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此打算。”
我的颜面神经跳得乱七八糟,舌头也不灵了。
“小姐,那个,小的觉得,这桩婚事小姐还是慎重考虑吧。”田顺感慨着。
“来不及了。”阿非浅笑着从怀里摸出了四季云毫,“你家小姐已经将此送与我作为定情信物,我既接了,这亲事便是定下了。”
“啊?”田顺卡巴卡巴眼,惋惜道:“小姐,那,你就认命吧。”说完摇头叹息的转身走了。
我冲上去抓住阿非的手腕,想要抢回四季云毫。岂料,他另一只手一绕,又搂住了我的腰,将我往怀中一压,脸跟着贴了上来。我忙闭上眼,就听见他在我耳边笑道:“怎么,你还很期待我吻你?”
“吴是非!”我气恼的睁开眼,抬脚就去踢他,却被他轻易的躲了开。
他手上微微用力,将我搂紧,又低下头抵住我的额头,低低的诉说着,“这回不会觉得那么愧疚了吧。”
我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他又道:“以前你总觉得我是因为渡给你内力的关系才会被方正山所抓,其实不然。当初我将三成内力渡给你还有另一层用意。我一直在修炼一种功夫,可惜这门功夫须得化去身上所有的内力才能修习,我自然不敢轻易涉险。不过那次说来也巧,我刚恢复三成功力,你就在我面前毒发,那时我觉得一切都是天意,便将内力渡给了你。后来被方正山所抓,其实也是我故意的,我一直想知道一个人的下落,这个人和恭亲王府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最开始我才会找上和花露郡主交好的你。不管是小年夜那晚也好,还是被关在恭亲王府也好,我身边一直都埋伏着我的亲信,所以方正山并不能取我性命。”
我别扭的说道:“原来都是巧合啊!你倒是早说,我那么拼命的想从方正山手里救下你,说不定都被你那些暗卫背地里看笑话了。”
“谁敢笑话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我心里甜甜的笑着,垂了眼眸羞怯的问道:“那,你说的和恭亲王府有关联的那个人,他是……”
“我本意不是来找他的,是按我外祖母的吩咐来京城寻一位往昔的故人,就是这位故人,让我外祖父误以为我母亲并非他所出,而是这位故人之后,所以在塔库汗的王族玉牒里才没有我母亲的名讳,只因我母亲一出生就被遗弃了。”
“这,这是你外祖母的私事,你何必要讲出来?”长辈的私事本就不该过问,何况还是皇室中人。
“因为,我不想再瞒你任何事。”
“阿非……”
“也许少年时的情怀是最深的,加上母亲的事,所以外祖母一生都无法忘记那位故人,她拜托我来看看,那位故人过得如何。几经辗转我查到了他的下落,只不过人已经故去了,听说一生孤苦,未曾娶妻。葬他之人据说便是白马寺看管藏经阁的那位大师,故尔,我与那位大师联系也颇多。”
“难怪高僧提起你,仿佛多年的老友,原来你住在我那里时,背着我偷偷做了好多事情。”我嗔怪着捶了下他的胸膛。
他浅浅一笑,继续说道:“了却了外祖母托付的事情,我便想起多年前我家老爷子在京城里也算占得一席之地,我与他聚少离多,对他的事情知之甚少,可他毕竟是我爹,对他的过往我多少有些好奇,加之据我们上一次见面已经有六七年了,眼下我连他的下落都不清楚。听说他和恭亲王府有过交集,所以我也只好自此入手了。”
我转了转眼珠子,“那,是不是说,我不欠你什么?”
他咂了咂舌,摇头道;“这可未必。戴齐下毒暗害郎老太爷并意图嫁祸于我和向南兄那夜,我早已从你那顺来了解药并安排好人手夜袭。可谁知你闯了出来,还化解了戴齐的局。但我不曾想到戴齐竟引来了孟和,于是我吩咐手下将孟和救走,这样,你还不觉得欠我什么?”
他话音一落,我的眼眶已微微湿润,“你是说,那晚的黑衣人都是你的手下?”
“没错。”
“你救了我哥哥,你救了他!”我激动的抓住他的双臂,“你什么事都算得那么好,要是没有你,好多事都不知会变成什么样。”
“也并非如此。”他垂了眼眸,“至少山贼那桩事我并没算好。我一直想摆脱暗卫和你自在的玩些日子,那晚大闹戏班子的山贼其实就是我的暗卫,他们打探到我藏身于戏班,就伪装成山贼来劫人。虽然我顺利的摆脱了他们,可没想到也就是因此,才会让你陷入险境。否则,若是当时他们在旁,根本不会让那些山贼得手。”
“怨不得那些山贼衣着不俗,我还以为是塔库汗的山贼生意好做。那你呢?你想摆脱他们,一定是有什么理由。”
“我?”他撇了撇唇,“我不过是想晚些卷回政治的漩涡。我的舅父是塔库汗汗王,我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在乞颜接近钟九爷便是我故意的。戴齐早有心攻打塔库汗,所以我必须牵制他。”
“戴齐残暴不仁,早晚会有人反他,你的介入只不过把时间提前了。”
“我还以为你会骂我是个挑起战火的凶手呢。”
“我没那么不通情理。”我反驳道。转念又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对了,那你最后有打探到你爹的消息吗?”
“有一点眉头。”
“快说给我听听,说不定我知道些什么,还能给你提供些消息。”
“他——”
“小姐,小姐!尊者要见你!”田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看了阿非一眼,拉上他奔向田顺。
师祖,许久不见,你可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