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大家急忙赶出城外,里奇赶紧呼叫救护车。
“恐怕来不及了,贞子已经不行了……”妮娜喊道。“她的背部有几块骨头折断了……”她哭了起来。
贞子张大眼睛,喘着粗气,示意弟子近前,似要作临终交待。我们大家都流出了眼泪。
“快快,快呀,未然!”伊莎贝拉急吼吼地叫着。
我就奇了怪了,叫我做什么呀!我就有办法吗?
“快快快,蚕子!蚕子!”
我如梦初醒,赶紧从贴身的内衣兜里摸出那个扁平小盒,从盒里拿出一枚小纸片,上面粘着些蚕子样棕色的小颗粒。我从上面用力抠下一颗,要喂到贞子嘴里。贞子摇头,示意先救躺在一边已经昏死过去的野田。我过去扒开野田的嘴,把那颗蚕粒送进去。然后又用力抠下另一颗,送进贞子嘴里。
“这是什么?”里奇问。
“对呀,这个能管用吗?”妮娜疑惑道。
野田突然坐起身来,把我们吓了一跳。
贞子也突然坐起来,叫道“好痛啊!”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妮娜不住地问。
野田和一众弟子一齐向我跪下。
“站起来!”贞子厉声道。“你们忘了我给你们说的了吗?不论对谁都不要下跪,你们如果真的是有情有义的汉子,那就在心里记住自己应该怎样做,做什么,然后去做,而不是把爬在地上当作是对别人的报答和交待。”
弟子们起身。再次向我鞠躬。
妮娜把我拉到一旁。“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是啊,未然,你快说!”大家都围上来逼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出门时,珍儿给我这个,告诉我如果受了伤,就抠下一颗吃下去……没想到还真管用……”
“又是珍儿,哈!这个保姆不简单!”秀才大叫。
“是啊是啊,我怎么没摊上这样一个保姆呢?”
“未然,你真幸运,好好珍惜吧……”
我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12
里奇回城告辞。不一会儿,洛克自己一个人来了。他见贞子和野田好好地在那里,完全恢复了,大吃一惊,围着他们反复看。
洛克对我说,“博卡有重要事情找你。”
“我?……好吧……”
伊莎贝拉与我随行,继续当她的保护神。
进到城里,直接去了委员会大楼。洛克把我引到博卡的办公室。
“未然先生,请坐,快请坐。”一见面,博卡就迎上来和我握手。里奇也在那里。
我坐下来。
“嗯……是这样的,未然先生。我也是武术世家。我的一个重要传人,是我堂弟的儿子,我一直把他视为已出。他在前不久的一次竞赛中,受了重伤,一直没能恢复。我们为此想尽了办法……我想,您能不能……”
里奇冲我点头。
“我尽力吧。”我说。主席、里奇、我、洛克快速来到一处住所。进了门,来到里间,见到一个壮大男人躺在床上。我来到床前,掏出小盒,抠下一颗蚕子给他喂下。不一会儿,他活动了一下腰身,下了床。博卡非常高兴,连连称奇。“太好了,太好了,我的孩子。”他和那个壮大男人拥抱。又转身向我致谢。
蚕粒没剩几颗了,得赶紧走人。这个城里受伤的人一定很多,如果都来要,几下就没了。
洛克开车把我们送出城。
回到我们的房车,见野田还没回来。我们有些担心。
当时野田坚持与我们一道回城,说要再向约瑟夫先生当面谢罪并感谢他手下留情,没有杀死贞子。我们担心约瑟夫不会放他走,因为他现在恢复了,按说应该打完三场并且全部获胜才能离开。
他说他不怕,即使约瑟夫坚持要他打下去,他也愿意。他当时是失手打死了他的儿子,为此心里很不安。大家本来切磋武艺,结果却要了人家性命,这与搏击的本意相去甚远。
左等右等他不回来,我一是担心他会被约瑟夫扣下;二是担心约瑟夫知道贞子恢复,会不会也不放她走?如果那样就麻烦了。恐怕还得继续打下去。是重新开始三场比赛,还是只打第三场?
