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是非朗笑几声,不答反问道:“我方才在后院听见方兄说要顶下济愈堂?”
“正是。”
“那,方兄可真该问问我木某人的意思。”吴是非冲着方正山“友好”一笑。
方正山的眉头微微蹙了蹙,“我不太明白吴兄的意思,就算是问,我也当是问木姑娘,再者,这些个大事,吴兄似乎没有插手的权利吧。”
“方兄,此言差矣。”
“木姑娘,”方正山徒然将面孔转向我,“我想我们谈话最好还是别让不相干的人从旁搅乱的好。”
“唉,方兄啊方兄,我说你还是没搞清状况啊!我堂堂济愈堂的二掌柜若还算是不相干的人,那,你方兄——可就是实实在在是个——闲杂人了。”说罢,吴是非在我身旁的第三把椅子上坐了下来,一脸玩味的看着方正山。
前一刻还笑得胸有成足的方正山瞬间褪去了满脸笑颜,端着茶杯的手也僵在了半空。
“这——怎么可能?”方正山忙放下杯盏,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我。
我微微点了点头,“早在数月前,吴公子已经入资济愈堂。”
对于方正山此刻合不拢嘴的表情我可是万分的满意,方正山的小人嘴脸我早就受够了,能让他吃瘪实乃大快人心。
由着吴是非将市侩商人方正山打发了。我也开始慢慢盘算起另一件事情。
近日来,晕厥随着毒药深入而越发的频繁,再留在京城只怕是会愈加拖累身体。为今之计只有早日回到百花别庄静养,借由百花宫的门路寻来奇异药材。
离开京城意味着要舍弃很多,济愈堂我可以交给吴是非打点,赵爷爷和田顺也可以暗中监视着济愈堂的一举一动,但是,姐姐,离开这里或许就代表着一辈子也见不到了。
眼下已是腊月十八,再过十余天便是年夜,或许,我可以等到年后,至少,在这个年里,能够让我和姐姐见上一面。
对于身边的人,我瞒的极好,毕竟作为一个惯于用药之人,我可以很好地拿捏药物发作的时刻。
腊月二十二,我收到了恭亲王府的邀请函,约我隔天去王府赴宴,落款竟然是一向瞧我最不顺眼的亲王大人。此举着实令我费解,同时也是受宠若惊。
然而翌日清晨我还是早早起了床,梳洗打扮了一番才出门赴宴。我想,这也许是我能和姐姐过的唯一一个小年夜了,我的下半生,如果有的话,那也注定是要困在百花别庄,永生永世。
朝晨一行人送我至门外,不过才将大门推开,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门前,而吴是非正笑吟吟的坐在车上透过窗棱看着我们。
“你?”我不明白他这是何意,莫非他想将混吃混喝的经历发扬光大,甚至不惜以身试险深入恭亲王府,只为在他的功绩榜上添上一笔?
他浅浅一笑,挑起门帘道:“今日方正山也会去王府拜会,我若是想在京城博得一席之地,又岂能落于他后。本来你去赴宴须得备礼,我去还得备礼,但你我二人同属济愈堂掌柜,倘若同时前去,礼品一份便可,岂不是省下许多。”
我张了张嘴,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如此精打细算,吴公子果然,够,吝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