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月玄澈拉着紫瞳面无表情地走在乔木木前面,身上散发着让人畏惧的寒意。乔木木耸拉着脑袋跟在后面,懊恼着刚刚怎么会认错人,好看的柳眉紧皱着。
没有留意到月玄澈停下来的脚步,乔木木一个劲地撞了上去。月玄澈看着低着头的乔木木,淡淡地开口:“走路你都不需要看的么?”乔木木猛的抬头,明亮的眼睛对上了月玄澈暗沉的墨瞳,心不由的一晃。
月玄澈没有理会,径直拉起她的手走入艺香楼。这里是凤麟朝最著名的戏曲之楼,里面聚集了许多有名的戏曲大师和才艺高超的人,通常他们一晚只表演一个节目,入场费用极高,也因如此这里成了名望之高的人聚集的奢侈之地,一般普通的老百姓是很难进入这里的。
当然,像月玄澈独一无二的魔主,享受的自然是最高待遇。乔木木尾随月玄澈上了阁楼主座,往下一看顿时惊呆了。艺香楼中心是空荡的,半空用棱形梨柱装置了一个造型独特的舞台,四周有数条绳索栓住吊起,万千丝缎悬挂于柱上,美轮美奂。
乔木木看着布置奢望的艺香楼,整个人愣在原地,大大的杏眼闪烁着银花花的星光,眼里流露着浓厚的YU望,回去也叫零在我房间整个…。乔木木心里打着甜蜜蜜的小九九!
表演快开始了,阁楼里聚满了许多慕名而来的达官贵人,一心只想看这艺香楼的镇店之宝的琴艺表演。
月玄澈慵懒地倚靠在贵妃椅上,琉璃般的墨瞳泛着微光,眼睛没有焦距地扫了一下舞台,最后落在了站在一旁发呆的乔木木,眼里的柔光一闪即逝。
“木木,别站着了,坐下来吧,表演即将开始了。”
月玄澈淡淡的话语让乔木木回了神,只能木讷地坐在月玄澈旁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气氛十分的僵硬。偷偷瞄了一眼看不懂情绪的月玄澈,鼓足勇气准备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僵局时。
“那个…澈…”这时,阁楼里响起了悦耳的古琴声,把乔木木的话硬生生地给卡在喉咙里,乔木木一个呼吸不顺畅给憋住了。月玄澈回头看了一眼莫名其妙的乔木木,显然不明白她怎么了。乔木木尴尬地笑了笑,抬了抬手指,示意大家看表演。
月玄澈微微皱眉便不再理会,乔木木艰难地呼了口气,抬手无语地拍了拍胸口顺气。
这时,随着幽幽的琴音,一名女子从后台的楼梯缓缓上来,悠然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她的出现,大家都惊呆了,整个阁楼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然。
她,一身淡紫色的琉纱长裙轻柔随地,腰间束札着紫色的玄丝带,一颗雪白明珠悬挂于腰间,在烛光下闪烁着微微星光,头上梳着精致的芙蓉髻,几丝流苏搭至肩上,娇嫩白皙的脸已被白纱遮住,只留下那双温润动人的杏眼。虽然容颜已隐没在面纱下,但是不难看出是个绝美家人,她的举手投足无疑成了最美的画面,众人都深深被吸引住了。
她,就是艺香楼的镇店之宝,素有“琴音之魂”之称,音瑶。
侍女把玉琴抬到舞台中间,晶莹剔透的琴身一下就吸引了乔木木的目光,她慌的站起身,杏眼紧盯着那台琉璃色彩的玉古琴。那是稀罕的和田玉,琴身绣有精致的梨花纹,在灯光下,玉琴会随着灯的亮度闪烁着不同程度的亮光,琴身晶莹透明。
乔木木心里激动不已,师傅口中曾经说过上古玉琴,那是这世上最珍贵的的宝物,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就是眼前这台了,没想到竟会在这里见到它。月玄澈静静地盯着乔木木异常兴奋的小脸,不禁疑惑,她认识音瑶?
紫瞳淡淡地瞟了一眼舞台上的人,继续伸手往嘴里塞零食,另只手则抓住乔木木的手,丝毫不为那人所动容,看了一眼乔木木,不满地拽了拽她,“你在看什么?看她么?你喜欢她么?还是说你不喜欢我?”
一连串的问题让乔木木措手不及,盯着紫瞳那让人发毛的眼睛,只能一个劲地摇头。紫瞳愈加不满了,一心认定了乔木木是喜欢上了音瑶,不爽地从口袋里拿出火琉璃对着舞台准备进行攻击,这可吓到了乔木木。
这时,月玄澈轻轻敲了下紫瞳的额头,淡淡地说道:“紫瞳,不准胡来。”
紫瞳不情愿地收起火琉璃,坐在旁边哀怨地瞪着乔木木。乔木木欲哭无泪,这孩子的眼神,那叫惊悚啊,她心里不禁发毛。
看着乔木木的表情,月玄澈一直被揪紧的心才松了下,心里窒息的感觉让他莫名烦躁。音瑶巡视了下四周,终于找到了那抹白色俊逸的身影,藏在面纱里的红唇微勾,眼里散发溢彩。她朝前微微福身,然后在缓缓落座。
乔木木微愣,她回头看了下月玄澈,为什么她觉得刚才那女是在向澈行礼呢?错觉么?月玄澈知道乔木木的疑惑,但是并没有理会,确实,音瑶他早已认识。
音瑶安静地坐在那,闭上双眼,似乎正在寻找什么。过了良久,终于伸出纤纤食指,拨下了轻而有力的第一指。乔木木愣住了,整个神经绷紧。
琴开始共鸣,发出阵阵悦耳之音。其琴声忽而如潺潺小溪,静静地淌过原野;忽而如高山流水,叮叮当当奔流不息;忽而如静夜虫儿哝哝,忽而如悠林小鸟窃窃私语,忽而如小河激流勇进,忽而如万马奔腾,忽而如凤舞于九天…。
其音空旷,悠远;其音绵绵,不绝于耳,似乎把人带进了华美的仙境,让人痴迷让人迷恋。这时,音止。音瑶缓缓睁开眼,站起身来向众人福了福身。顿时,四周响起了如雷贯耳的掌声,欢呼声响彻整个艺香楼。
乔木木震惊,一直以来她都只认为这世上能将琴弹出灵魂的就只有师傅了,没想到眼前这人却也能弹出让人迷恋的琴音。为此,乔木木由衷地拍掌致上赞赏之意,小脸洋溢着兴奋,心里想着下次也要带师傅来这。乔木木的举动再次引起紫瞳的不满,更加哀怨地瞪着她,乔木木心里着实的顿了顿,这孩子的眼神…。
看着乔木木笑容,月玄澈微勾嘴角,只要她喜欢,一切都不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