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凌说罢,毅然转身离开,背后却传来萧颜怯怯的声音。
“如果我不叫哥了,如果我再也不不听你的话,你会赶我走吗?”
“只要你不再把我和别人搞混。”
“那么……”萧颜怯怯的叫道:“明日。”
明日凌赫然回头,眸子中闪动着不明的波动,而他的内心更是如狂风暴雨般不能抑制,他不禁迷惑的问着自己,这一句话为什么他竟觉得自己等了许多年,期盼许多年?
萧颜见他眉头一缕深深疑惑,低头,揪着被子的一角,轻声说道:“如果你不喜欢,我以后不这么叫了。”
“你敢!”
嗯?萧颜诧异的看着他,他的意思是她可以这么叫吗?
花自在蹲在窗户下的墙角画圈圈,小姐居然变傻了,他家聪明绝顶,智谋无双的小姐居然在这么个不明身份的百花宫魔头面前变成了个傻丫头,呜呜呜……。他诅咒他……
深夜,街头小巷都已逐渐安静下来,人们皆已进入梦乡,可是宋家却是一片混乱。宋世议瘫在床上脾气也暴躁异常,无论仆人被他打骂出去,偏偏门口那个惹人心烦的李玉成却一直站在那里死都不肯离开。
“混蛋!”宋世议指着一个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的男人说道:“你去问问,他究竟想要干什么?难道他还想吊死在我宋家门口不成?”
“我看他就是这个主意。”宋成洲懒散的靠着椅背,一边喝着茶一边笑道:“或许他是见自己武功太差报不了仇,想着在我宋家门口吊死,兴许能换来江湖武林对我宋家的讨伐,还能报个小仇呢。”
“成洲!”宋世议怒喝道:“你这是宋家长子该有的态度吗?”
“怎么父亲不满?”宋成洲挑眉说道:“我不是一直这个态度吗?”
“你,你,你……”宋世议气的手直发抖,这是刚才的男人进屋跪下回报道:“庄主,李公子说,他说……”
“快说!”宋世议一巴掌打过去,命令道。
“李公子说,他说,他就是要站在门口,要一直站下去,让江湖人看看往日自称侠义的宋家是怎么对待昔日好友遗子的,他要看看宋家要怎么圆这个脸面。”
“混,混蛋!”宋世议气的吐血,扶着墙边骂道:“让他滚进来,让他滚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要赖在我宋家到什么时候。”
“庄主,刚才李公子让我对您说。如果你问他赖在宋家到什么时候,他说……。”
“说了什么?”宋世议咬牙切齿的问道。
“他说到宋家全都死无葬身之地。”
“混!”噗,宋世议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气昏了过去。宋成洲坐在一旁继续喝着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笑。
想不到呐,宋家那个莽撞的笨小子居然也有开窍的一天,懂得用他们宋家的名誉地位做要挟,看来还不懒嘛!这出游戏但是更精彩了,就是不知道玩到最后还剩下几个。
萧颜走出房门,晨曦微光中缓缓的伸了个懒腰,这时百里冰端着一碗药从天而降,笑道:“可能这里不方便小姐煎药,我给送过来了。”
萧颜接过,温的?
百里冰笑道:“就在附近寻了处人家做的,易青也醒了,以他那超乎常人让人又嫉妒又憎恨的体格,应该会很快会恢复,小姐也不用担心。”
“嗯。”萧颜点头,慢慢喝下苦涩的药,百里冰继续说道:“李玉成和宋家势同水火,以他鲁莽的性子,头痛的宋家应该很快会露出马脚。”
待萧颜喝完,百里冰思索片刻问道:“小姐,百里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萧颜擦了擦嘴角,笑道:“什么?”
“除了相貌,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你能如此认定他就是庄主?”这是他深深的疑问,如果他是在萧清不假思索来不及反应出手相救的时候肯定的话,那么小姐呢?只是凭那一眼的相似吗?
“这个么。”萧颜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笑道:“大概是问道吧。”
说着,她抬头对着明日凌灿然一笑,跑到他身边笑道:“是来看我的吗?”
明日凌低着头看着萧颜,她一张小脸充满了期待,可是那种期待中透着一个人的影子,他最不想见到的影子。她肩头一片深沉的竹叶压在那里,犹如许多他了解到的她所担负的责任。
心头一颤,不忍,他抬手拈起那一片落叶,却说道:“我是来看谁将我阳明山庄当成了自己别院的。”
萧颜低下头哦了一声,满满的失望,他嘴角微微蠕动,手抬起,就在要碰到她的秀发的时候,她却突然抬手,已然幸福的笑着,她拉着他的袖口问道:“哥,不,明日,吃早饭了吗?我做给你吃好吗?我保证不会像上次一样混满中药的难吃,会很好吃很好吃的。”
她的强调,她的急切,他无法拒绝,只能点头,望着她欢快的背影,他失神在自己的不能之中。
“或许你不会明白为什么她那么对你,或许你不会明白为什么那天你会身不由已突然救她。”百里冰说道:“或许现在也不会懂因为是你,所以小姐想都没有想过百花宫与她自己,与我们之间,但是她相信,只要她相信,我们就都相信的,你身体里有着那样一个让我们都相信的灵魂。”
明日凌坐下,目光落在药碗之上问道:“她为何要吃药?”
百里冰瞟了一眼萧颜离去的方向,不回答只是由着自己的心说道:“小姐说过没有被动的失忆,只有主动的忘记,明日凌宫主,如果你的心,你的感觉还不曾忘记,那么就别做违心之事。”
“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跟我这么说话?”明日凌冷眸说道:“别以为我让你们进了阳明山庄,你们就有资格对我百花宫的事指手画脚,你的命也不过在我一念之间。”
百里冰默然片刻说道:“生死一念,荣兴一念,悲喜一念,只这一念之间却要耗尽一生痴迷方才能痛悟,五年前我被救的时候,曾经有人这么说过。那天他也曾说,此生最痛便是年少轻狂时的一场错过,宫主,你会错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