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昊铭也不跟落音说话,快到中午饭时时,昊铭对落音说:“我们坐马车回去,好不好?”
“我不坐马车!”落音一听他的话立时反驳。他说回去,回哪里去?魏国吗?古代的马车又不像现代的车那样有减震功能,行驶时垫了再厚的垫子也会觉得颠,更别说她身体现在不好,坐马车不得颠死她!
昊铭露出了笑容来,安慰她道:“好好好,不坐马车,我们坐船。”
落音一怔,疑惑的抬头看昊铭。安国属于高山地区,湖泊很多,可是河流却很少,这附近有河吗?
昊铭笑笑,用心赶路,落音沉静下来。
她心里基本上已经明白,凉溪这样纠缠他们,无论爱恨,都是因为池净所起,所以才报复在了她的身上。只要她在池净身边,那个男人便会像梦魇一样缠着她。
万一凉溪针对的是她,那她离开池净,也是将那个瘟神带到了昊铭身边,让他们两坏家伙去斗,池净就安全了。
所以,离开池净,或许便能摆脱掉凉溪。可是要是离开了池净,池净要是想到办法处理了凉溪的事情,那时候,她还能从昊铭身边离开吗?她还有机会回到池净身边吗?
就算感情再好,也抵不过时事变迁,更何况,她觉得她与池净的感情已经出现了危机。池净如今身体好了,回宁国后宁国公必定让他立刻成亲,那她与池净,有可能便成为了陌路。
昊铭说坐车,她说不想坐,其实是因为心里潜意识里明白,不坐车,他就只能用轻功带自己走,他是人又不是机器,那样的话,速度也能慢上很多,池净就能很快追上来了。
她其实不想因为想要摆脱凉溪而离开池净,因为她担不起失去池净的危险。
中午的时候,已经到了安国国都附近的一个县里,昊铭到了一家客栈里弄了饭菜带到房间里,笑着放到案上,搂住落音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你没有趁机跑,我很开心。”
落音偏着头也没有躲开他这一亲,阴着脸坐着。
不是她乖,她只是觉得,就算跑了,也会被他逮到,白费功夫,她的身体与精力都不允许。倒不是说她有一丝认命,因为要逃的话,用了心,就算昊铭还有别的人在暗处防备她,她必定还是有机会,只是她的直觉莫名的告诉她:跑不掉!
或许有这种直觉,可能真的是因为以前跟昊铭认识,因为熟悉所以脑子里有着潜意识。
而这感觉,更让她心烦。
难道她真的抛夫弃子了?
昊铭将筷子放到落音手里,落音啪的一下就扔到了食案上,盯着眼前的菜不出声。
昊铭将筷子拾起来,放入到落音的手里,好声哄着她:“吃点吧,饿着怎么行呢?这里没有办法弄你喜欢吃的东西,等回了宫里,一定天天做你喜欢吃的东西。”
落音啪的又将筷子扔了,这次却扔到了地上,语气里的火气很明显:“我不想吃。”
昊铭以为是因为他将她带来,所以她才生他的气,想着她要是记着自己,记着他们之间的感情,绝对不会这样冷着脸对着自己,心下只觉难受发酸,胀的又疼又涩,还是继续劝着落音:“好好的,多少要吃一些。”
这几乎是委屈求全了。
昊铭从来都是铁血手腕,雷厉风行,说一不二,要是放了别人,早都一剑斩了,哪里会跟别人这样软语相劝?
只因为这个人是落音,所以他才会如此。
落音见他的样子,心里更火,冲着昊铭吼道:“我不想吃你不会喂我?脑子怎么就这么笨!”
昊铭被吼的一滞,脸色黯然,仿佛看到前年他们还没有相爱时,阿落对她便是这样的脾气,横竖看他不对眼,尖锐的浑身带刺。
随即,他又振作了起来,忘记了就忘记了吧,有些记忆也不好,他们重新再来一次就行。
他端起碗,拿起筷子,夹一块肉吹了吹,送到了落音嘴边。
落音一怔,没想到昊铭会真的喂他。
她与昊铭不熟,却直觉他并不是这种逆来顺受的性子,根本就不可能喂她。她只是在找刺,挑岔,寻麻烦,准确的说,她是将自己心里从凉溪那里得来的抑郁不得发的怒气转移到了昊铭的身上。
昊铭这一喂,她反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想昊铭喂她。
也不张嘴,将头偏过了一旁,落音也知道自己在无理取闹,心里的火气慢慢的降了下来。
眼看着那筷子一直停在她嘴边两三寸处,落音一把打掉那筷子上的肉,从昊铭手里抢过筷子,拿起碗自己吃了起来。
她总是要吃饭的,不可能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昊铭一直看着落音吃,见落音吃完了,端起自己那碗送到她面前:“吃这碗。”
落音早就吃饱了,要不是怕浪费粮食,她还会剩一些下来。
她不想与昊铭说话,也没精力与力气说,刚才发的那通火,已经将她的力气用完了,直接放下筷子,在袖子里掏帕子,却没有掏出来。
她身上的帕子早都脏了,没来得及拿新的,身上却是没有。
昊铭见此,将自己的手帕掏出来给她。
落音拿着擦嘴,闻着帕子上淡淡的香味,听着房间外隐约热闹的少数民族语言,怔怔的有些出神。
在这座城的城门口处,池净骑着马,飞奔着向着城门而来。
守城的士兵见他马上那面代表了紧急军务的彩旗,连连的让开,连查都没有查他,就放他进去。
狂奔的马却是在街上行了一阵后,慢慢的停了下来。
池净在马上四顾,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经过卜算,凭着直觉能一直追过来,可是现在那种感觉却是很模糊,不知道是因为意外还是因为他们人就停在了这座城里。
而在此时,昊铭已经快速的将饭给吃完了。看着他放下碗的动作,落音回过神来,他这吃的也太快了吧?
昊铭从落音心里拿去帕子,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收进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