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女怕缠郎,这话不假,估计这卓小姐因为生在武林世家,所以想法也单纯些,面对路之函的频频示好,起初的爱理不理已经变成了偶为言之。加上近来风剑山庄和路家也有些生意过往,路正元因为对江湖中人瞧不上眼,所以也不舍得最为喜爱的长子出面接洽,便派了路之函来负责这笔生意。路之函自然求之不得,欢天喜地的应了下来。
不过卓小姐对路之函真正改观要从两个月后的某桩要命的事说起。
按说以卓家在塔库汗的名气,莫说是区区贼匪,便是名噪四海的江洋大盗,见了都得绕着弯子走。可偏生就有些想要以打败女流之辈而名动江湖的不轨之士,自然而然就挑上了独自出门在外的卓小姐。
那日傍晚,路之函正打算离开上板歇业的铺子折返回家中,刚刚带上门的一刹那,就听见隔壁院内传来重物落地的声响。他只怕有人混进卓小姐的院子,便捡了根木棍心惊胆战的绕到卓小姐的院子外,从后门的缝隙间望了过去,一眼就瞧见卓小姐满身是血的躺在院子里。路之函又惊又怕,但仍是壮着胆子撞开了门,一把将卓小姐抱起来到自家店铺外,再一脚踹开门,将卓小姐抱至后院的屋内安置于榻上。
那时我刚从先生处回来,顺带提了些先生给路之函的物件。说来先生也奇怪的很,隔上三天五载便会叫路之函去府上做客,与他阔谈经商之道,路之函听得晕晕乎乎,几欲昏睡过去,有一次还险些跌下椅子,可先生仍津津乐道,自顾自坐于主位上言语不休,不知是否是因为帐幔过厚,乃至先生没有注意到路之函的魂游天外,亦或是先生满腹想法无处诉,偏巧遇上了路之函这样一个好脾气的主,便喋喋不休了。无论如何,路之函已然成为了先生的座上宾,这一点让路正元十分满意,却让二夫人格外失意。
有鉴于在先生面前几番神游太虚梦会周公,面皮不算太厚的路之函便有些不敢去了,于是便以铺子事多为借口,打发我或是糖豆前去先生面前受教。先生似乎也不介意来者何人,只命人看座,并摆下一壶茶一碟瓜果点心,各种话题便有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息。路之函不喜经商,糖豆更是不可能,所以,在领教了几次先生的话唠后,糖豆也以肚子疼头疼等等为借口,将这桩看似美差实则歹命的活计彻底的丢在了我身上。
我刚走到铺子几十步开外的地方,便瞧见路之函颇具气概的抱着昏迷不醒的卓小姐一脚踹开了自家铺子的大门。当时是,我脑中灵光一现,总觉得路之函是要行不轨之事。提着东西站在不远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再一细想,那卓小姐垂在一旁的手上好像沾了红色的东西,正琢磨着到底会是什么情况的时候,就见路之函冲出了大门,一扭头就发现了我。
“糖球糖球,你来得正好,快,快去请个大夫!”他急吼吼的喊道。
“请大夫?”我转了转眼珠子,瞄了眼后院的方向,小声的说道:“少爷,你可要三思啊,请了大夫,有些事可就瞒不住了!”
路之函听了我的话也微微思考了会儿,才点了点头道:“还是你考虑的多,可,可不请大夫,卓小姐的伤该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