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师看了看小叶子的手语,对瞳瞳说:“小叶子是想问问你的身体好点没有,上次在水里有没有受伤,她说她昨天晚上做梦的时候梦到了你。”
瞳瞳一听马老师的解释,眼圈又有点红了,看着小叶子说:“小叶子,你不用担心,姐姐已经没事了。”
小叶子对瞳瞳笑了一下,用小手摸了摸瞳瞳的脸,让后又比划了些什么,马老师赶紧解释说:“小叶子说,瞳瞳姐姐今天很漂亮,和她梦到的一样。”
瞳瞳笑着,亲了一下小叶子的脸蛋,对小叶子说:“小叶子也很漂亮,姐姐很喜欢小叶子,来,把这些吃的拿着。”
小叶子接过瞳瞳手中的几包小零食,用一只手开心地揽在怀里,另一只手向马老师比划着,然后又看向瞳瞳。
马老师对安铁说:“小叶子想让瞳瞳去她住的地方,要把瞳瞳给她的衣服穿上给瞳瞳看看。安先生,要不我带你们参观一下孩子们的寝室吧?”
安铁看了一眼瞳瞳,说:“行,这些孩子都很可爱,我还真想看看他们的生活环境。”
马老师看了一眼正在吃瞳瞳带来的东西的那些孩子,叹了口气说:“我们的经费很紧张,所以孩子们的生活有点艰苦,这社会上多一些你们这样的好心人就好了。”
安铁听了马老师的话,又看看这群孩子,那些孩子们津津有味地吃着桌子上的东西,脸上幸福而满足,这些在平常孩子眼里再普通不过的零食,现在却变成了这群孩子眼里的美味,这种场面看得安铁心里酸酸的。
马老师把活动室旁边的轮椅推了过来,正打算把小斌抱上去,安铁赶紧走过去,抱起小斌,小心地放在轮椅上,小斌看着安铁,轻声地说了句:“谢谢叔叔!”
马老师把小斌的位置调整了一下,然后对安铁说:“没办法呀,我们这里残疾孩子挺多的,轮椅不够用,经常是两三个孩子用一个轮椅,这个是我刚从别的班拿过来的。”
小斌手里一直紧紧拿着瞳瞳送他的航模,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可一坐上轮椅后,小斌把航模递给马老师是说:“马老师,你先帮我拿一下,我去收粉笔。”说完,小斌滑到黑板前面,用一个小盒子把黑板下方一些用过的粉笔头一颗一颗装起来,瞳瞳看了看小斌,然后问马老师:“小斌把粉笔装起来干嘛?”
马老师说:“小斌是我们这里的班长,他怕粉笔放在这里被别的孩子用光了,所以一到下课后,就把粉笔收起来保管,第二天再放回去。我们这里用什么都很紧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瞳瞳听了,深深地看了一眼小斌,低头着头,仿佛在想些什么。
在马老师带着安铁和瞳瞳去参观孤儿院孩子寝室的路上,小斌把粉笔的盒子放在自己的腿上,快速滑动着轮椅走在前面,看得出,小斌非常高兴带着安铁和瞳瞳去参观他们的寝室。
就在这时,路上的小石子使小斌的轮椅一歪,盒子里的粉笔掉了一根出来,小斌赶紧弯腰去捡,小斌的腿根本使不上劲,捡了好几次都没有把粉笔捡起来。就在瞳瞳打算走过去帮小斌捡起来的时候,小斌的轮椅一下子倒了,小斌被重重地摔了下来,盒子里的那些粉笔头散落了一地。
瞳瞳赶紧跑到小斌身边,扶起正在挣扎着起来的小斌,眼泪刷的一下流了下来,一边哭一边说:“小斌,你有没有摔伤?疼不疼?”