从最后一场决斗的情形可以明显看出,约瑟夫已经摸透了贞子的路数,之后如果两人再度比拚,比拚的重点就不再是技术和技巧,而是功底、实力。在这方面,相比之下,贞子明显弱于约瑟夫。
救护车来了,见没事,又走了。不一会儿,又来了辆小型客车。是贞子的弟子们叫的。
野田还没回来,大家都很着急。
贞子和她那几个弟子打打闹闹像一群快乐的孩子。这些人,真是搞不懂。
他们好像并不担心野田,好像即便他不再回来,也是一种英雄壮举,比偷偷跑掉要高级高大很多。他们好像很为他们这位师兄感到骄傲似的。
不过,还有一点,他们可能也比较相信约瑟夫,相信他不会做出太出格的事儿。
在这一点上,这座城里的武士们倒确实都有些胸怀坦荡的味道。
不过,如果约瑟夫真的把野田扣住不放,也是符合搏击城的规矩的呀!
野田回来了,尽管我之前作过各种“假设”,但还是有些意外。
“他同意放我们走。”他向贞子汇报。“我还会回来,这里能让我学到很多东西。我也想让我们龙泉门的武艺在这里发扬光大。”
“我支持你!”贞子拍拍他的肩膀。
之后贞子对我们说,野田是个武痴,非常喜欢武术。可是在聚居区外无用武之地,也没几个人欣赏。“这里更适合他。”
贞子对她的弟子们嘱咐一番,然后互道珍重,洒泪告别。
这个小女孩,做起掌门来,还是有模有样的。
13
“啊,总算结束了。”回到车上,里奇松了口气。
“我建议我们把车开到距搏击城比较远的地方停泊。”我担心万一城里又有人来找我……
大家同意。
“你们大家听着。”车开到距搏击城外几十公里一处平坦地面刚刚停下,贞子就跳起来大声说。她身上那股小魔女的劲儿又上来了。“从今天开始,珍儿就是我妹妹了,是亲妹妹,不,比亲妹妹还亲!你们谁都不许欺侮她,尤其是你——英、未、然!如果你敢欺侮她……”她冲我挥挥拳头。
秀才朝我吐舌头。
伊莎贝拉笑着把贞子拉过去。“好了,贞子,你别吓着他。”
贞子转过头,又冲我恶狠狠瞪了一眼。
这是哪儿跟哪儿呀!莫名其妙!
听到伊莎贝拉和贞子在那边又说又笑,我心里很不舒服,怎么就没人体会我的感受呢?于是一个人卷缩地蹲在过道里。很委屈的样子。
妮娜过来抚抚我的背,算是安慰。约翰和大卫在距我不远处小声絮叨,不住地低声笑。一定是在议论我。他们应该是觉得我非常可怜是吧?
突然一想,不对,最近伊莎贝拉和贞子走得特别近。我觉得我肯定又是犯了反应慢半拍的老毛病。现在想来,早就有这种迹象了。按说伊莎贝拉和贞子根本不是一路人,就算大家同是研究人类学的同行,又是考察团的队友,可是她们性格差异很大,文化背景又不同,应该走不到一块儿去。可是她俩却经常在一起唧唧咕咕,亲密得不得了,伊莎贝拉甚至把我这个大情人和娃他爸都放在一边不管不顾不答不理的。
我真搞不懂这些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甚至怀疑我这次参加考察团并与伊莎贝拉相遇,也是珍儿和伊莎贝拉密谋安排好的。心里不禁一阵发凉……
转念一想,她们一个是学富五车令人敬仰的超级大美女,一个是无所不能又深爱着我的的灵性小保姆,有必要费那么大心思、绕这么大圈子算计我吗?我,英未然,有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是需要别人算计的吗?
不禁笑了,我真是太自作多情,也真是太多心了。更何况,她们一个个都把我当成宝贝……
14
“英未然,请给我一粒你那个神奇药丸。”妮娜走到我近前,严肃地说。
“为什么?”我吃了一惊,有些不高兴,就算是要,也不应该是这种态度啊。
“我必须得研究一下。我们专门搞人体研究的,在全球各地有近百万人,有三万一千九百六十多个试验基地,其中有药物实验室十七万八千多个。可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么神奇的药丸。这简直是对我们学识、知识、才能的污辱!并且,我也没听说过机器人世界研制出来这种药丸,我没见到过,也没听说过。神奇到不可思议。贞子伤得那么重,就算立刻送去医院,及时手术,可以勉强保住性命,但要康复,没有一年肯定不行!说不定还会留下残疾,比如瘫痪。可是,就那么一颗小小药粒,立即就恢复了,和没事人一样。这里面肯定有名堂。不行,你非得给我药丸不可!”
