卧虎藏龙宗的少宗主已悄然来到他们的身边。
聂立刻站到一旁,让出个位置给他的少主。红衣少主示意聂退下后,就用着一种冷冷的眼神看着他眼前这个能治住聂的杀人招式的白衣人。
那个人叹息道:“看来,这世间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我们两人了。”
红衣人冷笑道:“消息虽灵通,但命却不长久!”他伸手直掐向那白衣人的脖子。
“少主,辰儿!”林龙军将领和夏裘英惊叫道。整个队伍瞬间炸开了锅,都紧盯着红衣人那双随时可能就会杀死无数条人命的手。
但这位少谷主却是微微一笑,伸出右手示意他们不必为他紧张而乱了阵脚。“消息灵通自然是好事,但说出别人的隐私,那对于这个嘴多的人就不一定是好事了!”
红衣人松手,冷笑道:“你也有资格说这话?”“没有,像你我这样的人都没有资格和别人说这种话,但总会有人有资格这么说。”
红衣人目光如刀,一字一字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手下无情,就是我的这双手,不知已饮下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拔出自己的佩剑,忽然闪电般向白衣人刺了出去!他这一剑刺来,竟来得完全无影无踪,谁也看不出他这一剑是如何出手,是从哪里刺过来的。
那少谷主这次居然还是没有闪避。但这快如闪电、势若雷霆的一剑,到了他咽喉前半寸处,就忽然停顿了!停下时就像发出时同样快,同样突然,同样令人不可捉摸,不可思议。但这“一停”实属比这“一发”更令人吃惊。
红衣人发这一剑时显然还未尽全力,否则就停不下来了。他未使全力时刺出的一剑已是如此急迫,要是使出全力来那还得了?红衣人望着白衣人,似乎有些惊异。
这一剑来到他的咽喉前时,他非但神色不变,而且连眼都未曾有过一眨。这年轻人已有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定力,单当只凭这份定力,又隐然有一代宗主的气魄。
剑尖虽还未刺入他的咽喉,但森冷的剑气却已刺入他的肌肤,他喉头的皮肤上虽已起了一颗颗寒栗,面上却依然未动声色。对于他说来,被人用剑抵住咽喉,这已不是第一次了。虽然他也知道这一次的剑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快得多,这么快的剑若已到了咽喉前,世上就没有人能闪避得开了!
那少宗主冷冷地望着他,过了很久,才一字字道:“你为什么不闪开?”
白衣人淡淡道:“有人用剑对着我的脖子时,我通常都不喜欢跟他说话。”
红衣人道:“你喜欢我将剑刺下去?”白衣人大笑道:“宇文誉鑫若是会刺冷剑的人,那么我就真的是看错人了,我若看错了你,就算死在你的手上,也只能怨我自己有眼无珠,一点也不冤枉。”
宇文誉鑫凝注了他很久,才缓缓道:“你从来都没有看错过人吗?”
白衣人微笑道:“我若肯让一个想害死我的人站在我的身旁,就绝不会看错他。”
宇文誉鑫凉凉开口道:“好一个夏辰,果然浑身是胆,果然名不虚传。”“锵”的一声,剑已入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