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魏谜裳点了点头,用可爱的童声回应着他的话。
“你没有获得我的允许,居然敢擅自改正棋盘。”郑西西严肃地看着她,“为什么要这样?”
魏谜裳楞了楞:“郑西西,你给我正经点。”
“我很正经,大人从来都是正经的。”他用一种很怪异的表情看着魏谜裳,魏谜裳分析了一下,那是轻蔑的眼神,他拍了拍腿上的灰尘,不悦地站了起来“今天我没什么兴致,不玩了。”
郑西西走之后,魏谜裳快哭了,她看着郑络纱说:“络纱,你这儿子成精了,真的。”
“我也觉得。”慕思淳点了点头,直起了腰,“在郑络纱的精心培育下,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大人,不过我觉得很怪。”
“对!我们一定要纠正他。”魏谜裳坚决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郑络纱,“你发表点意见啊。”
“我觉得郑西西这样很好啊,他长大了就不用我这么费心了。”郑络纱倒一点儿也不在乎,“我想要的宝宝呢,就是每天早晨七点叫我起床,为我准备好早餐,然后帮我挑选好衣服,我带男人回家也会用火眼金睛帮我挑选宝宝。”
“做梦吧你。”柳含毫不犹豫地打碎了她的梦想,“你以为是看电视呢,你绝对不能让郑西西成为没有童年的人啊!”
“哪儿有人没童年?郑西西现在就在度过他的童年,谁需要童年?反正6岁之前的记忆大家长大了之后都会忘掉的。”郑络纱拿起一个巧克力棒塞进嘴里。
“我觉得这么说不对。”魏谜裳摇了摇头,“像我的童年过得就是有阴影的,即使有很多事不记得了,也还是会觉得童年过得不尽人意。”
“郑西西我们一起来教育,一定没问题的。”慕思淳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首先我们要让他知道他只不过就是一个两岁的孩子,应该有一个小孩的样子,不要老是装大人。”
“大人不会玩变形金刚。”柳含在一旁反驳道,“他喜欢玩变形金刚就说明他还是个小孩子。”
“我二十岁的时候还在玩变形金刚。”慕思淳抹了抹鼻子低声说,“我觉得问题都出在郑络纱的身上,她没有给郑西西足够的爱。”
“这又管我什么事了?”郑络纱最怕麻烦,她站起来准备落跑,“我可是一直尽心尽力地照顾郑西西的!”
“你有尽心尽力才有鬼了,郑西西胳膊上的红印子不是你掐的吗?”慕思淳瞪了她一眼,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坐了下来,“你给我好好坐着,郑西西今天满两周岁,你要负责教育好他。”
“我没觉得他现在有什么不对。”郑络纱翻了个白眼,躺在了沙发上,“郑西西!过来!”
在电视机面前看电视的郑西西听见郑络纱的叫声,立即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郑络纱,什么事?”
“郑西西。”慕思淳有些不悦了,他把郑西西抱在怀里,“你不能叫你妈妈叫郑络纱,这是很不礼貌的,你知道吗?”
“郑络纱不让叫的。”郑西西严肃地看着慕思淳,白嫩的小脸绷得紧紧的,仿佛笑一下就会引发世界大战。
“郑络纱,现在让他改口。”慕思淳冷冷地看向郑络纱。
郑络纱翻了个白眼与慕思淳对视着,过了半晌,她败下阵来,揉了揉郑西西的脑袋:“好吧,郑西西,你从现在开始可以叫我妈妈了。”
“妈妈!”郑西西立即付诸了行动,郑络纱捂住了额头,“顿时感觉自己老了十岁。”
“郑西西,再过半年,你就要去上幼儿园了,有什么感想?”魏谜裳立即坐在了郑西西的身边,兴致勃勃地看着他。
“幼儿园是什么?”他皱起了眉头,这副样子竟然和苦恼的慕思淳有些相像。
“呃,幼儿园就是……”柳含接下了魏谜裳的话,“幼儿园就是到了一定的年纪,要和小朋友们呆在一起上学的时间。”
“小朋友?”他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可以活活夹死一只苍蝇,“我为什么要和小朋友一起去?”