我步步后退,她步步紧逼,XX都快要顶到我胸口了。
“是的,我们都没听说,也没见过。这里面确实有问题。”眼镜刘强说。
“我,我,我……”我说什么呢?我什么都不知道呀。
乖乖把药粒交给她我不愿意,因为她欺人太甚。好像抢似的。可不给吧,似乎也说不过去。还是伊莎贝拉过来帮我解围。她把妮娜拉过去,两人唧唧咕咕说一阵,妮娜就不再来逼迫我了。
不过我反倒觉得确实应该给她一粒,因为她确实是出于科研需要,而不是搞别的。
我拿了一粒给她,数数,还剩下不到10粒。心想,这珍儿也是,这么些小小颗粒的药,也不多弄些个。
“谢谢,未然。我为我刚才的态度向你道歉。”
“没什么,你也是为了研究。”
“说到研究。”詹姆斯接上话槎。“你这个保姆确实与众不同,首先应该好好研究她……”
我立在那里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好。
“你们别为难他。我来给大家解释。”伊莎贝拉说。“珍儿其实对未然真的有感情,这种感情胜过凯瑞对珍妮的感情。另一个不同点是,珍儿确实聪明。她能够明显意识到未来的情景。未然,你说,珍儿最怕什么?”
“怕什么?我……”
“她最怕百年之后,你很老了甚至不在人世了,她还依然那么年轻地活着。她不会像凯瑞那样在珍妮老得不行了才在那里傻等,她要主动出击,尽量在一切发生之前找到解决办法。或许最终同样不会有结果。但努力不努力肯定大不一样。我相信,这个东西弄不好就是珍儿在这种努力当中发现出来的。”
“那真是太神奇啦!我一定要见见她。”妮娜激动地说。
完了,又来一个!
“看来你的珍儿危险了,人人都想抢她……”秀才说。
“一般机器人都没有情感和感情。因为在机器人的设计制造中没有这一项。情感和感情不能以数据量化,也就无法通过数据测量和数据设计规范其合理范围、力度、量度、角度等等。甚至可以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怎样去生产出情感,更不知道如何才能编制出情感软件。它是不可控的东西。更加不能精确控制。所以,普通机器人只能在理性范围内活动。他们表现出的责任、认真、忠诚等情感其实都是我们认为的情感,并非机器人本身产生了什么情感。”
她又开始演讲了。那股劲儿又上来了。整个人都充了电似的洋溢光彩。
“我在写《保姆》一书之前,收集了大量资料,在实例上,重点观察分析了我的保姆玛丽和珍儿的区别。我的保姆玛丽和凯瑞以及其他保姆一样优秀。我在家里有个规定,其他人都可能有错,保姆永远正确!”
大家笑了。
“你们别不相信,保姆真的不会犯错。有时你认为她错了,可是事后总会发现,真正错的不是她。甚至可以这样说,她的身体里就没有犯错程序。就算你指示她、逼迫她去犯错,她都犯不出来,因为没那个程序。”
我递瓶水给她。
“珍儿有什么不同呢?最大的不同是:她产生了感情,或者说,是她的机体里、系统里衍生出了感情。于是她明显地跨出了原有设计框架和系统框架,不断地向外探路,有了情感,有了追求。这个追求不止是按照原有固定环路做工,还加进了感情因素的激发和引导。比如她不想未然衰老,她想留住他,让他永远年轻地活下去。这就是追求,这种追求不是来自机器人理性,她肯定没有这样的理性!而是缘于她对未然的深切、浓烈的感情。”
她喝了口水。我怎么觉得她是在讲故事说童话,而非陈述事实。
“就像妮娜所说,这种追求可能不会有结果,但她同样会像凯瑞那样一直坚持下去,只不过凯瑞是固守,珍儿是不断探寻,想在一切到来之前找到出路。我相信我们所有人的保姆都能做到像凯瑞那样对我们忠心不二,无怨无悔地服务于我们,一直到老到死。可是能够像珍儿那样突破原有回路另辟途径的则少之又少,甚至没有,这正是珍儿的特殊之处。而且她在情感方面确实有着较为丰富的发展。而其他机器人以理性主导,就算偶尔闪现那么一点点情感和感情,也比较稀少、稀薄,没有珍儿来得那般强大、那般强烈和明显,更达不到她那样的量度、强度、力度。请大家特别注意:机器人不会像我们人一样一会儿情绪高涨,一会儿又情绪低落,在情感感情上,忽尔热烈,忽尔冷淡,忽尔……他们要不就不产生情感,而一旦产生,就会在较长时间内一直将某种情感和感情维持在较高的水平,不会时有时无,忽高忽低。这就好像一个热恋中的人一直保持热恋,几十年上百年甚至上千年了还在热恋,这就非常可怕,其能量也非常巨大。由于机器人的智慧、能力巨大,有谁敢肯定在那种爱的强大力量促动下不会发生奇迹呢?她的那种无休止的探索一刻也不愿意停下来的追求就注定会没有任何结果吗?!”
