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望你?”那夫人眉角一挑,眼一阖,手中的佛珠拨动着,“十年了,我和你爹早就不指望了!”
此话一出,那云安立马闭了嘴。
“你叫什么名字?”那老夫人眼也没睁,突然问道。
我方才反应过来是在问我,急忙答道:“回老夫人的话,奴婢叫小梅。”
“小梅?呵,”那云安轻笑一声,不屑的打量着我,“你看起来和这名字倒是一点都不搭。”
“家住哪里?还有什么亲人?”那老夫人继续问道。
“奴婢从小在王城附近的村庄长大,家中只有奴婢一人。”
“如此更好,无亲无故,无牵无挂。既然明珠也相中你了,就你吧。三巧,带她去梳洗下,顺道教她些规矩,稍晚些时候带去明珠小姐那里。”
“是。”身边的婢女应声道。
入夜时分,三巧带我去明珠房中,在那府转了半圈,我可算见识到那夫人的母老虎威风了,这府中上至院内大丫鬟,下至浣衣女厨娘个顶个都是丑女。
来到明珠房中时,她正在梳洗换衣准备就寝。
“哦?你来了?”看见我,她平淡的扫了我一眼,继续梳洗。背对着我换衣的她又道:“既是陪嫁丫鬟,有些事你也得学,这以后梳洗打扮的事就由你来做了。”
既然打定主意要当丫鬟,自然也得吃点苦,不过这和习武服药比起来,实在太小事一桩了。好在那明珠只是冷淡了些,平素并不为难我。
那明珠出嫁那天当真是隆重至极,万千的礼炮在她登上轿门的一刻空中齐鸣,王城上下满是张灯结彩,红毯从那府一路铺到摄政王府。
不过与此最为相悖的还是戴齐那位“高人一等”的公子’——乌云。
只见他拍着手站在摄政王府大门前,又跳又笑,嘴角还衔着口水,不住的嚷嚷着要娶新娘子。
我不由自主的往身旁的轿子看去,一想到里面坐着的明珠那般绝世容颜竟要配这傻子,当真——可惜!
这段日子明珠和她母亲的对话我也陆陆续续听到了些。在那府,素来是子凭母贵,那正国早年就是个风流的浪荡子,落下一身的病,成亲好几年才生下一个女儿,而那正民、那正泰都是育有儿子,相比之下,那正国虽是长子,可在家里的地位却很低,也因此,他将怒气牵扯到软弱的妻子身上,连带着女儿也未曾有舒心日子,那云安对这母女俩更是看不上眼。可谁知,如今的那家就要靠曾经最最看不上眼的那明珠来傍上摄政王府,坐稳坐牢。那明珠是个聪明的姑娘,她知道自己如今的价值,跟那家开出了许多条件,譬如说给母亲买了栋院落,专门拨出人手钱物伺候母亲。她的冷静干练,我不知该说是幸还是不幸。
隔天清晨,我端水去服侍那明珠起身,却在门外听见了耳光声。
“气死我了!”乌云气嚷嚷的在屋里叫着。
“相公,该起身了,妾身服侍你穿衣吧!”明珠好声好气的劝着。
“我不,除非你脱光光陪我玩。”
“相公,已经日上三竿了,妾身还要去敬茶,若是迟了,相公就再也见不到妾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