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到后半夜时,阿非仍没有归来,我瞄了瞄天上的月亮,算算差不多是子时了。于是蒙好面披了外袍步出了屋子。
刚溜出院子,就看见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周围晃动。
我绕到那人影身后,一个右勾拳打在他后脑上,只听哎吆一声痛叫,人影应声倒地。
“宫皓阳?”
“是我,别打了!”宫皓阳抱着头爬起身。
“你在这里做什么?”我疑惑的问道。
他揉着头站起来,右手一伸,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我面前。“我是替朝晨来给你送信的。”
“朝晨给我的?”
“朝晨说让你即刻启程去百花别庄,万不能耽搁!”
“可,我和若言的约定……”
宫皓阳不耐烦的将信塞给我,“朝晨也说了,这件事交给她来处理,她会办妥的,至于让你去百花别庄的原因,她都写在信里了,你路上慢慢看,只是万万不能耽误时间。”
我抓着信踌躇不定。
“你还犹豫什么呢?”宫皓阳催促道,“朝晨从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是头一遭,就算看在往昔的情谊上,你帮帮她不行吗?”
我咬了咬嘴唇,点点头道:“那就拜托你帮我转告朝晨,我会立刻赶回百花别庄,让她不要忧心。”
就这样,我连夜动身,连阿非和绍叔都来不及知会。
而和我同行的人竟然是许久不见的田顺。
朝晨信里提及,因内奸作祟,百花宫如今正身陷危难,娘和师祖命悬一线,朝晨盼我念在故时的情谊上出手相助,渡百花宫出难关,而她和若言因为要暗中彻查内奸一事,所以暂不能折返,也因此不能与我同行。
信里还有个莫名的请求,便是在见到师祖前我须得蒙面,万不能让人瞧见真面目。
难道我身世最大的秘密是藏在这里?露秋在地牢第一眼见到我的真面目时没有丝毫慌乱,几乎是同时就认出了我,而朝晨,似乎也知道些什么。
田顺早已将沿路打点好,这一路我与田顺聊的颇多,而田顺仿佛也同几年前一样对我恭敬有加,知无不言。
“田顺,你可知那内奸的事?”我轻声问着身旁正驾车的田顺。
田顺低落的摇了摇头,“她藏的极好,一直都隐在暗处。不过宫里数位前辈都怀疑,那内奸就是当年屡次暗害宫主和尊者的凤凰,也只有她才能如此熟悉宫中的一切,而且对宫主和尊者恨之入骨。”
“凤凰?”似乎是个女子的名讳,她会是苏德的师父吗?“那你有见过她吗?”
“当年我父亲和凤凰同在赵老板手下做事,我也曾在铺子里见过她几面。虽然那时我年纪不大,可对她的张扬跋扈还是很有印象的。”
“她恨娘——”我筱的住口,我岂能在人前再唤她做娘,这是逾矩,也是不该。我忙改口道:“她恨,额,宫主,还有尊者?”
田顺似乎也没将我的情绪变化看在眼里,依旧目不斜视的驾车前行,“是。”
“为何?”
田顺有些为难的撇了撇唇,嘴角也跟着抽动了两下,磨磨蹭蹭了半天,最终在我炯炯的目光下才不甘不愿的开口道:“还,还不是因为情啊爱啊那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