小斌看了看瞳瞳,淡淡地说:“姐姐,我没事,都摔习惯了,你别哭了,不疼。”
安铁也快速走过去,把轮椅扶起来,然后把小斌抱上去,抱小斌的时候,安铁注意到小斌的脸上蹭破的一块皮,血正从伤口处慢慢渗出来,虽然看着不是很严重,但肯定很疼。
这时,瞳瞳也注意到了小斌受伤了,哭着说:“小斌,你受伤了,能不疼吗?”说完,瞳瞳对着马老师说:“马老师,你们这里有医务室吗?得给小斌消消毒,包扎一下呀。”
马老师走到小斌身边,观察了一下小斌的脸说:“小斌,一会我给你涂点紫药水吧。”
小斌对马老师点点头,然后说:“等一会再说吧,我先把粉笔捡起来。”说完,又要去捡散落在地上的粉笔。
瞳瞳一听,赶紧说:“小斌,你别动了,我帮你捡。”说完,瞳瞳蹲在地上,把粉笔一颗一颗捡进小盒子里,小叶子也蹲在瞳瞳的旁边帮忙捡。
安铁看着这样的场面,心里一揪一揪的,那些散落在地上的粉笔,此时洁白得有些刺眼,安铁也蹲了下来,把那些发烫的粉笔一颗一颗往手里拾。
整个过程没有人说一句话,可是这场无声的行动,仿佛产生了一种巨大的力量,让安铁觉得整个世界都是纯净的,善良的,美好的。安铁看了一眼瞳瞳,只见瞳瞳正在专注地捡着粉笔,连白色裙子拖在地上也没有理会,安铁还看见瞳瞳捡过的地方偶尔有几滴水渍,安铁知道瞳瞳还在哭,只是哭声是那么细小、那么微弱,别人很难发觉。
众人把粉笔捡完之后,瞳瞳把那个装粉笔的盒子放在小斌腿上,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着说:“小斌,都捡起来了,一个也没少。”
小斌看了看满脸泪痕的瞳瞳,对瞳瞳笑了一下,说:“姐姐,你快哭成花脸猫了,呵呵。”小斌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安铁、马老师和小叶子都笑了起来。
瞳瞳不好意思地擦了一下眼睛,看了一眼安铁,然后对小斌笑了笑,没说话。
这时,马老师揉了一下眼睛说:“安先生,我去找个人帮小斌擦点药水去,我让小叶子先带你过去,我一会就过来。”说完,马老师把小叶子拉到一边,对着小叶子打了一会手语,小叶子高兴地点点头。
马老师把小斌推走后,小叶子拉着瞳瞳的手,一蹦一跳地往前走着,很快就来到几个孩子共住的一个宿舍,孩子们看见有陌生人进来,纷纷紧张地看着。
小叶子向孩子们打着手语,孩子们的表情才放松下来。然后,小叶子开始换上瞳瞳送给她的衣服,拿着一个小镜子左照右照,不时得意洋洋地看着别的孩子,在穿着瞳瞳送给她的一件黄色的连衣裙时候,小叶子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床底下摸出一个装衣服的纸盒箱子,打开箱子盖,一顿翻找,终于找到到一条粉红色的旧纱巾,围在脖子上,然后非常得意地看着瞳瞳。
安铁一看,小叶子拿出来的脏兮兮纸盒箱子里装着不少破旧的衣服,有一些看起来还很大,一看就是人捐赠的。小叶子还像宝贝似的,拿出纱巾后,又谨慎地把箱子塞回床底下去。
安铁一看,小叶子穿上瞳瞳的那件淡黄色的连衣裙时,整个宿舍突然为之一亮,小叶子的脸因兴奋而发红,羞怯而期盼地看着安铁和瞳瞳,宛如春天里的一朵嫩黄娇艳的黄花。安铁突然想起第一次刚刚见到瞳瞳的场景,瞳瞳也是这样一副羞怯而期盼的眼神。
安铁回头看看瞳瞳,发现瞳瞳正盯着小叶子,眼泪正一滴滴顺着眼角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