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木丝羽,见过王爷。”我不带表情的请了安。起了身站到姐姐身旁,与小叶并肩。
“舅舅,丝羽她是个大夫,医术高明,皇后娘娘抱病多日,所以——”恭亲王的脸色越来越青,就像铁匠铺里打到一半的刀一样。还有那凛利的目光,比我身上的飞镖还要飞的快得多。只晃了一下,姐姐就不敢再讲下去。
“擅作主张,胆大妄为。”这是恭亲王愤愤离去前留下的八个字。
在这一点上,我不得不说,恭亲王确有将帅之风,干脆利落,来去如风。
姐姐说,其实舅舅很疼她,之所以会发这么大脾气完全是怕她受到丁点伤害。
纵使姐姐说的如何好,我打心底里还是觉得今儿个见到的两位主若是有朝一日复能得见,须得有多远闪多远,稍有迟疑,必会万劫不复。
在干净笔直的街道上刚转过一个弯,远远的便看到丫鬟并着伙计们都守在济愈堂的门前,直着脖子瞪着眼,一副副望穿秋水的模样。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走上前道:“你们可是在等我?”没想到他们竟如此有心,巴巴的候着我归来。也不枉我们主仆一场。我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恨不得鞠上一把热泪。
伙计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抵都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这我可以理解。
于是我将期盼的目光落在了田顺的身上,只见田顺眼睛将众人溜了一遍,额头上的筋跳了又跳,颇为羞赧的放低了声音,缓缓、缓缓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哗,兜头一盆凉水浇得我感激之情全无,连个火星子都不剩,还打心底泛出一阵阵的恶寒。
我龇了龇牙,恨恨的问道:“那你们又是在等谁?”
“吴公子!”众人异口同声,眼里迸射出光彩。
刚要发飙,就听得身后有人高喊:“我回来了,各位久等。”我一转身就看到众人口中的男主角、男女老少心中期期盼望的人——吴大公子——抱着一个硕大的包袱,一片阳光灿烂的跳入我们的视线。
他看见我,停了脚步,邪恶的笑了笑:“木姑娘也是在等我?”
“一个捡破烂的,有什么好值得我等。”我留了个白眼给他,转身进屋。
是夜,我将朝晨和若言叫到房中。然而门打开时,却蹦进来四个身影。
“少宫主,奴婢想死你了。”一个人影霍的一窜,就跳到了我面前,两只藕臂将我脖子这么一搂,亲亲热热的贴在我耳边说着话。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神经和思维连着人都被冰冻了,接下来,我彻底疯了。
恢复理智的第一刻不由得大吼一声:“你们怎么也来了?”
脖子上还挂着的两只胳膊顿了一下,迅速收了回去。
我咬着牙看着面前的四个人,朝晨、若言、露秋、踏雪。四个人齐齐的,一个不少。且口径一致,都是来保护我的。就连刚刚搂着我大喊想死我的踏雪这会儿也摆出一副正儿八经的保卫弱者的模样。
我找朝晨与若言前来,无非是想问问我离开的这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何种扭转乾坤的奇迹,以至于让众人如此敬重吴是非。露秋和踏雪的出现彻底打翻了我最后一丝理智,将脑中所有的疑问烧得一干二净。在我怒火熊熊的注视下她们纷纷借故退去,只余下若言,说是已将日前取走的笛子保养好,特为我送来。放下竹笛,便行告退。
带着一肚子的牢骚倒在床上,想起今天发生的各种事情,牙根痒的磨个不停。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我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心里埋怨着怎么才躺下天就亮了。
脚尖刚沾到地面,门外就有动静传来。
“小姐!”
这般没心没肺的喊声,一定是踏雪了。
我揉了揉额头,苦难的日子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