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可比的,一看便知。”
“真不知家中那位知道了灵犀小姐的存在后要闹成什么样呢。”
“我倒是很期待屋中这位知道家里那位的时候的表现。主子会不会睡墙根呢?”柳林幸灾乐祸的笑了。
写了半天字,肩膀端的酸痛,玉灵犀见天色已晚,便放下了手中的笔,走出房门,来到院间。看着清冷的月,心中的担忧更加浓烈了起来,担忧却无奈,一种淡淡的无力感浮上心头。
萧离不是这样不顾她的感受到人,既是不来,他也应告知她。而如今为何毫无音讯?
心情难免有些烦闷,玉灵犀坐在了琴台前。
素手着琴,手指轻挑,琴色清冷,似有无尽绵绵思念,并心无着处的担忧,随着淡淡的琴音,袅袅传遍全寺。
远处听,断断续续的琴音和低低沉沉的佛音,让人无端宁静。
但这寂静的夜,在这灵泉寺的后山中却尤显苍凉。
如此时玉灵犀的心境,思念,担忧,却不知向何人问,这样担心他,她却连个问他去处的人都没有。
她对他的了解太少了,只知他是萧离,是北离王。别的一无所知。甚至连一个自己可以主动联系他的方式都没有。他不曾提过,她也就没想过要问,以前觉得那些无所谓,反正他就在身边,而今夜却觉得格外无助,无力,他到底怎么了?
想着,玉灵犀忽然觉得,自己以前的想法是不是都太幼稚了些,她对自己对他都太过自负,导致,相爱了也不急着去了解他,只是觉得这样承受着他的爱,然后再爱着他就已经够了,可是今夜她忽然觉得,自己错的离谱,有爱却没有了解,不了解他的处境,不了解他的目标,甚至不了解他名字和身份以外的任何东西,导致自己就像是一只无头的苍蝇般,像是一个瓶子里与世隔绝的花,等他来顾盼,等他来亲泽,如果他不来,她便成了枯花,只能干等,毫无他法。
这样的自己如何配得起和他并肩天涯?从未有过的,想要了解他,想要走出去,想要强大到可以和他并肩天下的渴望,在心中萌发。
“灵犀。你可是想出去看看外边的壮丽山河了?”
“师傅。”玉灵犀这才发现灵亦大师的到来。
“灵犀想去玉龙山了。”灵亦大师没有答话,转身看向了天边的弯月。
“等他回来吧。”
“师傅你都知道了吗?”玉灵犀亦望向那天边的孤月。
“北离王,少年成名,誉满天下,确是难得的良人,可是灵犀你…”灵亦大师摇了摇头没在说下去,只道“也罢,一切皆有缘法。”
“灵亦大师,玉灵犀终会是萧离之良人,不管路途有多难,萧离都会携她并肩天涯。大师不必太过担忧。”灵亦大师的话刚刚落,萧离的声音就在竹林外响起。
听到声音玉灵犀猛地转身,望向紫竹林那抹月光下的身影,淡白长袍被风拂起,羽带翩飞,遗世独立,竟有些不那么真实,玉灵犀心中惊喜,眼里却隐出了点点泪华。
没事便好,回来便好,玉灵犀想跑过去抱住他,却只呆呆地站在原地,看他走来。
萧离走到近前,轻轻执起她的手,看到她眼角的泪,也不顾他人在场,双手捧住她的脸,低头吻住她眼角欲滴的泪花。
“阿弥陀佛,既你二人都如此确定,那老衲也不再多言,老衲望灵犀做个简单快乐的普通人,可她即认了你北离王,便再无可能简单快乐下去,有些事也注定是躲不过的,只望你二人以后路上多些理解,少些无奈。若遇到什么事难以解决,便回首想想现在的这颗初心。”说完又注视着玉灵犀,“灵犀,有些坎儿,注定是要你自己去跨的,无论何时,都要遵从自己心的决定。”
“我知道了师傅。”玉灵犀虽然听不大明白,却也点头应承。
“记住便好。”
“萧离在此谢灵亦大师。”
“无所谓谢。老衲也是希望灵犀以后的路能够走的顺心一些,过的快乐一些罢了,只是……”灵亦大师说到此处似有些犹豫般的停了下来。
“大师可是还有话要嘱咐我二人?”萧离见状问道。
“老衲确有一事,只是若你二人执意在一起,这事怕是说与不说作用都不大了。”灵亦大师一边说着一边摇头。
“大师既是玉灵犀的师傅,以后便也是萧离的长辈,您有何话但说无妨,萧离若有一丝可能能做到,也会拼尽全力的。”
萧离说完灵亦大师转过身,看向天边的凉月,声音微显悲凉,“你二人命中本都带杀孽,不在一起还好,若执意在一起,总有一天可能会祸及天下苍生。也许这不是你们二人的本意,但,一切终会因你们而起,老衲只是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二人,都能顾念一下天下苍生。”
“灵亦大师这句话说错了,萧离何德何能去顾念天下苍生,若那些坐拥天下之人肯给萧离和萧离所在乎的人一席之地能容我们安榻,萧离决无心这天下。玉灵犀更是,她从小是您看着长大的,她有无心于天下,灵亦大师您应该最清楚不过了,若天下能没人再来招惹我二人,我二人定不会置天下苍生于不顾,可,如若有一天,这天下人伤我萧离也就罢了,可若有人敢伤玉灵犀,萧离会让天下为她陪葬!”萧离说完,没看灵亦大师,也没看玉灵犀,只是看向茫茫黑夜深处。
玉灵犀听着萧离的话心中一动,她不知,原来自己在他心中已经这般重。想着手指紧紧扣住萧离的手指,看着他一笑,“灵犀亦是,伤我便罢,若伤萧离,灵犀与他,不死不休。”说完正好对上了萧离转回的眼光,一瞬的对视,两人便明白了彼此的心。
灵亦大师回头刚好看到了对视的两人,轻轻的叹了口气,向竹林外走去。
送走了灵亦大师,萧离牵着玉灵犀的手走进了屋中,在烛光下细细的观看她的容颜,短短三日,便有入骨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