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结束了,自己又立了功,顾明波很是高兴,回驻地后,他立即将这些喜讯写信告诉了戴妍。
戴妍接到信后,喜极至泣。这几个月来,她一边忍受着流产对身体和心灵创伤的折磨,一边牵肠挂肚地思念顾明波,为他的生死寝食难安,为此精神一直萎靡不振,失去了以往迷人的风采。顾明波的来信就像一剂强生针,给她枯寂的心里注入了新鲜的活力。
顾明波原来就是提干的苗子,这次参加了战争,又立了战功,留在部队当官似乎已没悬念。一想到顾明波真的就要长期留在部队,两地分居,她又说不出的难受。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将如何度过这一个个漫长而又寂寞的长夜。坦率地说,她是多么希望顾明波能日日夜夜陪伴她,与她生活在一起,就像在部队探亲的那段日子一样。
然而,有奋斗就会有牺牲,有所得必定会有所失,为了前程,为了将来,既然选择了做军人的家属,她清楚忍受思念与孤单,这是无法避免的。她不敢把内心的这些真实的想法向顾明波坦露出来,怕扰乱动摇他献身国防的意志,在信中倾诉的只是她的支持与期望。
在流产的那段日子里,她已全面地系统地严厉地解剖与鞭鞑过自己这几年一路走来的生活轨迹,她深深地感到再也不能与郑天佑这样不清不白地纠缠下去了。虽然郑天佑对她一片痴情,她对他也有所怀恋,但归根结蒂只是一场春梦,无法开花,更无法结果。
况且纸包不住火,无论她和郑天佑做得如何秘密,终有一天奸情将败露。这决不是危言耸听,否则,她的第一个未婚夫就不会离她而去。现在因流产,徐益川也知道了她和郑天佑的秘密,尽管他也插了一腿,不会太张扬,但如果他想要她而她不答应,难说他不会因此而恼羞成怒,把她的那些不可告人的隐私透露出去。
另外,郑天佑的老婆也不是傻子,与郑天佑朝夕相处,不管他如何小心翼翼,终有露出马脚的时候。有朝一日,发现她勾引了她的丈夫,不说也明白她绝不会放过她,一定会寻上门来找她算帐。那时,她会因此事闹得满城风雨而身败名裂。偷人家老公是件不道德的事情,没有人会同情她,原谅她,她无疑将会遭到他人的唾弃与白眼。到那一天,好不容易与顾明波建立起来的关系,自然也就走到了尽头,劳燕分飞将再一次残酷地降临在她的身上。
戴妍迷途知返,有心想做个好姑娘,开始避免与郑天佑接触,他几次约她,都被她借口拒绝。此时,她的心思已完全放在了顾明波的身上,一心一意地等着他提干,探亲来家与她举行婚礼。
半年后的一个下午,戴妍下班后,按时来到家里,意外地发现顾明波坐在客厅里,正与嫂子说话。
“你怎么来了?”内心虽说不出的高兴,戴妍还是禁不住地抱怨了一句:“为什么不在信里告诉我?”
顾明波嘿嘿地傻笑了几声,说:“事情来的突然,也就来不及写信了。”
戴妍满怀希望地打量了一下顾明波,见他没穿军装,只是穿着两只兜的军便服,不像干部那样是四只兜的,显然还没提干。
“这次回来,可以住几天?”戴妍随口问了一句。
顾明波沉吟了一下,回答道:“我已退伍了,不回去了。”
“怎么会这样?”戴妍惊愕得张大了嘴,内心不免感到失望。
顾明波难堪地说:“部队撤编,整个解散了。”
难怪戴妍意想不到,就是他自己也恍如梦境,满怀希望地等待着提干,等来的却是这残酷的现实。
战场上,顾明波虽已被杭东辉调到尖刀连,但在战时由于时间紧迫,并没办过手续,移交过档案。撤到驻地后,杭东辉负伤住院,战争也已结束,于是,顾明波又回到了军工队。
军工队是临时组建的,人员都是从各军区抽调过来的。不打仗了,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当然,也无法做到让他们回原来的部队,因为天南地北的,客观因素与实际情况都不允许,他们面临的现实只有就地解散,退伍回老家。
这样,命运再一次跟顾明波开了一个辛酸的玩笑。第一次,原以为抽调不到他而最后偏偏点将让他上了战场,第二次,想打河内好好表现,荣立战功,等来的却是撤军的命令,这次,他满怀希冀地期待着提干,等来的却是撤编。他原准备在部队奋斗为军队服务的理想到此被残酷的事实击得粉碎,彻底地破灭了。
“不在部队也好。”这时,一直在一旁的白鸽插了一句,“这次幸亏菩萨保佑,明波得以平安归来。要是以后再打起仗来,难说仍会像这次一样幸运。万一遇上不测,哭爹喊娘也就迟了。不在部队,这可省心多了。”
戴妍没附和白鸽,只是若有所思地问:“回来后,你有什么打算?工作国家有安排吗?”
顾明波摇了摇头说:“这次战争,参战的人太多了。如果每个人复员后都要求国家安排工作,国家哪有这么多地方可安排,这是不现实的。”
“那么说,从那里来还是要回到那里去?”
“是的,我已去过民政局,听他们说,这次复员回来,我县参战过的人不在少数,上面没有政策说要安排,因此只能先回大队务农。如果以后政策下来了,有指标了,他们会优先考虑的。”
戴妍的心里漫上一股深深的悲哀,不无讥讽地说:“你相信他们说的话吗?”
“有什么法子?只能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希望真比没希望好。”
“你真傻,人家分明是在敷衍你,你倒好,把那些屁话当圣旨,当救命稻草了。等到你去乡下上了户口,谁还会理你啊!”由于心中难过,戴妍失态地不无愤懑地说:“那些当权者太可恶了,国家有难了,他们就想到了你们,让你们去冲锋陷阵,替他们去当炮灰,一旦平安无事,就不管死活,一脚把你们踢开。公理何在?良心何在?”
