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生右侧衣袖被刺破一个小洞,隐隐能看到里面有血迹
孙立轻轻拨开最外层警服,仔细看了看——
伤口很小,但刺的深,里层的警服已经被鲜血浸透了。
武生转头想看看伤处,才忽然觉得一阵疼痛。
“嗯…”她忍不住呼痛,旋即紧紧咬住下唇。
她只记得那壮汉冲过来的时候,自己用手臂一挡,下一刻,等她拾起匕首,孙立已经控制住局面,利索的把那家伙撂倒了。
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全部心思都集中在孙立身上,一点儿都没察觉到自己受了伤。
孙立紧紧揽住她的腰,小心护着伤处,绕开嘈杂的人群,快步上车。
去医院的路上,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用力按着伤口,不时看看武生的脸色。
“你这样子,让人害怕,”她尽量轻松的说,“我没事,只是擦破一点儿皮。”
血迹已经渐渐渗透开,警服湿达达的贴在她手臂上。
孙立盯着她清清朗朗的大眼睛,无奈的把这个倔强的女孩儿搂进怀里。
“别说话,闭上眼睛,马上就到了。”
……
医生为武生处理伤口,孙立拨通钟涛的电话,简单说了过程,听到武生受伤的消息,钟涛的声音从有气无力,一下子变成暴怒。
“你他妈真是废物!你……”
那声音像霹雷,孙立把电话从耳朵边拿开。
等钟涛发泄够了,他才挂上电话,深深吁了口气,走进病房。
窗外明媚的阳光照进来,他看不清武生的脸,只看到阳光在她身上勾出一层七彩的轮廓。
孙立挨着病床,坐下来,医院里特有的味道笼罩着他,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们刚刚还在谈未来,怎么一下子,就又到了这里,这个地方,承载着痛和所有不愉快的回忆,令他焦躁厌烦。
“我说的对吧,只是流了些血,没什么大不了的。”武生静静的躺在那里,看着他,笑得很顽皮。
“你反应快,勇敢,这很好,但是,”孙立强迫自己无视她苍白的脸和闪闪发亮的眼睛,他一字一顿,说的很慢,“必须做出准确的判断,绝不允许没意义的受伤,记住!你的举动是错的,必须改!”
武生眨眨眼,好像没法消化这么多教训。
“你只要出声提醒,我完全有能力自保,今天这种事绝不允许再发生!明白吗!”她迷迷糊糊的小脸,让孙立气闷难耐。
他脸色阴沉严肃,但眼光却闪着焦虑不安。
武生定了定神,是她看错了吗?他在担心她?因为担心而絮絮叨叨的教训?
“你是警察,必须学会保存你自己,把自己拼掉了,还怎么保护别人?你要学会配合,学会……”
“我想喝水!”她眼睛红红的,虽然知道他担心她,但这样没完没了的教训人,实在让她受不了。
孙立叹口气,他佩服女孩子能有这份勇敢,但他不能夸她,不能谢她,更不能安慰,他硬下心想让她记住,用血肉之躯阻挡利刃,这种条件反射太令人担心太危险!
“做警察,不只勇敢这么简单,”递过水杯,他缓和了语气,“以后会面对更复杂的事,不许…”
“不许这么傻@¥!”
钟涛满脸黑线,恶狠狠的走进来。径直走到床前,高大的身体遮住窗外的阳光,武生觉得天一下变阴了,头更晕了。
“是塔湖区李亮的哥哥,叫李磊,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家哥儿仨,还有一个负案在逃。”钟涛瞪着孙立,一股脑的说。
“李磊欠了巨额赌债,夜里想抢劫没成功,一早看见你,就急眼了。”跟着进来的小刘补充道。“本来家里还有个老妈,李磊伺候着,春天病死了。”
孙立记得,李亮,五年前持刀抢劫,刺死一对情侣,是他破的案,很快就执行死刑了。
从警十年,他还没遇到过报复,但他知道,做警察总会遇到这种事。真的落到自己头上,他的心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悬了起来。
孙立起身,扯出一抹笑,拍拍武生的头,让她好好休息,随即快步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