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您这是在做什么,可要折煞民女了。”尽管淑妃这一跪让我更为惊心,但淑妃毕竟是皇帝的老婆,我怎敢受她一跪,于是几步上前跪在她面前。
淑妃虽然人跪在我面前,但说话的语气却没有半分软弱,“木姑娘,本宫知道这一切都是华沅做的,从她派人来通知本宫的那一刻本宫就都知道了。事已至此,本宫回天乏术,但断不能让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如今宗源所中之毒唯赖木姑娘出手相助。本宫也不妨直言,对木姑娘本宫早已动了杀意,只是木姑娘你处事得体,寻了法子迫使宗源摒弃你。现下,只要木姑娘肯解去宗源身上之毒,本宫可以承诺,此生绝不动弹姑娘半分。”
听完淑妃这番话,我心中一凛,血液刹那间凝固,仿佛刀口已经贴在了我的勃颈处。“娘娘,民女不懂,娘娘既知毒源于何处,为何不去那源头寻来解药。”
淑妃冷笑几声道:“本宫的女儿本宫何曾不知,她行事从不周全,全凭性情为之,料想手上也只有毒药。”
这长公主果然是空长着一副漂亮的躯壳,便是自己的弟弟,也不曾替他想过后路。
“木姑娘,昔日你为仁妃诊治之时,本宫便甚为欣赏你的才能,若不是因为宗源,本宫极有可能已将你收为己用。宗源之事,本宫既已应允于你,便绝不会食言,一命换一命,以宗源之命换姑娘之命,姑娘以为何?”
彼时听长公主与其婢女言于此,我心想淑妃不过是想略施惩戒教我离四殿下远些,不曾想,她竟是想要了我的命,倘若不是那日我幸好为阿德处理骨伤,又恰巧被吴是非数落了番,早已命不久矣。思及此,我隐约觉得那一切都太过凑巧,不知是阿德故意弄伤了腿,还是吴是非故意讲出那番话,抑或是他二人合作演的一出戏。
淑妃身后是一方床榻,我清清楚楚的见到了四殿下的容颜,仍旧昏迷。倘若我不应允,必是死路一条,然而即便我果真治好了四殿下,命还会是我的吗?
我思虑甚久,终引得淑妃不耐,如此情景,我稳了稳心神,直至嘴唇不再哆嗦才道:“四殿下乃万金之躯,民女惶恐,不敢以命数相提并论。民女行医问道,不问缘由、不寻过往,只求医者仁心,四殿下所中之毒民女必定竭力去除,虽不敢保证几日便能药到病除,但只消给民女些时日,必定再无后顾之忧。只是……”
“只是什么?”淑妃的话语里难得再现焦虑。
“只是,这解药中有几味药十分独特,请恕民女妄言,便是这宫中恐怕也难以寻到。”
闻言,淑妃两道漂亮的眉毛霎时立成了倒八字,“宫里若是还找不到,普天之下还有何处能寻?”
“娘娘请息怒,宫里虽物件齐全,然终是些寻常之物,那些个番邦古法、异族之物万不会出现。适才民女观四殿下面相,对那毒物已隐约猜出几分,非寻常药物能解。”
许久,对面的淑妃都没有动静,忽而,她缓慢起身,扶着一旁的石台悠悠然转过身,直面床榻上的亲子。
“依你之见,又该如何?”
我沉吟了下,道:“需得……需得有人去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