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识了一地的香蕉皮后,我若是还对一个橘子耿耿于怀,才真叫大惊小怪。
“你们两个,是要旁观还是要——捣乱?”我拧着眉瞪着那两个神情各异的男子。
吴是非将最后一瓣橘子咽下肚,才温吞吞是说道:“我是来吃东西的,至于他嘛,大概是失眠加夜游。”
阿德嘴角动了动,飞快地扫了我一眼后撇开头,“外面太吵了。”
我无力的抚了抚额角,这两人真别扭。一个大半夜偷吃我私藏的水果,另一个住在别人屋檐下还嫌东嫌西。
“你们四个随便坐吧。”我挥了挥手,示意她们都坐下。
“你们几个也来了好些时日了,好像自打你们来了后,我们也没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坐下来,一起说说话。”
朝晨道:“小姐事务繁多,这是自然。”
我轻拍了几下额角道:“是啊,最近事情接二连三,我都忙得晕头转向了。连你们何时来的,来了多久都记不得了。”
朝晨浅浅一笑:“奴婢和若言是七月初来的,那时天气刚刚转凉,彼时少爷还在医馆,小姐则仍在家中。至于露秋和踏雪,便是在小姐之后,大概是九月末十月初才至。”
“是吗——”我抚着腕上的珠串,“印象里,露秋和踏雪好像要来得更久些。”
露秋和踏雪脸色同时变白。
“没有啊,小姐,奴婢和踏雪来了也不过两个多月……”露秋支支吾吾,眼睛还不住的往踏雪的方向瞄。
踏雪也跟着点头,小声的叨咕着:“是这样的没错啊,小姐你——是不是记错了?”
“也许吧,所以才要问问你们。”
“我……我们……应该是……那时候……来的……”踏雪的声音越来越小。
“小姐。”田顺旋风一般冲进来,手中还托着一双鞋。
我瞥了眼那鞋问道:“怎么了?”
“我们在房间里搜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可疑人物,不过我还是留了几个伙计在房门外守着。这是我们在房间里发现的唯一一件很奇怪的东西。小姐你看。”田顺抓起鞋帮,将鞋底转上来。
我凑过去看了眼,上面沾了些白色的丝状物。
“在哪里找到的?”
田顺将鞋子交给身后的伙计,才对我说道:“是在房间的角落里发现的,藏在一堆旧衣物中。”
“田顺。”
“小的在。”
“你觉得能穿下这鞋的人该是什么样的?”
田顺抿了抿嘴,垂下头道:“小的也说不清,只是觉得此人个头不小。而且……而且……”
“而且还是个女子。”我替田顺说了出来。“寻常男子的鞋不会穿的这么仔细,而且多半比这双鞋大一圈。而寻常女子的鞋又要小些,由此可见,这鞋,应该是个高个女子的。”
一刹那间,屋内所有人的视线都围拢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露秋脸色惨白,颤抖的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尖,连声音都像是吹进破旧草房的旋风,呜呜咽咽。“小,小姐,你们怀疑我?”
我沉默了。
露秋脸上的神情更加慌乱,她突然扑向踏雪,在众人惊诧之极,两手紧紧的捏住了踏雪的肩膀,拼命地摇晃踏雪。“踏雪,你要替我证明啊,我没有,我没有!”露秋失声喊叫。“我不可能会害小姐,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