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
“你又有什么资格软禁她?”沈毅低吼道。“难道就因为她刺了你一剑,你就要折磨她一辈子?”
卓彦亭冷漠道:“这是她欠我的。”
沈毅不敢置信的摇了摇头,一屁股跌坐在凉亭的长凳上。“她为什么要行刺你,你从来都没问过她缘由。”
“这么说你知道?不妨说给我听听。”
沈毅仍是摇头,“我也不知。”
卓彦亭神情倨傲,半是嘲讽的说道:“那你又凭什么替她出头。作为曾经的朋友,我劝诫你一句,她能刺我一剑,自然也能刺你一剑。别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你瞧她现在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你要是死在她手里,岂不是太冤了。”
“卓彦亭!”沈毅腾地起身捉住了他的衣襟。“我不能再让你折磨她,你的妻子已经怀了孩子,你要瑶瑶如何面对,她看着你们恩恩爱爱三年了,她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究竟为谁,如果她知道你的妻子怀孕了,她会连最后一丝求生的念头都失去。你真的希望看到她死?”
有那么一瞬,我发现卓彦亭的神情有所松动,但也仅仅是一瞬,卓彦亭又换上了刚刚的冷嘲热讽,“那又如何,当初她下手的时候,是抱着刺死我的决心,我心心爱恋的女人居然要杀我,这种心痛的滋味我要她也尝尝!”
沈毅绝望的松开了他的衣襟,退后一步叹道:“你一定要这样吗?我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将她送来这里,我本以为你们能敞开心扉好好谈谈,最后和好如初。可是,我等了那么多年,居然等来的是你另行娶妻,还毫无底线的折磨她。卓彦亭,你的心是铁做的吗?你如果不肯原谅她,就当她从没来过好了,我会带着她走得远远的,此生不与你再见。”
卓彦亭轻蔑的笑了,“她要是肯跟你走,早就和你走了,你又何必来同我讲。是她自愿留下来忍受这一切的,我不光要让她知道这个消息,我还要她亲眼看着我的孩子生下来,让她此生此世都生活在永无止境的绝望里。”说罢,卓彦亭甩袖离去。
只余下沈毅仰天长笑,笑到眼泪流满面颊。
听梦蝶说,那一晚沈毅再一次酩酊大醉。
而瑶瑶姐也不好过,当她知道了这个消息,整个人如五雷轰顶,指尖冰凉如雪。她那苍白的面颊和庄中的喜气洋洋形成了鲜明对比。
沈毅几乎每天都会来,好言好语的劝说瑶瑶姐跟他走。
“瑶瑶,你早该死心了,在他成亲那晚你在洞房见到他的时候你就该死心。你何苦这么为难自己,看着他娶妻生子。”
“沈毅,我感谢你的好意,可我只希望和孩子陪在他身旁。”
“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你为什么不肯告诉他?瑶瑶,你告诉我实话,堕胎药到底哪来的,是不是赵氏逼你喝的?”
“是我自愿喝的。”
“我不信!”
“是真的。我要杀了他,怎么可能留下他的孩子。”
“你骗我,当初你那么拼命地要保住这个孩子,瑶瑶,你不是那么无情的人,你爱着他,更爱那个孩子,就算你恨他,你也下不去手杀掉一个无辜的孩子。”
“你以为你很了解我吗,沈毅?一个爱我的男人我都下得去手,何况是个根本没见过的面的孩子。”
“瑶瑶,你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那样做,我知道你是有苦衷的,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毁了自己。如果你还爱他,我去替你说情,如果你不再爱他,就跟我走。”
“说出来又如何?他有家有妻有儿,我又算什么,一个刺杀过他的女人。”
“跟我走吧,瑶瑶,再留下去你只会心碎。”
“沈毅,当初我选择留下来,就是打定了主意,直到死那天。你走吧,因为我,你和他已经决裂了,我不想看到你们反目成仇。”
“瑶瑶……”
我躲在房檐下听着沈毅撕心裂肺的喊出这两个字,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道。
“沈毅,你是个好人,应该找个清白的好姑娘。”
屋内的沈毅突然狂暴了起来,撞门而出。
八月初九,其其格,长公主,四殿下到。
八月初十,朝晨,若言,宫皓阳到。
八月十一,苏德公子到。
八月十二,戴齐到。
八月十三,先生的得意门生到。
一连五天,我都处于头大的状态。
武林大典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会吸引这么多人,侠客政客一应俱全。
然而另一个秘密却很快冲击了我的思绪。
我终于找到了密室,可惜在里面我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只发现一对偷情的男女。
卓彦风,赵氏,你们演的可真好,表面上水火不容,私下里却狼狈为奸。
那么赵氏肚子里那个孩子——
我躲在暗处冷冷的笑着,向那对热情如火浑然不知第三者在场的野鸳鸯洒出一包药粉,谁叫我最看不得狗男女。
离开密室时,我不禁低笑了几声,下绊子这招你赵氏还是有点嫩。我正得意的想要掀开面纱的时候,就听见身后有人沉声道:“丝羽!”那声音暗含着喜悦焦虑以及种种复杂的情绪。
那声丝羽将我定在原地,手从面纱上缓缓滑落,我猛的回身,迎向声音的主人。
对面那个人,我日思夜想了四个多月,我不敢眨眼,生怕是我的错觉。
他望着我的眼睛,许久后嘴角微翘,缓缓抬起手向我脸颊上的面纱抚来。
“吴公子!”女子的声音在这当间儿闯入。院子外,神色慌张的若言跑了进来。
那一刻我的脑子一片混乱,足下一点飞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