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微亮,啊榆早早的就起床,小心翼翼的蹑着手脚,生怕发出一丁点声音吵到他们,背着书包走到楼下,却撞见刚起床正准备做早餐的福婶。
看着背着书包的啊榆,福婶疑惑,打着哈欠,神志还不是很清醒,问道“啊榆,今天不是星期六吗?这么早你这是要去那儿?”
啊榆局促,不知该不该说实话,低头,半响,再抬头时已下定了决心,“福婶,麻烦您告诉爷爷,我去海滨了,明天就回来”。
一说完话,便是拔腿就跑,听不到身后的呼唤声,啊榆不知道明天回来会是怎样的暴风雨,但啊榆不想说谎,尤其是对自己的家人。
跑至小区,洛晨已经在等着,见小跑着有些慌张的啊榆,逗着趣儿问“后边有鬼追你了?”
啊榆无言,他们这算是离家出走吧!哪有人像他这般大摇大摆挥个手说再见的姿势,喘口气说“怕爷爷知道”。
“知道就知道呗!怕什么?大不了咱们私奔去,永远不回来了,看他能把你怎么着?”洛晨挑眉,对这个提议异常兴奋。
啊榆笑,觉着这样的洛晨幼稚的很,挥去忐忑不安的心情,不再多想,扬着嘴角,可以回家的心情是很好的,跟在洛晨身后说“我们走吧!”
到了车站,距离开车的时间还有半个钟,洛晨拍着肚子,可怜兮兮的“啊榆,我肚子饿了”。
洛晨不吃早餐,一直都是,落下了胃病,时常便会发作闹腾一番,疼得洛晨死去活来的,可这家伙死不悔改,一如既往,现在却说饿了,可把啊榆高兴坏了,点着头说“好的好的,我马上去买早餐”屁颠屁颠的跑去买早餐。
“两个包子,两个鸡蛋”啊榆笑,对着老板说,半响,接过包子鸡蛋,行至半米,又折回来,“老板,这儿有晕车丸吗?”
洛晨娇生惯养且有点小洁癖,若不提前给他吃上晕车药,啊榆笃定,他定是受不了大巴车上的味道和长时间的车程,而且洛晨奉行一条死律“能打针的病,死都不吃药”,可想而知他是有多讨厌吃药。
多年以后,啊榆才知道,洛晨奉行的死律和医学原理是相反的。
“有”老板拿过药,啊榆买了两粒,而后又买了两瓶了水,拧开,将药放进去,待药融化后才走。
心中为着自己这点小计谋,而偷偷的窃喜。
啊榆将剥好的鸡蛋给洛晨,拧开水,递给他,像个大爷般,享受着啊榆的服务,好似理所当然,伺候完洛晨,啊榆才开始吃。
“啊榆,这水怎么怪怪的,好像有股药味?”洛晨拿开水,一脸嫌弃,疑惑的看着啊榆。
啊榆拿过水,咕噜的喝了一大口,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慌乱,丝毫不在意洛晨的口水,深呼一口气,擦着嘴巴,“没……没有啊!要不你喝我这瓶,没开的”。
开了另一瓶水递给洛晨,半信半疑,却还是拿过喝下,皱着眉头,带着些许怒火的语气“怎么还是一样”。
“要不,你再……喝一口试试?”啊榆侧着头,抱着试探性的语气问,却不料被洛晨投来带着火花的目光,缩的节节败退,心虚得很。
“啊榆,你这榆木脑袋倒是开窍了?”洛晨挑眉,眼角有着浅浅的鄙视,啊榆一愣,她这是越界了,她了解洛晨,他的耐心,他的忍让,从不会因为某人而有所改变,至少现在不会。
或许从洛晨喝下第一口水开始,就知道那水里掺杂着药物,洛晨这般聪明又怎会不知,啊榆心中有点开心却又有点失落,复杂的情绪,看着皱眉无比嫌弃的吃着早餐却依旧高傲不羁帅气无比眉目清澈的少年,摇摇头,啊榆啊榆,这般情绪从何时起……?
“请到海滨市的乘客注意,请您到检票口检票上车”温柔的声音响起,提示着啊榆和洛晨该上车了。
啊榆跟在洛晨身后,深深到呼出一口气,从何时开始的?胆大到可以瞒着家人离家出走,胆大到可以说谎欺骗洛晨,啊榆不知?很懊恼,觉着自己就要变成坏小孩了。
其实,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归功于走在啊榆前面的少年罢了。
上了车,啊榆忽的想到洛晨来接自己回家的情景,转头一看,少年已把鸭舌帽压得低低的,挡住了刘海,可以看见微翘根根分明的长睫毛以及在晨阳下晕红显得那么不真实的侧脸。
过分的美,以至于让啊榆移不开双眼。
啊榆拿出画板,可手中的铅笔久久不曾画下,怕一下笔,便会被这颠簸的车,失了手,毁了他的容颜。
轻轻的叹了口气,将画板放回书包内。
洛晨的声音响起,低低的,很沉稳,却又很随意慵懒“啊榆,你最喜欢什么?”
啊榆发愣,被洛晨无厘头的提问问的有些发懵,思索一番,拧着眉头,表情有些痛苦“没什么特别喜欢的”。
“怎么可能,比如说我很喜欢大嘴猴”洛晨睁开眼,双眸亮晶晶的,很是期待。
“我知道”啊榆很认真的回答。
“那你喜欢什么?”声音略微有些激动。
侧着头,思考一下,很成实的回答“没有耶”。
“我不喜欢吃早餐”洛晨不死心,企图以提问的方式了解啊榆。
“我知道,”。
“那你呢?”
“都吃”很好养的孩子。
……
洛晨挫败,依旧不死心的问了啊榆许多问题,可啊榆的回答永远都是差不多都可以,没有明确具体的答案,和洛晨认识的啊榆一样,温顺的什么都可以接受,却又有着强烈的疏离感。
“我知道你不喜欢吃药,不喜欢别人磨叽,特讨厌香菜,因为觉得特特特别臭,还不许身边的人吃,觉着自己特帅特厉害……,”一遍一遍的,一条一条的,啊榆仔细的列出洛晨的喜好厌恶。
异常的清楚。
让洛晨有丝丝的诧异,这般观人细致,却又为何将自己藏得那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