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医馆我便吩咐田顺不得让任何人打扰我,接着我带了若言进了我的卧房。
周边没有闲杂人等我自然可以自在些,找了个凳子一屁股就压在上面,随意的伸了个懒腰。要知道,刚才时刻准备跑路,全身神经紧绷,要多累就有多累。
“若言,是娘叫你来的吗?”回头瞥见若言站在门口,双手置于身前,半低着头,跟我轻松自在的举止相比,简直太不符了。于是我又加了句:“这儿又没外人,不用那么拘谨,过来坐吧。”
她倒也听话,迈着莲花小步走到我身侧的木凳旁,端端正正坐了下去。“回少宫主的话,是尊者命若言来的。”
连说话都是一板一眼的,多一句都不肯说,你就不能主动点,说你是来做什么的吗?唉,我这样一个万恶的好动胚子怎么会有这样文静的婢女呢。怕就怕生来带着的习惯,看来若言这辈子只得中规中矩过一世了。
“师祖没说叫你过来做什么吗?”若言这么突然的出现,其中必定大有缘由,而且事先都没通知我。明明就是说好了,及笄前只要不玩的过分,随我在外面怎么玩,断不会派人来监视我之类的。想想看我最近除了看病、出诊、应付应付吴是非,就没别的事了,应该不是犯了什么错误,被师祖知道了吧。
我抬眼正好看见若言从怀中缓缓取出一个小口袋,双手奉到我面前,“尊者说少宫主的药许是吃完了,特令若言来送药。”
我看着若言手心里的小口袋,心里暖暖的。每月两粒药,是为了压制当年毒娘子在我身上下的毒,半个月前我刚吃掉从家中带来的最后一粒。最近一直忙忙这忙忙那都已经把性命攸关的大事忘记了,要不是若言带了药来,只怕我咽气的时候都还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收了魂魄。
接过药,心里更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感动。人家都说在家靠父母,出门就只能靠朋友了。可是无论家里家外,我总是离不开师祖。偶尔我也会期望,如果师祖是我父亲该有多好,父母对子女再好也不过如此了。
将药收到袖子里,我猛然发现有哪一点似乎说不通。送药倒也正常,因为有几味特殊的药材只有百花宫才能培育出来。但送药需要如此劳师动众吗?随便派个人送来即可,没道理选了所有下人中功夫最好的若言呀。
倘若说有人中途会劫走这药我是万万不信,百花宫的人就算有武功不济的,但是在我的熏陶下,用点小毒溜之大吉还是不成问题的。
就在我的视线扫过若言的时候,目光在看到她的脸庞后一顿,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我从没特别特别仔细的看过若言,她的美可以从很多丫鬟口中听到,无需我多做打探,今儿算是头一遭。若言似乎比我听说的更美,小巧的樱桃嘴,弯弯的柳叶眉,一双眼睛带着点娇柔,又带了些端庄,较我而言,她的眼睛更像娘,在百花宫除了娘之外应该就属若言最美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若言此行的目的。
“除了送药之外,师祖还有吩咐你别的事吗?”
那双眼睛迅速的眨动了一下,“没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