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鸢嘴角扬起一丝轻视的笑,突然变快的琴声早已失去先前的韵味,想陷害别人反倒先赔了自己,苏清雅的那些小城府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原本遮住半张脸的袖子在音乐变化节奏的一瞬间取下,美人露出一个倾国倾城的微笑,而后快速旋转着舞动着袖子。裙摆上的红色花朵仿佛活了一般无限放大在众人面前,袖子上的花纹化成好看的藤蔓,牵引着那朵花,引导了每个人的心底,尽管那是一朵让人中毒的花。
“砰!”一声尖锐的琴声响起,苏清雅的琴弦断了,指尖鲜红的血液低到古筝上,妖艳的散开来。
琴声已断,却无人注意,众人的眼光依旧停留在不停旋转的没人身上。苏清雅低下头,没人看见她此刻的表情,她默默从怀中掏出手帕裹住自己受伤的手指,指尖的痛处化成冰冷的寒风,冰封了她整颗心。
苏如鸢笑颜如花的旋转着,她看见了苏清雅的表情,眼眸中冷光乍现,这样的伤害都受不了,当日怎忍心那般伤害以前的苏如鸢?
白色的身影突然高高跃起,从天而降的瞬间干净利落,双膝半跪在地,双手化成花状开在腰间,裙摆的那朵花在地上散落开来,映着绝世的微笑,恍若遥远的梦境一般纯洁美好。
直至苏如鸢起身致谢,也没有人回过神来。
“好,你跳得真好,真美!”红色身影迅速从座位上跃起,来到苏如鸢的身旁。
苏如鸢突然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怀中有好闻的婴孩般的清香,温柔的手扶在她的腰间电流般在全身传递开来。
南宫宇看着脸色绯红的女子和那双眼里的惊讶嘴角勾出一个难以察觉的神秘弧度。
台下顿时一片唏嘘。之前传闻苏二小姐喜欢二王爷,但如今四王爷却搂着她,怀中的美人也羞红了脸。所有男子心中的妒忌都写在脸上了。
“四弟,你不是答应二哥要乖乖的吗?还不赶紧回座位?”南宫逸的脸上有难掩的怒气,看着她被别人搂在怀里心口竟窒息一般难受。
“我知道错了,二哥。”低垂着脑袋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子一般回到座位,眼底是满满的无辜和害怕。
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苏如鸢也顿时清醒了,调整了一下状态,眼底又带上了厚厚的冷漠。“请王爷宣布结果。”
“中间琴声已断却无人察觉,如鸢小姐的舞蹈只因天上有,明显技胜一筹。”南宫玉起身,京城第一才子发话,台下的人纷纷表示赞同,其实没有几个人真正在听琴声。
“我不服。”一旁的苏清雅突然起身,脸色苍白,眼底再没了之前的温婉。“古筝本是为了衬托舞蹈而存在。如此就宣布结果,清雅不服。”
水眸望向南宫逸,眼底楚楚可怜的泪影让南宫逸动容。是啊,这个才是他迷恋多年要迎娶的女子啊。
“如鸢也知道姐姐的忧虑。这样吧,如鸢现场演奏一曲,王爷们都是高雅之士,若是在琴技上赢了姐姐,姐姐是不是就能服输?”
“好!”苏清雅嘴角露出了讥诮的笑,苏如鸢的古筝她是知道的,本就难登大雅之堂。
马上就有人送上了新的古筝,苏如鸢低头沉思了一会,便将双手放置古筝上,肩膀处有几缕发丝垂落,带着无限神韵。纤细洁白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弄着,琴弦仿佛化成了柔软的丝绸,娇柔无比的缠绕在听的人周围,又似水一般,柔到骨子里。这似乎是南国的旋律,柔而娇媚,缓缓流淌。
刀戟声共丝竹沙哑
谁带你看城外厮杀
七重纱衣 血溅了白纱
兵临城下六军不发
谁知再见已是 生死无话
当时缠过红线千匝
一念之差为人作嫁
那道伤疤 谁的旧伤疤
还能不动声色饮茶
踏碎这一场 盛世烟花血染江山的画
怎敌你眉间 一点朱砂
覆了天下也罢
始终不过 一场繁华
碧血染就桃花
只想再见 你泪如雨下
听刀剑喑哑
高楼奄奄一息 倾塌是说一生命犯桃花
谁为你算的那一卦
最是无瑕 最是不假
画楼西畔反弹琵琶
暖风处处 谁心猿意马
色授魂与颠倒容华
兀自不肯相对照蜡
说爱折花 不爱青梅竹马
到头来算的那一卦
终是为你 覆了天下明月照亮天涯
最后谁又 得到了蒹葭
江山嘶鸣战马
怀抱中那 寂静的喧哗
风过天地肃杀
容华谢后 君临天下
登上九重宝塔
看一夜 流星飒沓回到那一刹那
岁月无声也让人害怕
枯藤长出枝桠
原来时光已翩然轻擦
梦中楼上月下
站着眉目依旧的你啊
拂去衣上雪花
并肩看 天地浩大
谁也没想到弹琴之人会开口唱歌,那声音婉转悦耳,哀怨又凄美。所有人都恍若经历了一场生死爱恋国破家亡。如她所唱的那般,今日她已化成众人心中的朱砂,妖艳而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