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帆的床在房间的右角,木制床头的上方挂着刚洗完的内衣,床上被褥叠得整整齐齐,紧挨被褥的地方堆着一堆毛线和未织完的毛衣。另一张床铺空着,张帆说,她今天有事请假回部队了,得四五天才能回来。
张帆正在编织毛衣,前胸的梅花已经织了一半。李扬的到来着实让她没想到,现在看到日思夜想的恋人站在自己身边,心里美得象花儿一样。
“你这个大队长的随身马弁还有时间到省城来看我?”张帆红着脸问道。
“平时还真没有时间来,今天是跟大队长来省军区办事,挤出这点儿时间来看看你。怎么客人来了也不让座呀。”
“你随便坐,到我这里还客气。”张帆一边说着,一边忙着给李扬倒水。“到我这儿干什么来了?”张帆问了一句。
“明知故问。”李扬回答得含蓄。
“到底是干什么来了,别含含糊糊的,我要你说出来。”
“你呀,一点都不含蓄。”
“说嘛,我不需要含蓄。”
“想你呗!”李扬边说边紧挨着张帆坐了下来。
“不要这样,这个时候学员们都吃完了晚饭,说不定一会儿就有几个冒失鬼不敲门就进来了,咱俩挨的这么近让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张帆推了李扬一下,挪了挪身子,随手拿起刚织的毛衣低头织了起来。
“呦,刚才还嫌我含蓄呢,现在你怎么也含蓄起来了?”
“我是说说话不要含蓄,行动还是应该含蓄一点。”
“给谁织的毛衣?怎这么好看。”李扬装作不解的问。
“给小狗儿织的。”张帆说完诡秘地瞄了一眼李扬。
李扬站起来假装严肃地说道:“我看了,这件毛衣张帆同志是给一条公狗织的,并且还是一条高大的公狗。”
张帆没好气儿地说:“你说对了,公狗过来,试试这件毛衣,穿上合体不合体。”
“那你还在床上卧着什么,还不下床。”
张帆下床,没好气儿地捶了李扬一翻,然后拿着毛衣在李扬的前面和身后比了比。“毛衣穿在你这条公狗身子还挺合适,看来不用反工了。”
李扬瞅准机会顺势把张帆抱在了怀里,不管张帆怎么挣脱,他就是不松手,就这样两个人一句话没说抱得很紧很紧,直到外面站岗的哨兵大声查哨,两个久别的恋人才不情愿的松开了手。
已是凌晨3点了,两个人同坐在一张床上悄声地聊起了儿时的往事。当聊到张帆因不让参加一次战斗而哭鼻子的时候,张帆的拳头像雨点似地打在了李扬的身上,李扬还以鬼脸,就这样,一阵笑声一阵打斗声,一直到晨光洒在了床上。
“坏了,已到晨练时分,全体学员要集合训练了,你抓学员们还没起床的空档回去吧,别让领导看见。”张帆急匆匆地催促着,李扬也感到呆的时间是长了点儿,回去后如何向队长交待呢?他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张帆,临出门前没忘了亲了张帆一口,然后快步回到了省军区驻地。?
石柱和金环一刻不停地赶到了县大队,本想找到李扬和张帆好好地热闹一番,由于李扬陪大队长去省城开会,张帆也在省城培训,所以,不仅伙伴没见着,参加队伍的事也没办成,心里很是失望。但他们还是没有白来,见到了在西山战斗中立了大功的大个子小队长,聆听了他关于西山战斗的精彩故事。
“你俩可不知道,说是一百多鬼子,实际足足有二百来个,并且是轻重武器样样都有。后来从俘虏的嘴里得知,这是一个中队,是准备第二天进山围剿咱们村民和部队的,结果刚到半道就被咱们给解决了。”
两人听着听着,心中更加佩服县大队了,他们暗暗发誓,一定要参加县大队,象大个子小队长那样,亲自上战场打鬼子。时间不早了,俩人告别了大个子小队长,连县城都没逛急忙赶回了李各庄。—
根据可靠情报,日寇最近有一次更加厉害的报复行动,主战场就在鹊山一带。大队长向省军区汇报完工作后迅速回到了县大队。
李扬自从离开张帆以后,心情别提多好了,平日里不爱唱歌的他,这些天嘴里经常哼哼一些抗日歌曲。大队长看了后有点莫名其妙,“有喜事儿呀?”
“什么喜事儿?”
“没喜事儿整天瞎哼哼什么?”
“咱们打了胜仗不值得喜一回吗?”
“值得,非常值得。我想如果要是见到久别的恋人那就更值得了,我说的对吗?回答我。”
“这个吗,你怎么知道的?”
“你那点儿小伎俩,全在你脸上写着呢,第二天就露馅儿了。但有一点我要说,那天晚上的举动今后要收敛一些。”
李扬摸摸脸,一阵儿发烧:“那天我也不是有意晚回来,今后一定注意。”
“过几天,咱们要召开小队长会议,传达省军区领导的指示精神,安排部署作战行动。你要把工作安排一下,骑马通知各小队来开会。”大队长吩咐道。
“咱们不是有电台吗,干嘛还要亲自通知呀。”李扬问。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两个原因,一是咱们的电台最近不好用,怕耽误事儿,二是怕鬼子劫持电报进行破坏。”
五个小队分散驻防在方圆百里的山区,路非常难走,有的隔座山,有的隔条河,所以没有特殊情况大队不经常召集会议,但这次不然,有几个重要问题必须聚在一起研究落实。
李扬奉命前往,一会儿骑马,一会儿徒步,见山则爬,见河则趟,昼夜兼程。
可就在为最后一个小队送通知的时候,一个突发事件把李扬弄得神魂颠倒,差点耽误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