大家真是对郑西西这个小鬼又爱又恨,在解释完幼儿园的概念之后,郑西西坚决反对去上这个和幼儿呆在一起的学校。因为他认为向他这等成熟的人,应该直接去上高等学校才对。在柳含的嘲笑过后,郑西西决定孤立起自己,再也不理他们。
“算了,我觉得还是不要太想要改变她的性格,顺其自然吧……”魏谜裳有些泄气,再这样下去,她可爱的郑西西就不理她了。
“对了,谜裳,你说要回中国的事情,我订好了机票,就是后天。”大家围坐在一团,慕思淳突然说道。
魏谜裳怔了怔,因为慕思淳的病情,她差点忘了要回中国的事情,一看他已经弄好了,心中不由得感动起来:“难为你还记得,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们要回中国?”柳含慌张起来。
“只是回去一个星期,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就回来结婚。”魏谜裳淡淡一笑,“放心吧。”
“没事,回去吧回去吧,反正现在咖啡店的生意也很好。”郑络纱躺在沙发上悠闲地看着天花板,郑西西一个人在打着超级难玩的电动。
对于现在的魏谜裳来说,中国是个可怕的字眼。它象征着一切即将而来的不快乐、责骂和不理解。魏谜裳知道去中国就是去受罪的,因此心情沉重,当他们坐在了飞机之上,魏谜裳的心脏就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一刻也停不下来。
慕思淳从口袋里习惯性地掏出眼罩,准备套在头上,魏谜裳扯了他一下,有些不安地说:“慕,你说婶婶会怎么说我们……”
“我会保护你的。”他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别害怕。”
尽管如此,魏谜裳还是害怕得全身发抖,这一次她真的做得太离谱了,婶婶他们并不知道慕思淳把她拐到美国来,现在她大着肚子(虽然还没显怀)回家,婶婶他们一定会误以为是她在婚礼前两天跟慕思淳私奔,一定会把她骂得狗血淋头。
而且张鉴,他那么温柔,她真的不知道该拿张鉴如何是好,他一说话,她的心就软了下来,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暮光之城》里的女主角,在狼人和吸血鬼之间做着选择。慕思淳是她最爱的吸血鬼,张鉴是温柔得让人无法拒绝的狼人。现在的狼人,也会狠狠地扑向她的身体,将她咬成无数的碎片。
十几个小时之后,他们降落在了A市的机场。已经一个多月没有回到这个地方了,当魏谜裳的脚真真实实地踏在这片土地上时,还是激动得快哭出来了。但是她立即看见了一个正在张望的熟悉的人。
“婶婶!”她失声叫了出来,然后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显然还没有做好和婶婶相见的准备,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婶婶,她正在左顾右盼地,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而她绝望地发现,婶婶正在等她。
慕思淳握住了她的手,用坚定的语气说:“没事,有我在呢,我们过去吧。”
他拉着她朝谜裳婶婶走了过去,谜裳缩在慕思淳的身后,即使如此,婶婶还是一眼就看见了魏谜裳,眼眶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她擦了擦眼睛,迈着铅一样的双腿走向了魏谜裳。
“谜裳啊,回来了啊。”婶婶走到魏谜裳的面前,两眼红红的,魏谜裳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低着头走到深深的面前,低声说:“婶婶,对不起。”
“先回家,回家再说。”婶婶一眼都没有看魏谜裳,牵着她的手就朝家里走去。慕思淳无奈地松开了魏谜裳的手,紧跟在他们身后。
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店铺,魏谜裳来到了生活了两年的地方,在这个家里她曾经很拘束,也曾经笑得很开心,现在再次回到这个家里,她只感到愧疚。
原仟仟上学还没回来,家里冷冷清清的,屋里的摆设还和以前一样,饭桌上摆着一桌子的菜,用罩子罩着。
婶婶让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然后就去泡茶,慕思淳坐在了魏谜裳的身边,紧紧地靠着她。
婶婶端来两杯茶,魏谜裳接过来的时候没敢抬头看婶婶的表情,慕思淳倒是很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接着,婶婶叹了口气,说:“谜裳,你说我该怎么说你好?”
“婶婶,我知道错了。”魏谜裳的头低得不能再低了,她想挤出两滴眼泪,却怎么也挤不出来。
“这是你的选择,我不怪你,可怜的就是张鉴这孩子,那孩子真是,喜帖婚纱酒店都订好了,你说你这……让我怎么和他交代呢?”婶婶拿自己的手背拍手心,做出很焦虑的样子。
“事情都过去了。”慕思淳看着谜裳婶婶,他的眉宇间透露着淡淡的冷漠,“我们会亲自去和张鉴解释的,谜裳已经怀孕一个月了,我也不能让她太劳累。我们准备复婚了,把谜裳带到美国都是我的责任,她自己也不愿意,她始终觉得很愧疚,我也认为在结婚之前应该回来看望您。”
慕思淳的话说得体面又大方,谜裳婶婶抿了抿嘴,始终没说出什么话来。
魏谜裳坐在沙发上,双手端正地方在膝盖上,她抬头看着天花板,又看看原仟仟的房间,像是个很久没有回到娘家的姑娘,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无比熟悉,她说:“婶婶,晚上我留在这里吃饭,仟仟快放学了吧?我和慕去接她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