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终究她没有开口说一个音节,神色淡淡,敛下了所有的情绪波动,平静淡定的输入密码。
(021111)顾培禾一次按下这六位数字,脚趾,徐徐移动到一个键上,顿了顿、她闭眼,同时大母趾轻轻按下手机上地绿色钮,呼气,吐气后……眸子缓缓睁开,眉似画家笔下的墨烟与竹柳,明净的双眼只见屏幕成功跳转成一张照片时,容颜瞬间变得绚烂如星辰。
呵呵……果然是这样嘛。
看着屏幕上那个睡得沉沉的自己、和他脸贴脸的睡姿;嘴角还流着口水地自己,顾培禾羞恼交加中……
羞涩的紧紧咬住下唇,顾培禾在心中道,他是什么时候拍的?是昨晚么!
那、他、岂不是,一夜都、、、那么地凝视住自己吗?天啊!这、这、这这……
思及此,顾培禾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开手机功能栏,找到主题相册,将手机主题给换了一张。
事后,她坐起,身体向左转,飞扑到被子上,装尸体。
而任煊东与顾晓淋却看个分明,且清晰。
他们相视,一个了然,一个困惑。
顾晓淋眨眼,轻声说:“哥…姐姐这下又在装死了。你看怎么办?”
任煊东默了几秒,他面无表情的歪腰捡起琉璃紫地手机放一旁,微笑看了一眼背朝天的顾培禾。
他侧身座下,低头,嘴、慢慢靠近顾培禾耳边,一字一句清晰吐字:“小禾!你干嘛呢?想闷死自己是不是啊!快翻过身来呀,要是憋坏了……那小子知道了,又不知要用什么眼神,看着你哥哥我了。”任煊东这最后地一句中,分明话里有话,语气里,尽是戏谑与玩味。
顾培禾:“……无语。”听出任煊东话音里意味深长的字眼,顾培禾捏着身下被子的手变得发麻出汗,只觉得脸上的凉气迅速被红晕和羞涩所取代,如小蛇一般,一丝丝的舔着埋在手背下青色的经脉。
脑子快速得转着,身体却看上去依旧处于一种松弛的状态,顾培禾实则暗自绷紧了每一根神经。
她在思考是翻,还是不翻?
然而不等她想好,有人已经伸手,帮她做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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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分飞,思绪成海,如吉光片羽,穿插在心中,久久挥之不去。
电视屏幕中的小人正在被怪兽打,顾培禾却还在神游,蓦然间,她感觉到狭小的屋中透视过一缕阳光,像儿时的那些她所受的痛苦折磨一般明媚且艰辛;而如今,她却发现,原来,那些曾经在她身上的,和她像照镜子一般的,他们,都曾经那么辛苦。
(正如自己的妈妈,从生下她8个月后,就不断地在煎熬与悲凉中,和爸爸一起带着她寻医问药,四处奔走……那时她们只希望,这个小精灵能够好起来。
顾培禾回想,当年自己的父母,应该只有一个想法吧,那就是多赚钱,给他们的宝贝治病。
1987年6月10号晚上10点10分,顾培禾在爸爸与妈妈的期盼中来到了这个世界。
听妈妈说,那晚,正是每个月的农历十五,月色明净透着亮,圆得出奇……
所以她的妈妈时常会说,她是天宫中地玉兔;下凡只是为了历结而来。)思及此,顾培禾不自觉的笑出声。
然而,突然间传来的女音,却让顾培禾神思一愣之后,变得更加喜悦非常……
是妈妈的声音诶!妈妈她回来了么?
顾培禾心下忐忑着,她低眉垂目,看着自己脚下地东西,却心事重重,忽喜忽愁……
她要怎么与妈妈说,自己身上和、这屋子里翻然一新的事物衣着?
坦白说,她也不知道怎么对妈妈说才好。
“唉……”烦躁的轻轻甩了甩高束起的马尾,顾培禾埋头动脚收拾起摊在地上得游戏机……
当她脚趾正要拔掉插座线时,一双细长的手指却覆了上来……
只听,她的正前方响起,带着,慈爱与温柔,思念与愧对,以及夹杂着轻斥几种地情绪,传入顾培禾耳内:“禾禾!小脚拿开,妈妈帮你。你这孩子,也不怕会触电吗?你呀,一定得小心点啊……”
“妈妈……您、您您……”顾涵雅突如其来的出现让顾培禾没来由的怔忡,本不善说话的嘴巴,更是语不成句。
“怎么,宝贝儿不想看到妈妈吗!”顾涵雅尾音上挑,用那沉静柔和的目光瞄了一眼呆若木鸡的顾培禾,手上不慌不忙地整理着顾培禾收拾了一半的东西。
“呃……”顾培禾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样子似是拨浪鼓般可爱。
看着自己女儿这幅傻傻呆呆的模样,顾涵雅眼神一黯,心中甚是心酸,她在想,也只有这个时候,她的女儿;她的心头宝,才像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天真无邪,纯洁如白纸,和不懂人情世故……
其实回来的前几天,她就接到过自己父亲让外甥打去的电话。
也从父亲和外甥话语中,知晓了,自己的女儿交到了一个同样是身体残疾的朋友。
不过这位朋友是后天造成双脚残疾,且性别为《男》,对自己女儿又特别的好!
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呵呵……
这可是听外甥所说,还有,什么五十多个礼盒,其中二十个都是给自家闺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