我想起珍儿戴副假学究眼镜认真钻研的样子。又想起近三十年来,她成天钻进书房弄一大堆电脑搞这搞那,还弄个实验室……你别说,闹不好还真是那么回事。
大家点头。不禁赞叹感慨起来。
“伊莎贝拉真了不起,什么事情放在她嘴里一说,就都符合情理了。所有的结也都被打开了。”詹姆斯站起来向伊莎贝拉鞠了一躬。
伊莎贝拉赶紧回礼。“詹姆斯先生,您太客气啦。主要是我和珍儿认识早,有过亲密接触,也一直保持联系。”(我惊得张大了眼睛。)“所以才……那次我身体很差,精神也很糟糕,可是让她那么一弄,立刻就恢复了,人还特别精神。我当时就觉得她可能已经掌握了调整人体的诀窍。”
“啊,那段录像我看过,非常神奇!”罗仲文说。
“我们都看过,”大卫站起来说。“还专门研究过呢。不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那是你给我们布置的一个假像。因为你们在房间,其他人都在外面。没有人证。或许只是你给我们播放了一段电影。”
“你们完全可以那样认为。”伊莎贝拉笑了。“不过那都是真的。请想,我,伊莎贝拉,有搞那么一场骗局的必要吗?”
“也是啊,换了我们,谁都不会去为了什么原因理由去搞那样一个假东西,而且主角还不是自己,而是那个神奇机器人。”
“她看我一眼好像就把我看穿了,我身体的各部位有哪些状况她好像都非常清楚,而且我从她的眼睛里也看见了自己。那种感觉非常奇特。你们以为我的那场舞蹈表演也是故意装出来的是吧?但是,不,那完全是自然流露出来的……就算我故意想做那样的表演我都做不出来……尤其是……飞起来……”
“是啊,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这点,还有珍儿一下子分散成许多小天使……”
“我飘起来,也是之后看录像回放才知道的。我自己都非常震惊。因为你看,我那么重,怎么能够像只羽毛轻飘飘地飞起来呢?……我实话告诉你们,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问珍儿,她只是说,没有办法解释,因为所有的公式加起来可能有上千万之多……”
“啊?难道应用的是物理、化学或者其他技术?”
“问题是一个保姆应该不懂这些……”
完了,看来我们这一路都要以神奇保姆珍儿作为主要研讨课题了。
15
“我觉得,这个药粒如果不能有药理方面的解释,就应该与时空转换位移技术有关。”大卫说。
“有道理!”詹姆斯说。里奇也点头。“可惜我们这里没有物理学方面的专家。”
“我父亲是物理学家。”我说。
“那么珍儿也完全有可能接触到你父亲的那些研究喽?”
我点点头。“她还让我造访过很多物理专家和实验室。”
“让你?你为她?……”大家的眼神有些奇怪。好像我听一个保姆使唤让他们非常费解,觉得不可思议。他们哪里知道我和珍儿的感情啊。
“这就对了!那种可能性就更大了!”大卫跳了起来。
“不行,我得赶紧给我们那些人说说。让多弗教授赶紧召集那几个顶级专家研究此事。”妮娜很着急,恨不能立刻就找到答案。
“这个时空……位移……转换技术是怎么回事?”我疑惑重重。
“我们就以贞子为例。”詹姆斯教授说。“她的身体原来没有问题,对吧?与约瑟夫决斗受到重创,造成严重损伤是后来的事,对吧?那么如果把她身体的时空从受伤后的现在移动、转换到受伤之前,那她不就没事了吗?”
