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如此剖白,我心里不免几分得意,然而脸上也跟着飘来几片红云。
“这么说,钟九爷在王城外救下我和梦蝶,也是你安排的了?”
“那天有人拿了你的匕首去钟九爷府上,偏巧我没在,回来时听见门卫在议论,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拿了把奇怪的匕首来过,当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你。我派人四下打探那名男子的下落,恰好遇上苏德的人从当铺赎回了那把匕首,于是我便拉上钟九爷沿路追踪苏德的下落,终于找到了你。”
我突然伸手扯住了他的衣领,神秘兮兮的问道:“阿非,其实你也练过缩骨功吧?”
他笑着拂开了我的手,“怎么讲?”
“我在摄政王府那两次见到的钟九爷肯定是你假扮的。”
他笑而不语,算是默认了。
“这么说跟钟九爷闹翻了也不过是你的另一出计划,去色勒莫找我才是你的真实意图。”
他爽朗的一笑。
“我一直觉得你还小,很多事都无需操之过急,本想再等上半个月,你满十六岁时再郑重的跟你提出来,不过喀泽尔一闹,我觉得实在没必要等下去了。”
“哦——原来你是吃喀泽尔的醋啊!”我故意提高了声音挑衅道。
他又弹了下我的额头,笑骂道:“就好像你没吃过若言的醋似的?”
我揉了揉脑门,撅着嘴回道:“谁说我吃若言的醋了,你别忘了,我可是舍弃了苏德这个金饭碗,屈—尊—降—贵来就你的。”
他眯着眼盯着我,“木丝羽,别忘了四季云毫你一早已经送给我做定情信物了,至于什么苏德不苏德的,你趁早给我忘了的好!”说着他摸出个什么东西敲了下我的脑门,我瞄着看过去,竟然是四季云毫。
我转了转眼珠子撇嘴道:“就知道四季云毫落在你手上绝对有问题,没想到你想尽法子把它弄回来居然是这个用途。”
他半侧过身,将我也转过来和他面对面,替我拢了拢外袍道:“现在你都知道了,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吧?”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就知道糗我。”
我们一路吃喝玩乐到了据塔库汗都城不远处的一个小城镇。
在饭馆用过膳,阿非带着我去了市集,用道地的漠北话和商贩砍价,买了些稀奇的玩意。
这一路同行,我对他越发的佩服,他的漠北话竟比我这个在漠北生活了六年的人还要地道,反倒显得我说的很蹩脚。
回去客栈,他先去了趟楼下,跟小二说了些什么,然后才上楼回他自己的房间歇息。
过了些时候,小二来敲门,我纳闷的开了门,就见小二端了个漆盘,漆盘当中是个大碗,上面扣着盖,旁边摆了几个小碗和汤匙。
“这是什么?”若有似无的气味从碗盖间的缝隙里飘出,带着诱人的香。
“是吴公子吩咐做的。”小二说着走进来将漆盘放在桌子上便带上门退了出去。
我绕到桌边,左看右看,也想不明白阿非吩咐小二准备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只是,那碗里的香气不断飘出,扰乱我的思绪,我想了想,索性将碗盖掀开,一碗热气腾腾的热汤蒸着白色的水汽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