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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枫语斜阳

风声摇曳,醉卧沙场,一将功成万古扬。英雄志,护城邦,可叹几人还故乡?可知今宵前,枫语伴斜阳。

擒下湛华无天之后,天鹰三人并未走远,而是转向来到望月天瀑另一侧的枫语亭。俯一进入枫语亭结界,天鹰便收起兵刃,与方才战场上为其挡下尉迟楚雄暗袭之人耳语两句,自己便独自走开。

湛华无天前些时日曾使用窥天术观察过这里,现在身处其中倒也不觉生疏。他回身端详身后已摘下人皮面具与溟月教袍之人,只见他身材中等、双目如炬、俊脸之上透出一股阴寒之气,左侧脸颊之上斜纹一只三寸左右的黑色鹰羽。只见此人年纪轻轻,却是一派稳重内敛,好奇之下不禁开口问道:“敢问阁下名号?”

那人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随即答道“在下暗羽猎鹰”

这一举动让湛华无天倒是一愣,整个北疆无人不知平波城主不喜繁文缛节,整个城中武士、百姓无一不是放荡不羁,甚至连觐见天鹰之时也不会有人拱手施礼,更别提如此恭敬了,对方这一举动着实出乎他之预料,随即急忙拱手回礼。

此时,已换好便装的天鹰与一名银发老丈缓步走来,天鹰自顾自的率先走入亭中。老丈走到湛华无天身边,柔声说道:“龙主有令,请先生亭内稍待”。湛华无天心中思量到,“龙族之人究竟有何盘算,也罢,既来之则安之”。道了声有劳也进入亭中,与天鹰相对而坐。低头一看,桌上摆着一支翠玉金丝壶,却是只配一个茶碗,而那茶碗就在对面绿袍之人手中,心中倍感纳闷,但转念一想,自己作为一个战俘,能受到如此礼遇已是难得,还敢苛求什么。

天鹰轻抬双目,微笑着说道:“蓝毛的,刚刚跟猎鹰闲聊什么呢?”

听到这句之后,湛华无天一脸苦笑,暗想此人之无礼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随即答道:“倒也没什么,只是请教了将军之名号”。

“哦,也是,我衣服换的有点快了,他是我的右护卫。”

湛华无天转向猎鹰问道:“不知将军何时李代桃僵,进入我溟月教内?”

猎鹰仍站在亭外,娓娓道来:“自联军出兵屠狼谷之时,城主便令我一旁监视贵军,如有机会便伺机潜入贵军,再你们进入藏风谷之时,教主忙于应付谷外飓风,我便乘机掳走贵教之中一名不起眼的教徒,随后便易容混入其中。”

“原来如此。”湛华无天回过身来看着天鹰,说道:“原来我们早已在你的局中。”

“咦,先生说的哪里话,其实,尉迟老头的那点花花肠子,你我心知肚明,我让猎鹰观察你们之动向,不过防微杜渐之举,不久之后你们攻上龙族,玄麟亲上平波城,让我来演一出反间之计,谁知龙族方走,你们的使臣便至,我正好来个顺水推舟。”

“那口剑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那破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还什么道门至宝,遇上龙族圣器居然连一击都承受不住,早知道我就摆着不用了,毕竟供人观赏还是不错的”。

听到此言,湛华无天无奈低头,笑而不语。

壮丽天瀑的另一侧,目睹一场血腥的屠杀与那天外惊世骇俗的剑招之后,欲回转魔界的赫连凰羽独自一人走在树林之中,脑中不断回响着方才战场上的不世龙主。心中暗自纳闷到,“苍宇玄麟究竟是个怎样的人物,观其今日行事风格绝对堪称残暴冷血。但长久以来,龙族在此人的领导之下却从来不曾听闻有类似的事情传出,相比而言倒是早早退出战场的平波城天鹰,早年间传闻其因西北联军围困平波城之时,他曾下令屠杀北疆与西域联军,不下百城的将士与百姓,当日之规模比起今日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自那之后,平波城也成了整个武林人人都避之不及的地方,难道这其中另有蹊跷”。就在此时,远方树林里传来了女人求救声,打乱了他的思绪,“救命啊,来人啊?救人啊”。

只见不远处树林之内一名怀抱孩童的妇人,玩命似的向前跑去,身后一条巨蟒遮天蔽日急追而来,眼看这头巨兽足有水桶粗细,长有百尺开外,锋利的鳞片发出墨绿色的光芒,一双血红的眼睛之下长长的芯子发出让人胆寒的嘶嘶声。此莽名唤护月,多年之前,不知自何处莫名来到望月瀑布,曾造成天瀑附近村民几乎所有的家畜都被其吞食,幸好苍宇玄麟亲自出马,收服此巨兽。但虽说其凶猛异常,但却从来没有吃人的先例,就在今天本来在谭中无事可做的他,突然闻到临湘原上铺天盖地般的血腥气味,竟使它发起狂来。

而这位妇人本是中原沿海的一个名叫凌家弯的村落里的普通的农妇,由于家乡半年前突然出现了一批海贼,这伙人贪婪凶暴、残忍好杀,让原本安宁的小村一夜之间变成了人间地狱。幸存下来的村民们只好背井离乡,各自另谋出路。这妇人一家五口则北上来投奔北疆落夕村中的表亲,谁知路经此地竟遇上这个凶神,妇人年迈的公婆全部丧身在其口中,丈夫也为掩护她们母子两也被其一口吞下。顾不得悲痛的妇人凌氏唯有抱着自己的爱女拼命向前逃,护月似乎有意戏耍着眼前这对母女,只见它并不急于享用这顿美餐,只是紧跟其后,只待妇人精疲力竭之时,在发动最后一击。就在此刻,一道火红的身影赫然来到。

时光流逝,枫语亭内两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已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温柔的阳光,红红的洒在枫语亭上,让原本就包围在红枫林中的小亭更显红艳、惬意。此时,护枫语亭的结界骤然撤去,远方飘来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湛华无天顺着香味飘来的方向看去,看到方才所见的银发老丈,手中端着一壶美酒与两个酒杯款款而来,在他的身后尚有一名白衣男子,竟是褪下金龙战甲的龙族之主苍宇玄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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