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末期分权政治更加昌盛,不但诸侯要分权,连家奴也要分权。
霸主们不但不管,反而自己还跟着惹事儿,这些显示出一种现象——强国不再以霸权为满足,不再以拥有属国而满足,它要直接控制土地;不再以国君臣服而满足,而要把国君排除直接统治臣民。
首先发难的是鲁国的三桓,所谓的三桓就是鲁桓公的三个儿子,他们排行分别是二儿子、三儿子、四儿子,以下简称为小二、小三、小四。
公元前694年,鲁桓公带着自己的妻子文姜到齐国访问,文姜是齐襄公的亲妹妹。鲁桓公做梦也想不到这次出国旅游,会成为他一生的悲剧。因为他万万想不到哥哥和妹妹居然也能乱伦。
其实齐襄公和文姜早就有一手,这次,一对男女重温了旧梦。
鲁桓公发现自己的妻子竟然和齐国的国君私通乱伦,于是准备回国调兵遣将兴师问罪,没想到半路上被齐国人给杀死了。
他的长子姬同继承了王位,小二、小三、小四成了鲁国的高级官员。三大家族轮流掌握政权,世代相传,开始了鲁国著名的四百年之久的“三桓政治”。
鲁国国君尝到了被手下挟制的滋味。
可是没过多长时间,“三桓”也被手下的手下挟制。
三桓联合起来架空了鲁国的国君,就好像是当年诸侯联合起来架空周王,后来,三桓手下的一些人,被称为家臣的,也开始造反。
家臣的意思,顾名思义,就是自己家里养的狗。
很多家臣的势力急剧增大,便在各自的地盘上建造城池,和鲁国和三桓分庭抗礼互不相让,这里最著名的是一个叫“阳虎”的人,他是小四家的奴才,可现在却跳到主人头上去了,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有一件事儿,可以充分说明当时的鲁国已经混乱到了何等的地步:
公元前198年,伟大的思想家孔老先生非常理想化地发起了著名的“堕三都”运动,这次运动现在看起来颇像小孩过家家似的,许多大人物都言而无信,引人笑柄。
孔子求他们拆除各自的私搭乱改的违章建筑——城墙,三桓居然同意了!惊奇吧,其实没什么好奇怪的,他们是实在没有办法才同意的。
三桓统治的过程中“家臣”的势力越来越大,就像鲁国的国君指挥不了他们一样,他们也指挥不动这些家臣,家臣和三桓到处修建城墙,把整个鲁国搞得跟希腊的城邦时代差不多,走不了几步就要通关察看,俨然已经分类成了好几十个国家。
为了遏制“家臣”实力的增长,三桓同意拆除城墙,可是刚拆了一半,就停止了,因为他们想明白了,这是孔子的圈套,城墙没了,对家臣来说是坏事儿,对他们自己也未必就是好事儿,于是连夜请来最好的施工队,用最快地速度把城墙又砌好了,比以前更高更结实。
此举无疑让孔子对他们很失望。
鲁国的三桓之后,就是晋国的六卿,有人说,春秋和战国的分野就在这里了。
春秋时代还有霸主主持公道,基本上不可能发生三家分晋的故事。但这时候这种事真的发生了,而且都没人问一句。
晋国的六卿其实就是跟随晋文公逃难要饭的六个奴才,说好听的叫“家臣”。后来晋文公火了,他们也就跟着火了,而且,火得很厉害,甚至把自己的主人都给烧死了。晋国从此灭亡,取而代之的是,韩、赵、魏三大诸侯。
此时还有一个著名的家臣叫田成子。
公元前481年,田成子杀齐简公与诸多公族,另立齐平公,进一步把持政权,又以“修公行赏”争取民心。
公元前391年,田成子四世孙田和废齐康公。公元前386年,田和放逐齐康公于海上,自立为国君,同年为周安王册命为齐侯。公元前379年,齐康公死,姜姓齐国绝祀。田氏仍以“齐”作为国号,史称“田齐”。
根本没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超级大国冷眼旁观甚至推波助澜唯恐天下不乱。威信扫地贫穷落魄的周王只会躲在阴暗的角落里接受贿赂,过他“点钞机”般的小日子,根本不管外面兵荒马乱你死我活,谁给他钱多,谁就能当诸侯,晋国和齐国的篡位也就这么成功了。