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有嫂嫂在,不怕。”皇后像在哄孩子一样轻轻的拍着丝羽的背。
将丝羽安顿好,皇后便打定了主意要去见皇上,帮丝羽讨个说法。她坚信她的丈夫不是昏君,也不是暴君,但今天这一出实在让她太意外了。
“你倒是明白,挑了宴席散了才来。”平德帝听了皇后的来意,不由得嗤笑一声。
“臣妾知道皇上是还在气头上。可丝羽她还是个孩子,难免会有不懂事的时候,臣妾也说了她两句。臣妾知道皇上还是疼她的,不然她也不会安然无恙的走出大殿。”
“哼!”平德帝虽然板着脸,可冰山的面容有了一丝松动。
皇后见状,忙道:“臣妾笃信皇上是个明君,绝不会做毫无道理之事,丝羽今日所指之事,可是另有隐情?”
平德帝仍是板着脸,盯了皇后片刻,盯得皇后很不自在,这时,平德帝突然笑了起来。“皇后素来聪慧,怎么今日竟犯起了糊涂。这慕容非朕已确定是绿林贼匪,不日则将问斩,就算他是丝羽的兄长、慕容老板的儿子又如何?他的父亲和家人如何优秀,并不能代表他就一定是个好人,一个善于伪装的贼匪,祸乱京城,朕岂能留他于人世?”
“可皇上连审都未曾审过就定了罪,难道,难道就不怕冤枉了好人?”一向柔弱的皇后竟大胆的反抗起来。
“你的脑袋莫不是也坏掉了,竟也跟着放肆起来?”皇上面有愠色,“来人,送皇后回寝宫!”
皇后还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就被谭公公拦住了话头。
“娘娘,先回去吧,公主殿下还有劳您照顾呢!”
皇后当然明白谭公公的意思,丝羽已经冲撞了皇上,眼下她绝不能因为此事被禁足,否则能帮丝羽的人就一个都没有了。
第二日,在皇后的运作下,丝羽来到了天牢。
她一步步走下台阶,每走一步,心就跟着沉一分。
“丝羽!”一个披头散发,形容枯槁的男子猛的扑到了铁栅栏前,隔着栏杆深深的望向她。
丝羽脚下一顿,心彻底沉到了最深处。她从未想过,会再一次见到慕容非这副模样,甚至比上一次见到的时候更糟。那一次慕容非被方正山所折磨,丝羽就已经很是懊悔,没能及时救他出来,可这一次,即便她神功盖世,却也使不上半分。
劫狱,那是多么大的罪过,连累的人难以数计,首当其冲的就是她的父亲,而后,赵爷爷,朝晨和宫皓阳,还有许许多多的丫鬟伙计。
她曾经以为自己很恨他,可她也记得娘说过,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她以为选择了遗忘就真的可以遗忘,却最终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她忍住了鼻尖涌上来的酸涩,一步步的向着那个牢房走去。
“阿,阿非!”这两个字,她在心底默默喊了四年,直到今天,她才知道,她真的忘不了。
“放俺们出去啊,俺们是无辜的!”另一侧的牢房里一群人在放声喊叫。而后几声重重的鞭响,伴随而来的是凄惨的叫声。
“是我害了他们!”慕容非自责的将头抵在栏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