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人呐,真是一个比一个会算计!上官顿心头叹息,面上却是轻松的笑意:“这个比酒更让我好奇呐,看来我只能跟你走了。”
“千寻醉的酒可不是只有他有的。”荀子修让人送上几坛子好酒,打开一坛,顿时酒香扑鼻,笑道:“不知这几坛子可能喂饱左护法的酒虫?”
上官顿闻了闻,笑道:“好酒,好酒,好深沉的酒,好深沉的心呐。”
荀子修笑笑说道:“既然左护法这么说了,我也就开门见山了。左护法可知道不久前萧夫人为萧妹妹定了一桩婚约。”
上官顿摇晃着手中的酒杯,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是说你与颜颜的婚事?”
“非也。”荀子修笑道:“萧夫人亲口订约,萧清和萧妹妹亲口承认,若比武为胜,谁都可以娶萧颜为妻。”
手中酒杯已然随性的摇晃着,上官顿似并不放在心上,笑道:“所以呢?”
荀子修淡淡的笑着,注视着上官顿的目光愈发深沉,这个人看似做事毫无章法,乱七八糟,却也不是个糊涂的人呐。
“我记得,我是被请来听一桩旧事的吧?”
“自然。”荀子修笑道:“或许正是荀某忘记好好跟左护法解释解释萧妹妹沉睡的原因,才会令左护法对比武一事不甚在意。”
“哦?那看来我势必得洗耳恭听了。”上官顿假装严肃的说道,可是身子却是懒散的仿佛没有骨头的靠着身后的长椅,与语气中的认真极为不相符合。
荀子修却也并不在意他的态度,饮尽杯中烈酒,带着喉头的辣意,说道:“左护法可知这世间有一种人,他们的灵魂与身体并不是紧密不可分割的?”
“梅尧勋没跟你说过天魔教有一宗秘术是召唤灵魂的吗?”上官顿反问道。
“那么看来左护法会很容易理解。”荀子修说道:“萧妹妹的灵魂不稳,换句话说萧妹妹的灵魂和身体之间存在间隙,所以她容易进入某种不为人知的沉睡之中,而让她灵魂能否留在身体里的关键在于心。”
“这话太玄了,我听不懂。”
“其实通俗一点说就是如果萧妹妹的心太累就无法支撑灵魂与身体之间的契合,那么她一旦睡着就会一直沉睡下去,直到灵魂与身体彻底脱节,而身体死去。”
手猛地一震,清凉的酒水洒在他湛蓝的长袍上,湿润了一片。
荀子修不动声色的将上官顿的表现收入眼中,继续说道:“除了心累之外,如果她不能稳定下灵魂和身体的契合,任何的生病,怀孕,受伤都会让她灵魂动荡。”
“要如何才能稳定?”上官顿迫不及待的问道。
荀子修无奈的摇摇头,说道:“如今她的灵魂被锁魂诀锁住,暂时不会出现问题,可是如果她的心继续这么累下去,迟早有一日锁魂诀会失效。”
“她的心为什么会累?”
“左护法不知道么?”荀子修淡淡的看向上官顿:“今日之事,左护法为什么要用萧老太爷的声音?”
上官顿擦去身上的酒水,笑道:“也许我就是敬佩老太爷所以才用的呢?该进入正题了吧?把我引过来究竟为了什么?你不能比武?”
荀子修不否认的笑道:“话我说到这里,至于上不上台,自然由左护法自己决定。”
淡淡朦胧的月色中,她静静的坐在冰冷的玉白石阶之上,抱着并拢的膝盖,头枕着手臂,微闭双目,不知已然入睡,还是在思索些什么?
玉白长袍带着男子温热的体温缓缓的将她罩住,暖暖的,温温的。
“哥,是你么?”随着萧颜的喃呢,她伸手挽住男子的长臂,循着熟悉的感觉,往上蹭了蹭,嘴角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哥,我好想你。”
萧清无奈的摇着头,真是越来越任性的,怎么就在大晚上的坐在地上睡觉呢?萧清长臂一揽,将萧颜抱起来笑道:“傻丫头,不是昨儿个才见过吗?”
“可是人家就是想哥嘛,很想很想。”萧颜闭着眼睛,脸紧贴着萧清的胸膛,那有力的心跳声是让她安定的良药:“哥,你知道吗?这一天真的很漫长,小妹真的很想你。”
萧清拍拍萧颜的肩膀,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哥知道。”
轻轻的将萧颜放在床上,盖好被子,萧清却更加无奈了,萧颜贪恋的拉着他的手臂,呼吸均匀绵长,已然睡着多时。萧颜嘴角勾起一抹宠溺,靠着床沿坐下,低头细细的注视着小妹。
虽然进屋许久了,小妹的鼻尖依然红红的,萧清忍不住眉头紧皱,再一次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弯身之时,他与她竟隔得是如此的近,仿佛只隔着一层云母片窗户薄纸片,她的眼,她的眉,她的呼吸,一切的一切与刻入他心底的所有都是那么一致,她的手还牵着他的衣袖,她的嘴角是对他眷恋的幸福,他的小妹,她是他最想守护的小妹。
“颜颜。”轻轻的一声喃呢,温热的唇印上萧颜的侧脸,许是被冷风吹了太久,冰凉的触感瞬间贯穿他所有的神经,仿佛是如梦初醒一般,他诧异于自己的由心而发,坐起身子,嘴角苦涩缓缓荡漾开来,直入心底,而当他真的坐起来之后目光飘向门口,那个温润如玉,淡雅若菊的男子,手背负于后,目光暗沉的注视着这一切。
温初旭抬步上前,淡淡的笑道:“还以为颜颜没有休息呢,没有照顾好颜颜,却让萧兄在如此繁忙的时候操心,确是初旭的不是。”
萧清默然片刻,拍拍萧颜的肩膀,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颜颜,听话,哥要去处理事了。”
即便是在梦中,萧颜亦很听话的放手,萧清起身朝门口走去,与温初旭擦肩而过之时,只说道:“哥哥对妹妹,初旭不要误会,下次也绝不会再发生。”
“我知道。”温初旭淡淡的应道。
唉切!萧颜又打了一个喷嚏,一早上竟然打了五十多个,看来昨儿个确实是不该坐在石阶上等宋成洲等到睡着。
她是疯了吗?居然会等那个邪气的男人,想知道他手中的证据究竟是什么,萧颜摇摇头,她可能真的是疯了,那个人的话,她怎么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