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接下来你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这才是真正的坏人会耍的手段。”
南宫宇笑着看苏如鸢，这个笑笑得极为纯真好看，想监牢中的太阳一般，暖洋洋的。
“张嬷嬷，你说我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真实身份，我能不能从你这个身份中挖掘出一些可以利用的信息呢？”
张嬷嬷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一瞬间便出现了惶恐的表情，嘴唇颤抖着，红色的血迹把嘴唇染得通红，看着很触目惊醒。
“你的小孙子要是看见奶奶现在的模样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呢？”
苏如鸢看见了她眼底的那一丝侥幸，却偏偏把这唯一一丝的侥幸统统扼杀掉，在这一瞬间，她成功看见张嬷嬷崩溃掉了。
“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啊！”没有了丝毫淡定的样子，跪地抱着苏如鸢的脚，浑身颤抖着。
苏如鸢淡淡的笑了，能让人不怕死奋不顾身的，无非就是至亲至爱之人。
“我奶奶呢？呜。这里好黑，姐姐，我怕怕！”
门外传来稚嫩的小孩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哭腔。
“二小姐，我求求你，你不要为难他！”
张嬷嬷早已泣不成声，原本已经止血的牙根，由于她剧烈的颤抖和撕咬，又流出血来，混着泪水低到地上。
“两个要求。第一，说出那些人的下落，我保住你孙子，发誓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第二，承认你是丞相府的远亲荣氏家族中人，作为交换，我保住你姓名让你隐姓埋名与你孙子一起。做到的话我立刻带你孙子离开这个地方，做不到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好听的声音如同朱玉掉地一般，一声一个撕裂声。
“好，我答应你！”
张嬷嬷止住了哭泣，抬头看苏如鸢的时候那张脸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老泪众横。
将白色的丝绢抛给她，而后给门外的墨兰使了个眼色。
“阳阳乖，姐姐以为带阳阳到这里玩阳阳会高兴，让阳阳害怕是姐姐的错。咱们先回去好不好？明天阳阳醒来的时候就能看见奶奶了。”青丝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间久了之后，青丝和墨兰办事情默契度提升了很多，一柔一刚，办起事情来越发高效率。
“那姐姐你再叫我编只蚱蜢好不好，我想见到奶奶的时候送给她。”
“好啊，现在阳阳先和姐姐回去睡觉好不好？”
“好。”
脚步声渐远，此时张嬷嬷已经将脸上的泪渍和血渍清理干净了，端坐在一旁，脸上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苏如鸢再次靠在南宫宇的身旁，知道张嬷嬷的身份只是一个偶然的瞬间，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派青丝和墨兰连夜行动，终于找到了这个小孩。
小孩的父母似乎死于宫乱，张嬷嬷就一个人带大这个孩子，所以这个孩子便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牵挂。
“皇后的这批死士，有一大部分是在宫中的，但我只知道其中一部分人。原来湘妃的别院中就居住着一批，他们见不得白天的太阳，一见太阳便会浑身燃烧而死，因而从未被发现。这批人善于遁土。”
这样苏如鸢想起当日在山顶那只冒出来抓她脚的那只手，想必就是在湘妃院中的这一批。
“还有一批藏匿在太子的禁卫军中，这批人的肩膀上有青色的方形刺青，是为了行动之时相认而刻。这一批善于隐形和暗杀。”
“皇后宫中的太监们也是其中之一是吗？”
皇后总不会放一些信不过的人在身边的。
“是，这一批只是轻功了得，善于运输和偷听，所以除去他们对皇后的影响是最小的。”
“那操纵毒蛇的那一批呢？”
“这一批似乎是所有人的核心，我不曾知道。”
苏如鸢一直盯着张嬷嬷的脸看，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直神情淡定。当时那个她养大的孩子要挟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淡然吗？
“张嬷嬷，你觉得皇后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总是隐约觉得有奇怪之处。在原来的记忆中，是有那么一些关于皇后的印象的，似乎和眼前的皇后对不上号。
印象中的那个人，笑起来的时候连眉目都是弯着的，衣服温柔的模样，完全不像现在这般工于心计蛇蝎心肠。
“后宫这种吃人的地方，还会有几个人保持纯真善良呢？所有人应该都和入宫的时候不一样吧。”
“北堂，你带她回王府，好好帮她乔装一番。”
苏如鸢并不继续追问，淡淡唤了一声北堂。
北堂应声而入，扶着张嬷嬷走出了刑具房。
苏如鸢皱着眉头思考，却觉得手心处传来一阵酥麻。转头看见南宫宇笑着挠着她的手心。
“你干嘛呢。”嘴角扯出一丝娇羞的笑，和之前的冰冷邪魅判若两人。
“娘子，我说了你可别骂我啊。我觉得刚刚的小孩子很可怜，你会把他怎么样吗？我不喜欢伤害小孩。”一脸怜悯和担忧的表情。
“你刚刚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做个坏人？”苏如鸢笑着看他，想收回手，却发现他握得牢牢的。
“只有坏人才能打败坏人啊。我喜欢打坏人，可是我不喜欢打小孩子。”
“放心吧，我也不喜欢打小孩。”
看着他一副要急了的样子，苏如鸢便不再逗他，淡淡的笑了。她不在乎多一条人命，但是看见他一脸纯真的模样便会觉得孩子的生命可贵起来。
“娘子你真好。”一把将斜靠在他身上的苏如鸢搂进怀里。
“娘子你说我今天表现的好不好？”
“好。”
“那娘子是不是要奖励我一个亲亲？”
苏如鸢抬头看那双琥珀色的眼眸，还没来得及说话浓浓的吻便铺天盖地的的覆盖下来。
深情缠绵而深情的，那双漆黑的眸子渐渐朦胧起来，双肉柔弱无力的放在他的胸前，浑身的力气都挂在他身上。
“唔……”纤长的手用力摁住了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的深度，朦胧之间，苏如鸢看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大放异彩。
“娘子，我爱你。”
快要窒息之时，他将她搂入怀中，在她耳边淡淡说了这句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