“这,这,这,这怎么可能!”我叫了起来。
“怎么不可能?!这天底下不可能又可能的事多了去了!”詹姆斯有些激动。
“这确实是一个大胆的想法。”约翰说。“可是,就那么小小一颗药粒……”
“问题就在这儿,到底、究竟采用了什么方法。这个方法是珍儿独创还是机器人世界已经有了新发明?”
“对呀!”秀才叫道。“我想明白了!她这本来是要研究如何让未然长期保持在年轻状态的方法。你们想,如果可以转换位移,我们就完全可以把自己的身体状况保持、固定在某个生命年龄时段当中,比如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这样长期不变,不就永远年轻了吗?!”
“对呀!对呀!对呀!”大家一下子兴奋起来。
“永远年轻有可能啦!”
“啊哈,太伟大啦!”
“不行,我得赶紧把这个记录下来,发到研究室,让他们展开分析研究。”大卫说。
其他人也都行动起来。
“未然的小药粒我看就算了,大家都不要再惦记了。说不定以后还能派上用场。”里奇说。
“好吧,反正我们最后一站要去未然家。到时再找珍儿要不迟。”
完了,我家也成了考察目的地之一,而且是“终点站”!
“我都觉得我们继续考察没有太大意义和意思了。不如直接去未然家,考察珍儿算啦!”妮娜说。
大家笑了。
“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把珍儿请来。”里奇说。“我们找个地方,专门和她聊天,研究课题。”
“她哪里懂啊!”我说。
大家齐刷刷地都把目光投向我。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是装糊涂还是生在福中不知福?”罗大头拍拍我的肩。
我有点烦。贞儿眼看不行了的时候,伊莎贝拉总是冲我大叫,让我赶紧赶紧,我当时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来,珍儿肯定告诉她我身上带着救命药丸。说明她们之前早有沟通。她们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呢?再说了,我哪里知道这个东西有这么大作用呢?珍儿也是的,也不详细给我说说,害我被动。
现在好了,又多了个贞儿,还多了个不依不饶的妮娜,这团队的其他人也都对珍儿特别感兴趣,我倒成了可有可无的多余人似的。
16
“未然,”里奇对我左看右看,好像审查我似的。“你老实告诉我你的真实年龄。”
“我……”
“他今天51岁3个月零9天。”伊莎贝拉说。
她怎么这么清楚?而且好像在每天计算、关注我的年龄。这不太正常啊!
詹姆斯呼地跳起来,妮娜也跑上前来。
完了,我又成了他们的科研标本了。
“大家报道时,我以为搞错了,可是翻看花名册,又查验了他的生物芯片,没问题,确实就是他,英未然!”里奇有些激动。
“你是不是每天都吃那个药粒?”妮娜问。口气像审讯。
“没有啊……”
还是伊莎贝拉出来救我,这次加上了贞子。又多个保护神。
我觉得珍儿应该早些告诉我她那些事情,免得我太被动,像个傻瓜似的。也怪我失误,以前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没仔细问过。不过,问了也不知道啊,比如那个药片,她告诉我制作公式,几十万个公式,我能看懂吗?就算是只想知道原理,她一下子给你讲出比几本书还要长的内容,你还是不懂。
不过,一个始终的判断绝对正确,那就是:我的珍儿绝对不会害我,而是想尽办法为我着想。
在这一点上,我特别佩服伊莎贝拉的眼力,她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明白。而且她说她一直和珍儿保持密切联系,这个我相信,可是珍儿为什么一直对我保密呢?而且既然关系那么密切,这么多年也不见一面?何况还有孩子……
之后,伊莎贝拉又一次把我拉出去给我“体检”,贞子也参与进来。她检查得更细致。我倍感诧异之际,心里却踏实了不少,尽管不知道她们这样做的真实原因、目的,但至少可以排除伊莎贝拉精神上有问题。她俩总不至于同时犯神经病吧!
查完,她俩相视而笑,还拥抱在一起,贞子更是兴奋得跳脚。莫名其妙!就算我活得比较年轻,让她们研究出来什么道道来,也不至于这样吧!
完事后,贞子还跑来跑去,蹦蹦跳跳,像只快活的小鹿,更像是一个孩子。我除了傻看着,还是傻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