顾明波经受过战争,那种血与火生与死的考验已使他变得冷静成熟起来,不再像以前那么浮躁,他把一切都看得很淡。虽然没有提干他有过失望,虽然回来后他又将去农村务农,但他想,比起那些牺牲的战友,那些负伤致残的战友,自己幸运多了。
个人尚且有那么多困难,何况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国家一定有国家的难处,自己从小热爱祖国,为保卫祖国去冲锋陷阵,本就无所企求,本是义不容辞,绝不能因为自己参加过战争,就要挟国家必须对自己的将来和前程负责,这决不是他和战友们参战的初衷。
“不能这么说,当兵就为了保卫祖国,随时准备打仗,参加战争,本是件很平常的事。”
“你思想好,心胸坦荡,我不说什么,但你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现在你就站在悬崖边上,面临着后无退路,前无去路的境地。”
顾明波不禁沉默下来,戴妍也呼呼地喘着气没有说什么,气氛变得沉闷起来。白鸽望了望若有所思的顾明波和失神落魄的戴妍,便知趣地离开他们去了厨房。
“以后,你到底该怎么办?”戴妍终于打破沉默。
“你知道,我家没有背景,指望家里能给我帮助,这是不切合实际的。好在如今我有你,这些事只能靠你想办法了。这次我来,就是想跟你商量,看能不能在城里替我找个临时工?”
“说的轻巧,临时工也是工作,你,一个农村户口的,有那么好找吗?”戴妍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实在不行,就只有回大队务农。”顾明波轻描淡写地说。
一接到复员命令,他就考虑过,能在城里找到工作固然是好事,万一不能如愿,回农村也不会是件委屈或丢人现眼的事,自己本来就是农民的儿子,回那里也是天经地义的。虽然在复员时杭东辉嘱咐他去找戎太祖,但他一个没条件安排工作的退伍军人为了安排工作去找他,他开不了这个口,抹不下这个脸。如果戎太祖答应了还好,万一打官腔批评他一顿,他可要无地自容,后悔莫及。因此,他并没想到要去找他,也没将这一情况告诉戴妍。
戴妍本想说一个在农村,一个在城里,两人的关系怎么办,但考虑到他刚复员回来,而且经受了生与死的考验,乍一见面,没向他问个好,就说这些,也许会伤他的心,不禁将倒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白鸽很会察言观色,吃了饭后,为了给顾明波和戴妍有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她说:“明波,我和你侄子去他外婆家,今晚不回来了,等下你就住在这里好了。”
“谢谢嫂子。”顾明波也没客套就答应了下来。
白鸽母子走后,静悄悄的房间里,顿时就剩下了顾明波和戴妍两人。
顾明波走过去,轻轻地搅过戴妍,歉疚地说:“对不起,我没能在部队提干,让你失望了。”
这时,戴妍纷乱的思绪已经平静下来,她想这怪不得顾明波。她知道顾明波并没骗她,当时她去老部队时,他们的领导确实告诉过她,顾明波是干部苗子,提干是早晚的事。她为自己刚才生硬的不通情理的态度感到后悔,偎在他怀里,温柔地说:“明波,不说那些,刚才嫂子说的不无道理,回来也是好事,省得我牵肠挂肚地惦念你。明天我就去找人托托关系,在城里给你找个工作,我可不想你复员了,仍分居两地。”
“给你带去了麻烦,真是无地自容。”
“这样说太生分了,好像我不是你未婚妻,倒像是路人。”
“我可没这个意思。”
“说实话,刚才我不高兴的样子是不是吓着你了?”戴妍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调皮与淘气。
“没有,换了我,心里也会难过。”顾明波顺势捧起戴妍的脸,准确地吻向她。
戴妍连忙张嘴接住。
顾明波想起了戴妍在部队的裸体,想起了在战场上对再次和戴妍相见时的憧憬,心中荡起一股强烈的难以抑制的情欲,停留在戴妍乳房上的手开始移向她的大腿间。
流产后,戴妍一直没再与郑天佑做过,早已饥渴得不行,这会儿顾明波的亲热就像一场及时雨滋润着她干枯的心田。以前和郑天佑偷情时,害怕被人发现,忌讳被人听到,常常克制自己,此刻在自己家里,与自己的对象,再也不用去担心什么。她温柔地全面地开放着,任凭顾明波解开她的皮带,将手伸在她的隐秘之处,像徐益川一样地去抚摸。她自己禁不住欲念,再也不去忌讳顾明波会不会怀疑她的贞洁,主动去拉扯顾明波的裤子,将手伸进去疯狂地套弄他的那个坚硬无比的东西。
也不知这样地亲热了多久,情热中,顾明波像头牛似的,一把抱起戴妍,走向她的房里,把她放在床上,他三下五除二就将自己的衣服脱了个精光。
戴妍痴痴地注视着他的粗鲁,并没去阻拦他,只是当他趴在她的身上脱她衣服时,她才握住他的手,软软地说:“不要。”
顾明波并不说话,很快挪开她的手,将她已被解除去皮带的裤子,轻而易举地脱了下来,跟着上衣也被他扯去,乳罩也被他卸下,眼看他的那双大手就要伸向她的那条薄薄的内裤,她一把捉住了他,借力坐了起来,不容商量地说:“不行!”
“为什么?”
“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我难受,忍不住。”
“自己想办法去解决。”戴妍十分固执,始终不肯放手。
在那样的场合,如果女的真的实施反抗,不给予配合,只要男的不是不顾一切地强迫,是根本无法让她就范的。这会儿,顾明波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